“告诉林老板，是‘歪瑞标特佛’！”杜越升用着刚学没多久的蹩脚英文。
刚下码头白小姐仰头在码头边眺望着，这是她此生常有听闻却未曾一见的大上海。一身条纹连衣素裙的白小姐像她的姓名一样，像一只冲入人群便惊艳四周的灵性充沛的小鹿。精简的短发与当下最流行的长卷发显得平庸，但这万般平庸挤在白小姐这张脸上就一切顺理成章。
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双眼若一汪清泉流淌，则为白纸作画般而出，而红唇一笑则是满脸阳光灿烂。这等皆是常规操作，而最让那些胭脂水粉浸泡而出的名媛眼红嫉妒的是，白小姐脸蛋没有半点脂粉，尽是天然自成。
此时码头向白小姐这边走来一胖一瘦两人，胖子满身膘肉但眼睛很小只能开出一条缝。而旁边的小瘦子是麻子脸，尖嘴猴腮满面的奸诈摸样。
“欸欸欸！这位姑娘要去哪？”胖子率先走上身子一横，宽大的身体挡住白小姐白妈的去路，而胖子挤出嘴角的笑。
而见到这番的白小姐也是不知所措，呆呆站在胖子面前支支吾吾说着些：“没…没有。”
白妈一眼就看出这二人图谋不轨，为了不让自己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牵扯。白妈把白小姐拦在身子侧后方，她把头低下没有理会胖子，或许是不敢去理会胖子。白妈扯着白小姐快速绕过了胖子，而双手紧紧扣着白小姐的胳膊，甚至让白小姐感到明显的痛觉。
“慢着！”后面到的麻子双手展开又挡在二位女人面前，“傻胖子，这么大个人拦两娘们拦不住！一天天吃这么多。”
胖子被训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挤上来差点就要凑到白小姐脸上，白妈见此二人向后退了半步。
“你这两人怎么不讲道理！”不懂世事的白小姐见二人如此无礼，对于这两个陌生人她开口呵斥。
“哈哈，流氓听过没有，我们是流氓我讲什么道理！”麻子冷笑着，瘦瘪的脑袋顺着语气的加重不自觉摇摆着，“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在谁的地盘最好想清楚了。”
白妈见白小姐还要反驳立马将白小姐拉住，立马摆出一副苦难母女的样子。白妈的腰杆子微微弯下，仰视这二位不能惹的人：“二位好汉，我女儿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说话。不知道好汉找我们母女有什么事情，因为我们正巧还要赶路，所以…所以二位若是没事还请放我们离去。”
“这老的还挺会说话。”胖子转头看麻子。
“会说话有屁用，会说话还给姓杜那小子…当马仔！”麻子教训了胖子一番，食指点戳着胖子的肥肉，而胖子只有挨骂的分。教训完胖子麻子又转过头，“我找你们也没什么事，借个东西而已。”
“什么？”白妈以为是想抢劫钱财，一只手将包袱袋子捏紧。
“她！”麻子指着白小姐，“借你女儿给我用用！”
“二位好汉你们还打趣我？这人怎么能借呢？”白妈见此不好故作镇定道。
“谁和你开玩笑！”麻子立马大变脸张口呵斥，嘴巴咧开露出里面残缺又泛黄的牙齿，几点唾沫星子飞溅到白妈脸上。
后边的白小姐被吓着了扯开嗓子大喊：“救命！”
“啪~”麻子一耳光打去，白小姐白皙的脸上多了一圈红印，“闭嘴喊什么喊！”
“你们干什么！”原本还是一脸镇定的白妈见自己宝贝女儿被打，也尽显为母本色，一把推开麻子，“鹿儿你快走。”
“臭娘们！”麻子见白妈反抗瞪大眼睛连续扇了几个大嘴巴子给她。
白妈脸上被打得啪啪作响，披头散发活活像个疯婆子。而白妈也是怒火中烧，一口咬在麻子的胳膊上。麻子一下子哭爹喊娘，几拳头挥在白妈脑袋上，但白妈死不松口反而在吃痛后越咬越紧。
“胖…胖子。”麻子结巴起来，“来来…快来帮忙，痛死了。”
憨憨的胖子见这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帮忙，索性去拉白妈，而白妈嘴巴死死咬住麻子的胳膊，这一扯可要了麻子的命。麻子话都说不了利索了，只是含糊不清的“啊啊~喔”麻子鼻涕和眼泪都一齐涌出，原本长相奸邪的麻子表情扭曲在一起就更难看了。
白妈的举动也把白小姐吓着了，呆呆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才想起找人帮忙拔腿就跑。胖子眼睁睁地看着白小姐逃了，不知道是追还是不追。
这时还是麻子脑子灵光，马上喊了一句：“去抓她女儿，拿住她女儿，看她还敢不敢咬老子…”
“哦”胖子应了一声，转身跑向乌压压的人群。
不一会一壮硕的男人扛着一个姑娘在人群中走出来，虽然姑娘嘴里一直喊着救命但没一个人赶上去帮忙。白小姐扫视着那些看着自己却无动于衷的一个个人脸，不知从哪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一旁观看的工人或伙计并非不想上前帮忙，而是害怕胖子这一伙儿。若只是得罪胖子不就是打一场架的事，人们真正怕那个小哨子，也就是胖子后面的人物——杜越升
“臭娘们把你嘴巴松开。”胖子也是脑子一灵光，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抵在白小姐脸上，“松口，不然我把你女儿脸划喽！”
听到这里白妈在头发的缝隙间看见胖子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自己女儿脸上就好像抵在自己心口一般。嘴巴上的劲一松，麻子也把胳膊拿出来。
麻子的整条胳膊血红一片上面的牙印深入皮肉，血流从这几个牙孔里流淌出来。白妈吐了几口血，在血泊中还有一坨血肉模糊的东西，不知道是麻子身上的肉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啊~”麻子见自己胳膊上皮开肉绽，先是一惊然后凶神恶煞地看着对面那个面发凌乱的女人。
麻子又瞟见了胖子手里的一把刀，大喝道：“刀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