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花听早早打开了客栈大门,木头门板一打开进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他们穿着邋遢一个个手里提着棍棒还有锁链,带头的人就是黑熊他的脑门上绑着一条墨绿色的方巾,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把还没有睡醒的花听吓一跳。
“你们……”花听手里拿着门闩迟疑了一会。
“兄弟们先进去暖和暖和!”黑熊一摇晃手身后的弟兄们跟着往前。
“喂喂喂!”花听还想拦住。
一帮人不管花听这一小女子的阻拦,一涌而入到客栈里面,踩着凳子上屁股坐在桌子上,有些还随手拿起摆在柜台的蔬果生吃起来,花听怎么拉就是拉不住,这个大呼小叫踢翻凳子,那个已经把盆栽里的叶子扯得快掉光了。一群无所事事游荡于大街的人确实十分恶心,花听没有办法只好去叫其他伙计来应付。
但是这个客栈的伙计除了莫大厨好像都随古爹一个性子,伙计们围在一团偷偷看着这些流氓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自己人们小声嘀咕一些根本没用的计策。有一个伙计鼓起勇气走上去想和他们好好谈谈,但是刚上前几步却被带头的黑熊一张凶脸给吓回去了。
“这可怎么办呀……找掌柜呀,莫大厨好像还没有醒呢。”一个伙计小声说着。
这时候黑熊看着这帮懦弱的男人大吼一声:“你们!快把你那个老不死的叫出来,期限已经到了,叫他还钱。还不过来我就要算利息了。”
“去……去叫掌柜的。”伙计被吓得脸也惨白。
“可是……”旁边一个伙计断断续续说,“花听说不让惊醒掌柜的。”
“那个小妮子算什么,你还怕那个小妮子不成。”一伙计语气强迫,“不去我去。”
这个伙计刚要爬上楼梯,但是被上面站着的花听看见了,花听站在楼梯中间。伙计黑着个脸让她让开但是花听坚决不让,伙计把花听推搡到一边,但是花听又迎上来挡住伙计上楼。
“你干嘛?让我过去。”伙计脸色难看问着花听还要做出一副要打人握拳的样子。
“我已经让莫大厨起来了,你们先去应付着。”花听双手一打开挡住去路。
“应付……你怎么不去应付呀,再说了人家找的是掌柜的,你我能帮什么忙呀,快点闪开叫掌柜出来。”伙计还想推搡花听。
“别叫了我,我来了……”上面传来一个声音。
一排摆着绿色盆栽的二楼走廊走出个人影,这人走路摇摇摆摆手里多了一根拐杖,右手搀扶着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这两个人好像相互依靠一般走出来。
“古爹你怎么下来了。”花听叫着。
古爹扶着古娘缓缓走下来,扫了伙计一眼然后看着花听:“有些事情,还是得我来出面,乖花妮子我知道你说不想让古爹遇上麻烦,但是没古爹还真不行。”
路上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几块木制地板都被震得松动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冲出来,迈着沉重的脚步飞踏而来,这人正是大块头莫大厨他的上衣还没有穿好就急匆匆跑下来了,露出腹部哟嘿的皮肤,几块膘肉露出。
“老不死的终于下来了。”黑熊看看着姗姗来迟的古爹挑衅得说。
“说谁老不死!”一旁的莫大厨青筋又现。
“小莫!”古爹尽量把声音提高八度,一只手按在莫大厨的肩膀上害怕他又要做出冲动的事情,“不得无礼,来者是客呀。”
“这……”莫大厨一时不知何语。
“好汉别和我这个没教养的伙计恼火,来……”古爹喊着转向花听,“花妮子给客人上茶呀,我们慢慢说吧。”
“老东西还挺识相,我们等这么久了一壶茶也不上,你们的伙计得管教管教。”黑熊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古爹与古娘缓缓做在黑熊对面的凳子上,古爹满脸慈祥,手里面拽着的是古娘的手,那两只手全部都是手汗,古爹一直在身上擦汗。但是表面上又风平浪静,只有古娘才晓得古爹现在是有多窘迫。
见这茶水上来黑熊一只手拿过来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子擦擦嘴:“掌柜的,这个钱你应该准备好了吧。”
“好了。”古爹假装的笑容,看了一眼古娘,“已经准备好了。”
“给我吧!”黑熊一只手伸来,五指满是污垢。
“好汉。”古爹眼里带着奉承的语气,“你们一大早了,肯定还没有吃上面东西吧,我先招待你们了呗。”
“还有这种好事。”黑熊和手下的眼睛子一亮。
“去,到厨房拿几个热饼出来,再上几壶茶水,给各位好汉解解渴。”古爹吩咐着伙计们。
黑熊早就闻这古爹人品在这苏南镇上是一流的,今日一见正是名不虚传。他态度有所转屁股变从桌子上移到凳子上:“掌柜的,你还蛮会做人情的嘛,难怪你这个客栈搞这么久还没垮。”
“嘿嘿……好汉呀,你爹是馒头大哥吧。”古爹说了一个名字,当黑熊一听到这里突然就不一样了。
“怎么掌柜的还知道我那死鬼老爹。”这时候热饼来了,黑熊徒手去抓一个塞在嘴巴里。
“馒头大哥呀,以前和我吃过几次饭的呀,我们还聊的很来的呀。”古爹说得很认真想着可以打打感情牌。
“哦,那个老鬼,早早就不要我们一家了,他认识什么人我不清楚。”黑熊一向痛恨那个抛弃他们一家的死鬼老爹,一谈到他黑熊眼里就好像有了怒火顿时这间客栈里面好像尴尬起来,“你不是人品很好么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哎呀……好汉呀别这么讲,毕竟是生你的父亲。”古爹还想缓和一下气氛。
黑熊大拍桌子上面的茶杯盖子转了个圈,洒出一些茶水把周围的手下和伙计也吓一跳,这黑熊怒火中烧一股子蛮劲头震慑到了对面故作镇定的古爹古娘。
“你知道他是个人么,我是最有资格骂他的,那种人死了活该……”黑熊声音如雷贯耳响彻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