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公公看了眼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连忙呈上一盏茶。
皇上喝了口茶,气也是消了一些。
抬头看着萧晚于,他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微臣心中已有怀疑对象,但尚未有证据。”萧晚于拱手,“可微臣只怕是永远收集不到证据。”
萧晚于这句话便是告诉皇上,对作坊动手的人,是有一定手段的。
仅仅靠他一人,绝对无法彻查这件事。
这句话,却是让皇上原本已经好看的脸色,再度变的难看。
他冷哼一声,“你是在耍朕?”
萧晚于跪下身子,摇头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着,对方是冲着微臣来的,这或许是私人恩怨。”
“朕不管对方冲着谁来的,这件事绝不会就这般姑息。”皇上眼神凌厉,“朕给你七日时间,派刑部尚书叶尚永辅佐你彻查此事。同时,重建香水作坊,修整琉璃作坊。明日朕便写下圣旨,让巡防营日夜守着这两个作坊。”
巡防营负责城中安全,萧晚于依稀记着,这股兵力,是由钱家钱文启掌权。
钱文启也是宫中的禁卫统领将军,平日负责皇上和宫中的安全。
巡防营即是钱家的,那有些事便也好办了。
“微臣定不负皇上重托。”萧晚于行礼,“天色已晚,微臣先行告退了。”
寝宫外。
萧春瞧见萧晚于从里面出来,便撑起了伞。
两人刚走出亭子,便听见身后的有人喊。
“萧大人留步!”
回过头,发现来得是李公公。
“公公可有事?”被李公公叫住,萧晚于也有些诧异。
“外面雨大,大人随我移步,咱家有话要说。”
跟着李公公来到屋中后,萧晚于坐下了身子。
看了眼周围,这应是平日小太监们住的地方。
很快,便有人奉上热茶。
“大人刚刚在寝宫的那一席话,真是吓煞咱家了。”李公公喝了口茶,“实在是颇为不妥。”
敢在皇上面前这般说话的,萧晚于真是李公公见过的头一个。
“在下只是说实话。”萧晚于捧起热茶,抿了一口,“对方是冲着我来的,作坊只是被连累的之一。”
之一?
闻言李公公脸色一变,“大人的意思,还有其他事?”
“沈老夫人得了急病殁了。”萧晚于抬起眸子,看着李公公,“而明日就是沈昭和李南锦的婚事。”
李公公虽在深宫,可毕竟是太监总管,而且常在皇上身边,许多消息也是十分灵通。
沈家和李家结亲这件事,他是清楚的。
最初他还对这件事抱有疑惑,毕竟萧家和李家这件事人人皆知。
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萧晚于策划的。
“公公应该知晓,在下和李南锦的渊源。我此举,只是为其寻个安稳。”萧晚于说这话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似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预料到,自己私心会影响这么多事。
“这些事,可是萧家家主萧云凡做的?”李公公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
萧云凡和萧晚于之间的争斗,他素有耳闻。
加上萧晚于刚才的一席话,不难猜出是谁做的。
“是与不是,都没有意义了。”萧晚于苦笑,“萧云凡即是有这趟大的胆子,自是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是追查一番,最后的凶手都是替罪羊。”
“大人也瞧见皇上的态度了,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人背锅。”李公公眯了眯眸子,“大人的私人恩怨,咱家并不在意。但此事触碰了皇家利益,咱家身为总管,自是该为皇上分忧。”
萧晚于一点就透,他站起身子,拱了拱手,态度诚恳,“还请公公赐教。”
李公公拍了拍萧晚于的手,微微一笑,“赐教咱家不敢当,大人且先坐下。”
待到萧晚于坐下身子后,李公公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放在桌上。
木牌上刻着奇怪的文理,让萧晚于有些不明李公公的意思。
“大人收好这木牌,明日去聚兴赌坊,找一个叫李平的人。他看见这木牌,会帮大人的。”
听李公公这话,不难猜出这聚兴赌坊是他的产业。
而这个李平,就是他的人。
李公公这一举动,却是帮了萧晚于大忙。
眼下这件事,自是需要许多帮手的。
他的人萧云凡多半已经了解,定是有所防范。
他需要一些在暗处的人。
而李公公的帮衬,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公公大恩,在下铭记于心。”萧晚于起身就要行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李公公连忙拦下,“只要此事成功,咱家就知足了。”
“公公放心,在下会处理好。”萧晚于脸上出现一丝笑容。
“大人也要提防这些,负责辅佐大人的刑部尚书,是后宫德妃娘娘的哥哥,叶荣。而叶家和钱家,可是一向不和的。”李公公开口提醒。
两世家原本也是没有恩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后宫的德妃和皇后之间的争斗。
两人早年因孩子一事在后宫闹得沸沸扬扬,娘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便互相打压。
最后虽是没掀起什么风浪,但仇是结下了。
“多谢公公提醒,在下明白了。”萧晚于微微点头。
“时辰也不早了,咱家就不送大人了。”李公公笑了笑,“天气见凉,大人记得多添衣。”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萧晚于说完后,转身离开。
……
沈家。
沈家上下,此时都是陷入了悲痛之中。
老夫人身体康健,年过耄耋,家中有如此老人,是福气。
平日里沈老夫人为人和善,对下人也是极好,今日落此灾难,沈家上下皆是痛哭。
而家主沈寒麟,因急火攻心,也是昏迷不醒。
“大夫,我父亲如何?”沈昱看着诊脉完毕的郎中,开口问道。
“公子放心,老爷并无大碍,只是需好好调养。”郎中回答。
“有劳郎中了。”沈昱松了口气。
人走后,沈昱吩咐丫鬟小厮好生照看,便出了屋子。
屋外,沈晏正在等候。
“三哥,父亲如何?”沈晏面色焦急。
“父亲没事。”沈昱面色平淡,“这边你不必惦念,我有事要交代于你。”
“三哥说就是。”沈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