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车子行驶在街道上。
罂瑟靠在后座上,百无聊赖,车内的空调有些冷,身上披着赵澜庭的西装外套。
前段时间她受伤时,奶奶就打电话来说好久没见到她了,想的不行,今天赵澜庭就带她回老宅了。
罂瑟其实也很想念奶奶,但因为每次回老宅都能碰到那一大家子奇葩亲戚,就心烦的不行。
要是奶奶能搬过来跟她和哥哥住在一起就好了,她也提过,可惜奶奶舍不下爷爷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客厅里,罂瑟依偎在奶奶身侧,耐心听她说话,每次来奶奶都跟她说一样的话,让她好好学习,听赵澜庭的话,还有就是要常常回老宅看她。
郑淑琴说不够,罂瑟也听不腻。
不知是不是罂瑟的错觉,今天大伯二伯他们似乎和气了不少,平常虽然不敢得罪赵澜庭,但见面也都是横眉冷对的。
餐桌上,精心装扮过的赵蜜儿,不请自来地坐到赵澜庭身边,不停找他说话,“澜庭哥哥,你很久才回来一次,是不是很忙啊?”
“还好。”赵澜庭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牛排,吞咽的功夫应付了一句。
“那你要注意身体喔,奶奶很想你和罂瑟,你们常常回来嘛。”其实是赵蜜儿自己想见他,澜庭哥哥不回老宅时,她是没机会见到他的,要是她能像赵罂瑟一样,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就好了,想想就更嫉妒那个蠢丫头了。
“好。”赵澜庭难得露出一回笑脸,余光却都在罂瑟那里。
赵蜜儿看的都痴了,两颊绯红。澜庭哥哥对她笑了?
埋头用餐的赵阔麟捕捉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罂瑟努努嘴,听见赵蜜儿捏出来的娃娃音,她从头到脚都不适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瞥见一旁的赵澜庭神色如常,心想他难道不反感吗?还是他伪装的好?又或者有小姑娘跟他撒娇他心里很受用?
会是最后一个吗?一定是,他都冲她笑了!哼,罂瑟突然莫名生气,手中的刀叉都用力了几分。
赵澜庭看到她这个样子,眸中一闪而过的宠溺,只是小女孩的心思变化太快,他不懂。
吃到一半,赵之意才姗姗来迟,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吃一次饭,你还迟到。”赵阔君嘴上训斥,面色却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赵之意笑着跟大家抱歉,赵阔君这时又跟他使了个眼色。
落座没多久,他突然一反常态,叉起一块三文鱼放到罂瑟碗里,“小罂,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三文鱼,刚从挪威那边空运过来的,你尝尝。”
罂瑟还没反应过来,赵澜庭的脸先阴沉下来,周身的气息都变的不同寻常了。
吓得赵蜜儿都不敢再找他说话。
赵澜庭目光像利刃一样扫过赵之意,小罂?这称呼也是你能叫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一旁的赵之意被赵澜庭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衬衫都粘在后背上,他抬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他爸,对方只顾着自己吃菜,压根没理会他。
赵之意心内躁的飞起,心想爸爸教的这是什么办法啊,还说让他接近赵罂瑟,想办法博得她的好感,不说别的,将来她掌权之后,自己家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他这还没刚开始行动,就差点死在赵澜庭狠厉的眼神中了。
不敢了不敢了,他再也不敢了。
看着怂的趴在桌子上狂吃狂喝的儿子,赵阔君暗自叹了口气,个不争气的玩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他讨好人都不会。
他又拿眼看了一旁从头到尾都不动声色的二弟赵阔麟,心想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谁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啊,仗着自己有个女儿,样貌还不错,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笼络赵澜庭。
呸,赵阔君在心底狠狠啐了一口。
亏你赵老二想的出来,虽然他们和赵澜庭没有血缘关系,到底名义上都是姓赵,让自己女儿去做这种事,他倒真有脸面。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唉,怪就怪他没有女儿。
回去的路上,罂瑟没个好脸色,空调吹的她很冷,她也只是双手环抱住自己,没有去碰赵澜庭拿过来的西装外套。
“冷就披上,别逞强。”赵澜庭好整以暇,笑意直达眼底。
“我不冷,我不穿你的衣服。”罂瑟气鼓鼓的,不想跟他说话。
“怎么?刚才来的时候不是穿的挺好吗?”赵澜庭装作不解的样子,眸中戏谑浓郁。
“我不穿,你留着给赵蜜儿穿去吧。”罂瑟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却没发现身旁的赵澜庭眼底笑意愈发浓了。
“小罂,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赵澜庭嘴上说着不可爱,心里却是,小罂你这样子太可爱了,他简直爱死了。
“对,我不可爱,我本来就不可爱,你的蜜儿妹妹最可爱了。行了吧?”罂瑟气的梗着脖颈,脸转向窗外,赌气不去看赵澜庭。
“呵呵…”赵澜庭轻笑出声…眼角弯曲的弧度很是完美。
前座的保镖看到这一幕眼中写满震惊,他为先生工作几年了,从没见过他有像今天这样的好心情。
“你笑什么?”罂瑟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没笑什么,就是闻到一股醋的味道。”赵澜庭靠在后座上,斜睨着她。
“哪有?哪来的醋味啊。”罂瑟一知半解,还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根本没有醋味。”
抬头看到赵澜庭一脸坏笑,罂瑟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他以为她在吃赵蜜儿的醋?天哪,什么跟什么嘛,她怎么可能吃她的醋?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罂瑟在心里把这两个字重复了无数遍。
最后她实在骗不了自己了,回想她片刻前冲赵澜庭说的那几句话,活像个小怨妇。
罂瑟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和赵蜜儿有说有笑,就好像心里被挖了一块。
神啊,她囧的无地自容还不自知呢…
“我没才没有,你不要胡说。”罂瑟佯装镇定。
“哦?是吗?”赵澜庭十指放在下颌处一本正经的样子。
罂瑟没再说话,一把扯过他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把自己像个鸵鸟一样蒙了起来。
头顶传来赵澜庭肆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