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瑟哭的泪流满面,真讽刺,他养了她九年,九年啊,到头来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养了他九年的人不相信她,还要她怎么解释?
“那是以前,从现在开始,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罂瑟强忍着委屈,哽咽道。
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幻化出双腿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罂瑟以前一直不能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疼,因为在赵澜庭身边,她从来没有机会去受伤,去疼,现在她终于可以感同身受了。
赵澜庭冷笑着,那笑容能冷到人的灵魂里去,让罂瑟瑟瑟发抖。
“与我无关?赵罂瑟,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从今以后,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是!”罂瑟的心宛如凌迟,她歇斯底里吼出来!
赵澜庭立在那里,眸色暗沉,像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看着哭成泪人却还倔强不肯认错的她,心又冷又硬,“那就给我滚!再也不准你出现在我眼前!”
“你赶我?”终于听到最决绝最伤人的话,罂瑟觉得自己这一瞬间千疮百孔了,伤口不断有寒霜入侵,直冷彻到骨头里去。
“来人!打包好赵罂瑟的东西,让她立即在我眼前消失!就当我从来没养过这种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的东西!”赵澜庭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出门去。
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消失,罂瑟跑两步跑出去,站在门前,冲他大吼,“赵澜庭你站住!”
赵澜庭气的狠了,此时听她这么一叫更是怒上加怒,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连头都没回,他怕一回头就会按捺不住,一把掐死她。
“你是不是要赶我?”罂瑟感觉她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在今天晚上流干了。
“赵罂瑟,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就当我这九年扔在江河湖海里打水漂了!”
“好,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罂瑟转身回房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闻声而来的封婆婆,一把拉住了她,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放开她!让她滚!”赵澜庭沉声道!
罂瑟用力挣开封婆婆,一口气跑到楼梯口,身后又传来赵澜庭阴冷的声音,“把她的东西通通扔掉,一件都不许留下,明天梁小姐搬过来,别脏了她的眼。”
罂瑟如鲠在喉,浑身都冷到极点,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听他说那些绝情又伤人的话。
转身跑了出去,片刻流恋都没有。
诺大的家里,仿佛一下空了,赵澜庭神情挫败地走回书房。
坐在椅子上,周身都是落寞,说他是孤家寡人也不为过了。
“跟着她,看她是不是回老宅了,随身保护着,别让她察觉。”几句话说完,赵澜庭就觉得异常疲累。
“是,先生。”唐追立在门口,一直在等他的吩咐。他知道先生是不会放心让小姐一个人走的,无论他有多生气。
离开时,他透过未阖上的门看了一眼,赵澜庭闭上眼睛,眉头深锁,整个人像是一尊定格的俊美雕像。
街道上,车水马龙。
罂瑟拎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游走于人流中,她没有家了,没有了,赵澜庭往她心里最痛的地方,又捅了一刀。
她永远,永永远远都不会原谅他今天的绝情。
不回老宅了,回去又能怎么样,给奶奶添堵吗?还是上赶着回去让大伯二伯奚落?让赵蜜儿赵之意肆意挖苦?
罂瑟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一张黑金卡,忘了这是什么性质的卡了,她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拿着那张卡走进一家星级酒店。
前台服务员很热情,接过她的身份证和卡,下意识多看了她几眼,“女士请稍等,这边需要核查一下资料。”
“好。”罂瑟安静站在那里等待,想着要是行不通,她还是得回奶奶那里,不然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酒店后台,“经理,有个小姑娘拿着这张黑金卡的副卡来开房间?您看一下。”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接过卡和身份证认真察看。
“这张卡的主卡持有人是席尔集团的赵澜庭先生。”前台小姐补充道。
“赵罂瑟?她也姓赵。”中年男人打了个电话,回来后语态郑重。“去,给她开,她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务必让她享受热情周到的服务。”
罂瑟等的都要放弃了,工作人员从后面玄关处走了出来,态度比刚才更好,“您是赵罂瑟小姐吗?”
“嗯,是的。”罂瑟应声,刚想问有什么问题,就听到对方说,“请您稍等,马上为您准备好房间。”
“好的。”罂瑟都不抱希望了,竟然意外开到一间房间。
本来捏着十六岁的身份证是不能入住酒店的,重点在于她手中的那张黑金卡,拿着那张至尊VIP黑金卡,可以在全球百分之九十的地方享有特权,那张卡总发行量不超过20张,整个G市拥有的人不超过三张,赵澜庭就是其中之一。
而罂瑟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当晚,赵澜庭彻夜未眠,在书房枯坐到天亮。
桌上的手机里有一条已读短信,“欢迎您入住津渡假日酒店。”
她没有回老宅,拿了他的卡去酒店住了。
“不听话的小东西,太不让人省心了。”赵澜庭扶额轻叹,有滴墨滴入心间,化作利刃,痛在胸口绵延不断,经久不散。
罂瑟连续半月都是在酒店度过的,换洗衣物都是向凝从家给她拿过去,其余的一应生活用品,酒店每天准时送到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穿的少着凉了,罂瑟早起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强撑着去上课,晚些时候从学校回来,在前台办理续房。
“赵小姐,请您稍等。”前台礼貌又优雅。
“好的。”罂瑟双手扣住大理石桌台,有些站不稳了。
“赵小姐,请问您这次需要续期多久呢?这边为您办理。”前台说着看向她,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
“半,半年吧。”罂瑟小声说,其实心里想的是可能要在酒店住很久了,赵澜庭那里她是不会再回去,老宅那边她也不想回。
“好——好的。”前台答话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在好奇,赵家大小姐怎么在她们酒店长住上了?听说赵先生拿她当掌上明珠宠着,也不知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出来住?
说起赵先生,就想起财经杂志上那张俊美的脸,前台脸上不由泛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