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赵澜庭要去公司,顺路就把罂瑟送去学校,车厢里闷闷沉沉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出国读书的事她想了想还是先不告诉他,不知怎的,她下意识就觉得他会生气,而且是暴跳如雷的那种。
反正他总会知道的,只不过不是从她这里听到的罢了。
想起在老宅发生过的那件事,罂瑟还是很气闷,什么人啊,当众胡搞,一点都不体面,也不磊落。
一想到文绢和赵澜庭在她眼皮子底下肌肤相亲,她就恨不得用消毒水把那间房子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消上一遍毒。
再拿鞭子狠狠抽打他们一顿,让他们吃痛,哼!
说起文绢,她也是好久没见过她了,同样许久未见的还有顾烬,听说,他出国去当交换生了。
最近忙着出国各种手续材料的办理,她都无暇分心去想很多事。
课间,罂瑟和向凝正在座位上闲聊,就听见有同学从外边跑进来,声音高昂,整个班级都听见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高中部的两个学姐打起来了,听说一个学姐把另一个学姐堵在洗手间里,往死里打,还要逼她吃屎喝尿?”
“啊呦,太重口了吧。”人群中有人面露恶心之色。
“就是就是,什么仇什么怨?因为什么啊?”陆续有人附和。
罂瑟和向凝听了也没在意,爱德华学院虽说是贵族院校,但也和普通学校没什么区别,都是人组成的,富家子弟也分品德高低,打个架斗个殴也不是没发生过。
“赵罂瑟!”
被突然点到名,罂瑟有些懵,“什么事?叫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有个堂姐在高中部?叫赵……赵蜜儿对吗?听说打人就是她带的头。”最先进来的那个男生,站在讲台上,大声说着。
一时间罂瑟坐着的位置,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眼光。
“罂瑟,快去看看吧?劝劝你堂姐,别动手了。”同学甲说道。
“是啊罂瑟,打人是要挨处分的,再说大家一起在爱德华上学,家里的企业都盘根错节的,保不齐以后就要来往,伤了和气,家里脸上也不好看。”同学乙接着说。
“对啊对啊,你那堂姐我听说过,很是不好惹,我猜都没什么人敢过去拉架,你要是不去,那个挨打的同学可就惨了。”
看来赵蜜儿在学校真是恶名远播啊,传信儿的同学只是说打架,没说谁对谁错,这舆论就一边倒的倾向于是她赵蜜儿欺人太甚了。
和向凝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共鸣。
“赵蜜儿打人又不是罂瑟打人,让她去干什么?”向凝厉声开口扫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几位同学。
他们无一例外都低下了头。
爱德华学院说是学习的氛围,其实在这里,阶级的划分最是严明了,家中产业稀薄的,总要向实力雄厚的低头。
因为自家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仰仗别人的鼻息生存下去。
向家是Old money,不是他们这些根基浅薄的New money能比得了的,向凝虽然不会欺负人,但一贯作风就是不好惹。
因此她一开口,刚才那些带着打趣,调侃的人,就都悻悻然闭了嘴。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听说那个学姐被打的挺惨的,赵学姐带了一堆人,群殴她,听说,好像是挨打的学姐勾搭了她男朋友,要真是这样,也不能怪赵学姐”。最开始传信的同学小声解释着。
罂瑟听着云里雾里的,男朋友?没听说过赵蜜儿交了新的男朋友啊,依照她的心性,如果找到了男朋友,早就带回老宅给奶奶看了,毕竟她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等等?勾搭?难道是……
“我去看看。”罂瑟起身就要在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向凝赶紧跟上,罂瑟手无缚鸡之力,她怕她会吃亏,自己好歹是练过几天拳击的。
“贱人贱人贱人!”
离了老远就看见高中部七楼的女洗手间门前围满了人,愤恨的咒骂声伴随着耳光声,不绝于耳。
罂瑟和向凝一前一后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就看见文绢被几个人按着跪在地上,赵蜜儿和其余几个人轮流抽她耳光。
鲜红的指印印在脸上,本来白皙的皮肤都快打出了血,很是触目惊心。
罂瑟看着不忍心,出声阻止,“赵蜜儿你干什么呀?怎么下死手打人?”
赵蜜儿正气的怒不可遏,就听见来自赵罂瑟的声音,她瞪着眼睛看着她,要不是畏惧赵澜庭,她真想过去抽她两个巴掌,再把她拉过来一起打,“赵罂瑟,你这是管到我头上来了?你管得了又管得着吗?”
“你干嘛打人啊?这里又不是你家。”罂瑟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皱了皱眉。
虽然知道赵蜜儿一贯骄纵跋扈,但她真没见过她这副凶狠的样子。
“赵罂瑟 ,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吭,这个贱人勾搭了你堂姐的男朋友,你倒是在这装出一副圣母的样子,行侠仗义?”赵蜜儿身后的一个黄发纹身女孩,操着一口娇嗲的闽南口音,双手交叉环抱,看着她似笑非笑,眼中都是犀利的嘲讽。
罂瑟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但想着想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谁是赵蜜儿的男朋友?”
“赵澜庭呗。”纹身女孩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她是赵蜜儿的死党,平日里无话不说,前段时间去了国外,刚回来就被她叫来帮着教训人。
赵蜜儿一听急了,伸手去捂她的嘴,愣是没来得及。
罂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一脸忸怩的赵蜜儿,笑着开口道,“堂姐,我哥哥是什么时候变成你男朋友的?怎么没听他说起过?也没见你告诉奶奶和二伯她们?”
赵蜜儿一阵吃憋,脸颊像火烧云一般,简直要无地自容了,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她硬着头皮反驳,“要你管啊?”
“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向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蜜儿跺了跺脚,带着一帮人气哼哼的走了。
失去了桎梏的文绢瘫坐在地上,口鼻处不住往下滴血,两侧脸颊高高肿起。
罂瑟看着不忍心,上前把她轻轻扶起,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文绢,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校医和老师过来?”
文绢看着她眼中那抹担忧,心紧了紧,片刻后她自嘲一笑,“不用了,我没有大碍,谢谢你罂瑟。”
说完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剩下罂瑟个向凝站在原地,二人对视了一眼,也离开了。
没热闹看,人群渐渐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