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晓抱着一份需要签署的文件去了言恒铄办公室。
言恒铄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衬衣，扣子没有全扣，露出些许锁骨来，给人一种很欲的感觉。
在他的锁骨处吊着一枚吊坠，苏亦晓在董安瑜的脖子上也看到过类似的款式。
情侣款……
苏亦晓有一瞬间晃神，她心脏迅速收紧，依旧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言恒铄签完字抬起头：“苏秘书还有其他事情？”
想到自己现在最在意的问题，苏亦晓不再犹豫，直接问：“言总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言恒铄诧异地挑眉：“小时候的事情？”
苏亦晓难掩急切：“对，小时候的事情，你能记到几岁？”
言恒铄朝她投去询问之意，泛起冷笑，说：“我记得苏秘书喜欢跟我公事公办来着，这跟公事有关联？”
苏亦晓张了张嘴：“这跟公事没有关系，但是，对我很重要！”
她略带纠结，终于改口：“恒铄，拜托你好好想想可以吗？”
恒铄这个称呼，苏亦晓已经有些日子没叫过了。
言恒铄眉眼幽深，让人看不出情绪来：“给我个理由。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苏亦晓舌头仿佛被灌了水泥。
问这些，自然是为了查言恒铄的身世。
可现在却不是告诉他的最佳时间！
在证据确凿以前，告诉言恒铄，无异于在害他！
苏亦晓只能退而求其次，说：“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言恒铄短暂的沉默，过了几秒，这才开口：“六岁以前的事情，记得的不多了，你具体想知道哪方面？”
“比如说，你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或者……突然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
“抱歉，并没有，”过去的事情言恒铄自己都是模糊的，此刻难免会有些不耐，“你要是没有别的问题，可以出去了。”
“你再想想？”苏亦晓带着祈求的口吻，此刻站在言恒铄面前，她难免拘谨，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言恒铄身体朝后靠了靠，脖子上的吊坠因此反射出亮光来，很难让人不看见它。
他看着苏亦晓：“你到底想问什么？”
真正的目的自然不能说，苏亦晓想了想，只好换了个说法：“你……你的记忆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恒鑫这个哥哥有印象的？”
气温仿佛降低了好几度。
苏亦晓抿唇。
在她和言恒铄之间，言恒鑫一直是个禁忌。
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但是此时此刻，除了这么说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旁敲侧击出对自己有用的线索了。
又是言恒鑫！
言恒铄表情一厉，眼中有风暴凝结：“你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指这个？”
明知这样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苏亦晓却别无选择，她张张嘴，试了两次，这才勉强发出声音来：“是，所以……你能告诉我吗？”
言恒铄仿佛听了个笑话：“怎么，这是在怀念我大哥？可惜啊，你就算再怀念他，他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他像是有些感慨，语气轻柔，却也极尽恶劣：“苏亦晓，他已经死了，你嫁给他的时候，就该想到他是个短命的！”
苏亦晓表情一滞：“他好歹是你大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刺人？”
“事实而已，这就算刺人？”言恒铄冷笑如刀，“苏秘书要是只有这么点承受能力，那就不该来我办公室问这些，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苏亦晓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无力。
这种滋味儿谈不上失望，但也说不出的难受，她拿起已经签好的文件，转身离开了言恒铄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苏亦晓闷了好一会子才慢慢平静下来。
既然言恒铄这里走不通，那么，就只能从言家的下人入手了。
如果耐心一点，旁敲侧击，未必不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言恒铄拨通了苏亦晓办公室的电话。
苏亦晓满心期许：“恒铄，你是不是想起……”
“想起什么？”电话那头，言恒铄的笑意带着说不出的讽刺，“苏秘书，帮我订一家西餐厅。”
苏亦晓只能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好的言总，不知道您对餐厅有什么要求？是接待客户还是另有他用？”
“不是接待客户，是晚上跟董助理一起用餐，嗯，记得给我订家比较浪漫的餐厅。”
说起“董助理”三个字，言恒铄的声音都明显愉悦了许多。
苏亦晓强颜欢笑：“好的言总。”
挂了电话，苏亦晓沉默片刻，将徐妍叫了进来：“帮我订一家餐厅，可以约会的那种，要浪漫一点的。”她做不到亲自去帮言恒铄跟别的女人约会。
徐妍吃惊地看着苏亦晓：“约会？你跟谁约会？”
苏亦晓有些不耐：“这跟徐助理没有关系吧？”
徐妍笑得得意：“也是，苏秘书要跟哪个男人约会，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苏秘书，一定要做好措施，不然的话，出了问题回去可不好跟家里的老公交代！”
此刻，苏亦晓对徐妍的厌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徐助理还是管好自己吧！我怎么样，不劳你费心！”
徐妍放肆地笑出了声：“苏秘书这么激动，难不成是被我说中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苏亦晓无语的看着眼前张狂的女人，语气平静：“徐助理，你这幅满脑子龌龊废料的样子，真的很掉价！”
徐妍笑不出来了，咬牙切齿地道：“别以为你才当了几天言总的秘书，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你需要学的还多着呢！”
苏亦晓报以讽刺一笑：“诚然，徐助理确实工作经验比我丰富，不过至少就目前来看，我不需要从徐助理身上学习什么！”
“你……”徐妍目光恨毒。
苏亦晓却毫不将她放在心上：“徐助理还是赶紧去准备吧，早点将餐厅订好，不然误了时间，这可就是你这个助理工作上的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