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晓立刻拧着脸,嗔怒地瞪着言恒铄,“你,你在胡说什么?”
“爸现在昏迷不醒,你还有心思拿我寻开心吗?”
她压低声音,不敢太大声,这毕竟在病房。
言恒铄倒是一脸无所谓,“迟早都会醒过来,现在再担心也没什么用。”
他抬眼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言家劲,不再说什么。
偌大的病房内,除了机器的声音,再无一丝多余的声音。
很快,寓言公司的股东听说言家劲生病昏迷,一个个地都跑来医院问候。
苏亦晓则像是衣架子似的站在病床一边,看着一个人又一个人。
这些和言家劲合作多年的老伙伴们,竟然没有一个是真心的,甚至还有些在幸灾乐祸。
估摸着,都已经要打算瓜分寓言公司了。
这样看来,言家劲这只老狐狸还是蛮可怜的。
演戏演了一辈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的。
见过股东之后,言恒铄一言不发,始终阴沉着脸,不然就是跑到楼梯口抽烟。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以苏亦晓对他的了解,现在他心里并不好受,甚至很痛苦。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言家劲脸上,趁着他昏迷的机会,自己可以好好调查一下密码……
当然也要小心,她不相信言家劲是真的昏迷。
在医院呆了一天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苏亦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恒烁,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公司,我在这里照顾爸就行了。”
言恒铄目光幽邃地看着言家劲,半晌才迟疑地将目光转向苏亦晓,问道:“你不饿?”
不及苏亦晓开口,一阵“咕”的声音打破病房内的安静。
“走吧。”
苏亦晓羞红了脸,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在言恒铄身后。
“有护工看着,不用担心。”
苏亦晓怔了怔,倒是没想到他想得这么周全,连护工都找到了。
两个人出门儿,护工来报道。
一路上两个人一言未发,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餐馆就简单地吃了一些。
苏亦晓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言恒铄。
忽地,他抬起眼皮,正和苏亦晓的目光撞上。
这一瞬间,苏亦晓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呼吸微微凝滞。
她屏着呼吸,下意识地垂下眼帘,躲避他灼热的视线。
言恒铄察觉到苏亦晓的不好意思,抿嘴笑笑,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修长的手交叠在一起。
“怎么,大嫂还会对我不好意思吗?”
她默不作声地扒饭,不打算理会。
言恒铄笑着继续道:“反正我们两个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笑意意味深长,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苏亦晓的动作微微停顿,白了言恒铄一眼,继续吃饭。
“放心,现在爸昏迷不醒,房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到时候……”
他的话并未说完,笑意意味深长。
苏亦晓脸上乍青乍白,饭碗“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待咽下去干饭,才怒道:“言恒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现在爸都昏迷了,你还有心思和我玩闹吗?”
言恒铄眸色凛然,沉下脸,冷幽幽地说:“谁和你玩闹了。”
“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他的黑眸宛如一对黑洞一般,不停地吸引着苏亦晓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苏亦晓唇瓣颤了颤,不动心是假的。
她最受不了言恒铄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
与他紧紧地抱在一起,贴在他的耳边说爱他。
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苏亦晓眸色沉了沉,“我是你大哥的老婆。”
“噗嗤”
言恒铄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我开玩笑的。”
他撑着半边脸,坏笑着说:“大嫂心里只有大哥,我这当小叔子的怎么能和大哥抢呢?”
“我吃饱了。”
她没有什么胃口继续吃饭,收拾好碗筷就打算离开。
刚起身,手腕就让滚烫的掌心擒住了。
“大嫂,我们一起回去。”
苏亦晓眉头皱皱,扭动着手腕,毫不客气地从言恒铄的手中抽离出来。
他勾起唇角,低声说:“乖。”
苏亦晓浑身凛然,二话不说大步地走出餐厅。
呼啸的寒风迎面扑在脸上,从领口处鱼贯而入。
她拧着眉,低下头,想要缓冲一下冷风。
忽地,周身一暖,她怔了怔,错愕地抬起头,正和言恒铄星光熠熠的眸子对上。
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而他只穿了一件衬衫。
苏亦晓瞳孔紧缩,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
血液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她掐紧手心,低眉顺眼道:“谢谢。”
“大嫂还跟我客气什么?”
“现在爸不在,大哥又去世了,我应当好好照顾大嫂。”
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意味深长。
苏亦晓拧眉,扯下他的外套扔在他身上,冷声道:“我自己也能照顾好我自己,不需要你来管。”
手腕猛地让拽住,苏亦晓刚想反抗,一道不可抗力的力量迫使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扑到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中。
苏亦晓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服,她的掌心能感觉到他铿锵的心跳声。
他的气息清冷,很好闻,让苏亦晓有些陶醉。
冷瑟的风扑打在脸上,苏亦晓打了个哆嗦,猛地回过神儿来。
“言恒铄,你放开我。”
她被言恒铄紧紧地箍着,缩在怀里,挣扎半晌没有一丝用处,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大嫂。”
他温柔的声音兀自从耳畔边传来,滚烫而炙热的气息密密匝匝地扑打在脸上,痒痒的, 有一股酥麻感。
她睁大眼睛,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恨不得从窄小的胸腔内跳出来。
“晚上我们要不要一起……”
不及他说完,苏亦晓使出吃奶的力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瓷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她喘着气,怒不可遏地瞪着言恒铄,“我是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