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冷得渗人,让苏亦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她抿着嘴唇,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是啊,很凑巧。”
她埋下头,声音细弱蚊蝇。
言恒铄板着脸,快步走到苏亦晓身侧。
她抬起眸子,正没入言恒铄幽冷的目光中。
苏亦晓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紧抿着嘴唇,惊恐不已地看着言恒铄,就好像他是能吃人的怪物一般。
她刚想说什么,手腕倏地一紧,上面裹上了一层炙热。
苏亦晓眉头微皱着,不明所以地看着言恒铄。
他要干什么?
言恒铄眸色凛然,只是一用力,她孱弱的身板就不受控地往他的怀里撞。
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怯生生地望着他黑沉沉的眼底,心跳声戛然而止。
言恒铄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苏亦晓埋下头,用力咬着干涩的嘴唇。
“你先松开手。”
言恒铄挑起一边唇角,讥笑道:“为什么要松手?”
他故作高深地贴到苏亦晓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在抓偷听的人。”
苏亦晓心里一咯噔,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白瓷一般的脸上透出一抹羞红,“我没,没有偷听。”
许是有些心虚的缘故,苏亦晓的声音有些颤抖。
言恒铄并不理睬她的辩驳,捏着她枯枝一般的手腕,大步向前走。
苏亦晓不得不走了出来,她被推到了言家劲的病房门口。
隔着玻璃,能看到言家劲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
“爸现在瘦了很多。”
言恒铄声音低沉,一手捏着苏亦晓的手腕,一手按着她的肩膀,眸光晦暗不明。
苏亦晓不知道言恒铄想做什么,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爸,”
苏亦晓想了想,小声说:“应该会醒过来的。”
话音刚落,言恒铄充满讥讽的声音从头顶飘来,“醒来?”
他垂下眼,目光深邃,似笑非笑地看着苏亦晓,一字一句地说:“难道你很想让他醒过来吗?”
她睁大眼睛,瞳孔紧缩,“我,我当然想了。”
苏亦晓不敢看言恒铄的眼睛,绞着手指。
言恒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按着她的肩膀,静静地看着病房内脸色苍白的言家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走廊内传来一阵“哒哒”得高跟鞋声。
她心中一跳,循声扭过头。
赵箐采拎着包走了过来,看到苏亦晓的时候,脸色的笑容霎时凝固。
她嘴角抽动两下,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丝笑,皮笑肉不笑地向苏亦晓挥手,“大嫂。”
苏亦晓急忙从言恒铄的怀里挣脱出来,快速和他拉开距离,战战兢兢地躲到一旁。
“赵小姐,你,你不要误会,我和……”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要如何向赵箐采解释,她却笑笑,无所谓地说:“大嫂,我没有误会,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和恒烁之间什么没什么的。”
赵箐采笑盈盈地走近,还亲昵挽着她的胳膊,关切道:“大嫂,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
苏亦晓嗯了一声点头,手不自觉地向里面缩了缩。
“大嫂,你的脸色怎么……”
赵箐采凑到苏亦晓脸旁,歪着头仔细地打量。
苏亦晓快速地从赵箐采的怀里抽出手,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脸颊,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的,就是有些不舒服。”
赵箐采眉眼弯弯,扭头看向言恒铄,“恒烁,今天晚上我家里举办宴会,你能和我一起出席吗?”
说话间,她斜倪一眼苏亦晓,再将目光转向言恒铄。
言恒铄目光一沉,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然后扭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停顿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伸出手,目光灼灼地看着赵箐采。
苏亦晓心邹然收紧,她嘴角扯了两下,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
“那我先回去。”
“哎?”
刚转身,袖子就让赵箐采拽着了,“大嫂,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苏亦晓眉头微皱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箐采,赵家的宴会,她去能干什么。
她轻咧起嘴角,低声说:“我就算了吧,我的嗓子也不舒服,再说了,这是赵家的宴会,我……不合适。”
她埋下头,将落在耳边的发丝绕至后面。
“我爸爸妈妈也想见见你呢。”
“再说了,你也是恒烁的家人。”
赵箐采强烈要求,苏亦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
言恒铄眉头皱着,眉眼间颇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麻烦。”
他扫了面色苍白的苏亦晓,轻哼一声,扭身大步向前走。
苏亦晓看着言恒铄的背影,愣了愣,一时之间想要退缩,不想和言恒铄出席同一场宴会。
她刚想开口拒绝,赵箐采拽着她的手腕向前走,“大嫂你已经答应我了,就不能再反悔。”
苏亦晓无奈撇撇眉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家的宴会在顶级的曼顿酒店顶层举行,没有相当的财力和地位,是无法上到顶层。
到达宴会场地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夜风打在脸上有些凉,苏亦晓裹紧身上的外套,抬眼看着走在前面的赵箐采和言恒铄,轻叹一声,加快步伐想要追上两个人的脚步。
从始至终,言恒铄都没有再看她一眼,仿若是个透明人一般。
苏亦晓捏紧袖子,冷风顺着领口灌了进来。
她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箐采的头发让夜风吹了起来,她侧眸和言恒铄说了什么。
言恒铄脚步凝滞,快速脱下外套套在赵箐采的身上。
苏亦晓看在眼里,抽了抽鼻子,心里隐约有些疼痛。
她垂下眼帘,盯着脚尖。
忽地,赵箐采的声音从头顶飘了过来。
“大嫂,你冷吗?”
她先用余光扫了一眼言恒铄,他始终背对着她。
苏亦晓抿嘴笑笑,搓着手心,微微摇头,“不冷,没事。”
“她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操心那么多。”
言恒铄声音冷漠,就好似也刀子似的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