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大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言恒铄从头冷到了脚底，恨意与不甘交织着，他头一歪，躲过了苏亦晓的亲吻，又冷漠的拿开了她的双臂。
言恒铄站起身：“苏亦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苏亦晓却打了个酒嗝儿，迷迷瞪瞪又睡过去了。
言恒铄站在原地僵持了许久。
直到要输的水全部输完，言恒铄嘱咐护士看好苏亦晓，这才离开。
除了言恒铄以外，谁都不记得病房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
言恒铄被言家劲叫去了书房。
这地方言恒铄很少进去，突然被叫过来，他心里隐隐有几分猜测。
言家劲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甚至都不用开口，问责的气势就已经出来了。
“爸，有事吗？”言恒铄语气随意。
“你今天去哪儿了？”言家劲问。“那么多人给你庆功，结果你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来准备过去来着，不过临时有朋友给我打电话，就没过去，”言恒铄的口吻跟言家劲形成鲜明对比，“不就是个庆功宴，又没什么意思，去不去无所谓。”
言家劲眉头微皱，似乎对自己的小儿子无可奈何：“怎么无所谓？你刚进公司没几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公司的人对你多了解一些，你跟我说无所谓？”
言家劲缓缓吸了口气，看起来很是疲惫，只是，那老辣的双眼中却透着冷冷的幽光，无声地昭示着他其实并非如此。
“你大哥已经走了，家里以后就要靠你一个人撑起来，你也无所谓吗？”
言恒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道：“怎么会？爸你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有你在，哪里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好父亲怎么可能会轻易真正放权给他？
他今天虽然没有出席宴会，但是宴会人员的名单，他却是清楚的。
言家劲找去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喽啰。
就这还说想让他早点撑起来？别开玩笑了。
言家劲用无奈的口吻说：“我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言恒铄仿佛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再说吧，我还没玩够呢。”
言家劲闻言，不满地拍着桌子：“你这叫什么胡话？！以后公司里不管任何事情，你都必须给我认认真真地完成！再发生今天这种情况，你的卡就别想用了！”
这话差点让言恒铄没忍住笑出来。
拿卡来威胁他？
可惜啊，他不是个只能靠家里养着的二世祖。
言恒铄佯装受制，皱眉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书房的门被开启又被关上。
一层门板隔绝了一对父子。
门板内外，父子俩各怀心思，却不约而同勾起一抹冷笑。
……
办公室里走了一个陈欣，工总量加大，这几天大家都有些超负荷。
苏亦晓像一块海绵，尽可能得学习一切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徐妍则像个拧紧了发条的闹钟，只不过她的重点却不在工作上，而是在言恒铄和苏亦晓身上。
在这样的氛围下，言恒铄下了个通知：他要给自己找个助理。
大家都忙着处理自己的工作，对这件事情没有太大兴趣，只知道，面试的事宜由苏亦晓负责。
苏亦晓对此也没有什么感觉。
她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徐妍却去了隔壁。
“有事？”看了眼来人，言恒铄神色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来。
疏离感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徐妍咬唇。
又是这样！
明明之前还好好儿的，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得小言总不快了。
“言总，是有一件事……”徐妍上前，顿了顿，才又道：“其实，您与其等着招聘选一个助理，为什么，不直接从公司的员工中挑选一个？”
“从员工里挑？”言恒铄笑了，“大家各司其职，并且据我所知，因为你的关系，有员工选择离职，现在大家都忙的要命，若按照你说的，挑完之后呢？被选中的这个人的工作该由谁来完成？”
徐妍表情僵硬。
她想过不少言恒铄可能会拒绝自己的理由，却独独没想到，言恒铄竟然会这么说。
“言总，陈欣辞职这件事不能怪我，是苏秘书她……”
“徐助理！”言恒铄打断她的话，“你觉得在公司发生过什么事情，这很难查吗？”
徐妍语塞。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继续只会让自己难堪。
徐妍当即不再纠结陈欣的事，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言总，我觉得，我可以胜任您的助力这个职务。”
“您是知道的，我的能力，比苏秘书要好得多！”
“与其说能力，倒不如说是经验吧！”言恒铄纠正道。
徐妍面色难看。
能力和经验，这两个词的意思可不一样！
言总这是当着她的面说她能力不如苏亦晓！
“除了经验之外，我不认为自己能力比苏秘书差！”徐妍不甘心地道。
言恒铄讽刺一笑，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徐妍面前：“这是前几天苏秘书做的，你自己看看吧！”
文件的内容条理清晰，设计思路也很新颖，最重要的是，这份文件中规避了许多对寓言集团不利的风险。
哪怕再不愿意，徐妍也不得不承认，苏亦晓这份策划做的非常成功！
徐妍表情越发难看。
她没想到，苏亦晓一个空降过来的，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样的成绩来！
苏亦晓……确实不差！
“如何？苏秘书刚入职能做出这样的水平，她的能力比你差吗？”言恒铄的质问像是刀子，戳中了徐妍的痛处。
徐妍咬唇不说话。
“徐助理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言恒铄似乎一语双关。
不在这浪费时间？恼羞成怒之下，徐妍怒极反笑，质问：“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回应她的，是言恒铄冰冷的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