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晓的声音很小,就好像是蚊子的哼咛声。
她咬着嘴角上的干皮,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等着言家劲发话。
言家劲半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亦晓,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对了。”
刚刚出去的言恒铄又回到客厅,看着言家劲,眼睛弯了弯,笑着说:“爸,我和赵箐采今天订婚,你直接过来吧。”
言家劲眉头皱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言恒铄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和赵箐采订婚。
之前还那么抵触。
言恒铄的目光从言家劲的脸上转移到苏亦晓的脸上,勾起唇角,笑着说:“对了,还有大嫂,这可是我的订婚宴,你绝对不能不过来。”
苏亦晓浑身一震,她紧抿着嘴唇,脸上变了一个颜色。
言恒铄是真的想要和赵箐采结婚,听到这个消息,苏亦晓感觉自己的心脏让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了,让她无法喘息。
苏亦晓强压下心中翻涌着的情绪,扭过头,看着言恒铄强颜欢笑道:“你的订婚宴我一定会去的。”
言恒铄幽邃的眸子与她的眼睛撞在一起,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苏亦晓与他的目光交叠在一起,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
只是短短的一秒钟,苏亦晓却感觉过去了很久。
直到言恒铄笑着说:“怎么,大嫂不舍得我吗?”
苏亦晓猛地收回思绪,打了个寒颤,收回目光,再也不看言恒铄的眼睛。
言恒铄收起眼中的玩味,朝两人挥了挥手,“别忘了。”
在言恒铄离开后,苏亦晓才喘了一口气。
言家劲嗤笑一声,摸着下巴,“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赵箐采订婚了,很好。”
只要和赵家联姻,那么言家的生意肯定会上一层楼,到时候就能……
言家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
*
赵箐采和言恒铄订婚的消息轰动了整座城市。
谁不知道赵箐采,她可是这里的第一名媛,言恒铄更是鼎鼎有名,网络上到处都是他的花边新闻。
没想到这么一个花花公子,竟然和赵家的大小姐订婚。
“不愧是第一名媛,连言恒铄这样的花花公子都能拿下。”
“废话,两个人那么般配,金童玉女的,就该在一起。”
赵箐采和言恒铄订婚的现场,有很多记者赶过来,好不热闹。
他们两个的订婚宴也在这座城市最顶级的酒店举行,布置的极其奢华,处处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
苏亦晓和言家劲一同来到酒店,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了这里的奢靡。
万恶的资本家,苏亦晓在心里默默想着。
说实在心里还是有些羡慕赵箐采的,能嫁给言恒铄……
当她的脑海中升腾起这个想法的时候,苏亦晓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难道自己想嫁给言恒铄吗?
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升腾的时候,苏亦晓立刻摇头否认,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言家劲见苏亦晓变了脸色,手上的温度也变得冰凉,不由得眉头一皱,侧眸仔细端详着苏亦晓的侧脸,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耳畔边传来言家劲低沉的声音,苏亦晓急忙摇头否认,“没有,爸,我现在挺好的。”
言家劲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苏亦晓看了半晌,随后才收回目光,苏亦晓咬着嘴唇,有些心虚,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
她难不成真的喜欢言恒铄,哪怕是真的喜欢他,也绝对不能表现出什么。
苏亦晓晃了晃脑袋,这才让自己清醒许多。
她挽着言家劲的手臂走进会场,会场内已经来了许多客人,这些客人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在这里很有地位。
“言总,祝贺你呀。”
很快,就有人将言家劲团团围住了。
苏亦晓只能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她看了眼时间,还不到订婚宴开始的时候。
她提着裙子,询问了一下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然后走向卫生间。
在宴会开始之前,先补一补妆。
卫生间附近没什么人,很安静,苏亦晓不紧不慢地走向卫生间,这个时候,带着黑色鸭舌帽带着口罩的年轻女孩迎面撞上来,正撞到苏亦晓的肩膀。
因为穿着高跟鞋,苏亦晓脚步有些不稳地向后踉跄了两步,她皱着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孩,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女孩停了下来,帽檐下,一对幽深而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亦晓。
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和这个女孩认识吗?为什么她要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她。
实在有些奇怪,就好像……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一样。
苏亦晓皱着眉,奇怪地看着女孩,女孩刻意拉低帽檐,好似不想让苏亦晓发现她的真面目。
还真是奇怪的人,苏亦晓这样在心里嘀咕着,沉着脸走向卫生间。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今天简单地化了一个妆容,看着还不错。
她洗了洗手,随后手机响了起来。
苏亦晓从包包中拿出手机,是言家劲打来的电话。
肯定是在找她,苏亦晓急忙接通电话, 话筒那边传来言家劲低沉的声音。
“亦晓,你现在哪里,快点回来。”
“爸,我在卫生间,很快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苏亦晓从卫生间急忙出来。
当她走到大厅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刺破了她的耳膜。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杀人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这三个字,大厅内的人登时乱成了一锅蚂蚁。
脚步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原本有序的大厅,变得乱糟糟的一片。
苏亦晓愣在原地,脑袋瓜子里“嗡嗡”地响个不停,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目光随着涌动的人群中,落在不远处的人堆中,尖叫声正从那里传来。
赵箐采穿着一身蕾丝花边的裙子,棍子似的杵在那里,她的手里还握着捧花,脸上却惨白如纸。
她就那样站着,紧抿着嘴唇,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