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无助地蜷缩成一团，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串一般，不停地往下掉。
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心里空落落的。
苏亦晓吞了一口口水，喉间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味。
她扭过脸，斜倪一眼身侧的空位。
这里哪里还有言恒铄的踪影？
她扯起唇角，笑容戏谑，她和言恒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想起昨天夜里的言恒铄，苏亦晓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来自内心的恐惧让她的身子骤然一冷。
“现在还不起来？”
冷幽幽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苏亦晓霍地折起身，猩红的双目怒不可遏地瞪着言恒铄。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痞坏地笑着。
苏亦晓心中羞愤不已，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她捏紧胸前的被褥，面目灰白，“我可以自己去上班。”
“随便。”
言恒铄一声不吭地从房间里走出去，苏亦晓枯坐在床上，顿时有一股无力感。
她勉强穿好穿好衣服，然后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上倒映出来的脸。
着实让里面的面孔吓了一跳，面色枯黄，眼下还有一片骇人的乌青色，整个人都看着无比的憔悴。
苏亦晓简单化了一个妆，哪怕如此也无法将她的疲态遮掩下去。
等她收拾好一些，言恒铄早已经离开了公司。
苏亦晓坐在地铁上，脑袋有些昏沉。
再加上昨天晚上哭得厉害，眼皮不停往下掉。
站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她面无表情地晃来晃去，宛如一具死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到公司。
苏亦晓精神仍然有些恍惚，她晃了晃脑袋，买了一杯冰美式来提神。
刚到公司门口，她的眼睛就被一辆荧光色的法拉利吸引。
车外有一小撮人围着，眼中尽是艳羡的光。
苏亦晓只看了一眼，沉着脸，继续向里面走。
每走一步，下体的撕裂感就让她疼痛难忍，她的脸已经白到了透明。
忽地，她的手腕被撞了一下。
手中的咖啡“哗啦”一声撒在地上，她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肆意蔓延的棕色液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对不起，苏姐。”
赵箐采不好意思地拿出纸巾，“你没受伤吧。”
“谢谢你，我没事。”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开始整理地上的废料。
“苏姐，你的脸色……”
赵箐采停下手中的动作，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惨白的脸。
苏亦晓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向后挪了两步，以此和赵箐采拉开距离。
“没什么事情，谢谢赵小姐。”
她收拾好之后，拿着垃圾，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赵箐采盯着苏亦晓单薄的背影，皱眉，像是在思索什么。
然后拿出手机，给言恒铄打了一通电话。
此刻，言恒铄正黑着脸坐在办公室内，粗暴地翻着章珊整理的资料。
章珊紧抿着嘴唇，石雕似的杵在原地，一直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也不知道言恒铄经历了什么，一大早上过来就臭着一张脸，活脱脱一个冷面阎王。
想到这里，章珊又缩了缩脖子，心里忐忑不安。
“啪”的一声，她连夜整理的资料摔在桌子上。
章珊浑身一跳，脸色变得惨白。
她绞着发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撩起眼皮，快速地从他脸上略过，生怕与他吃人的目光撞上。
“小言总，我的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她鼓起一百分的勇气，小声问道。
言恒铄紧抿着削薄的嘴唇，抬眼，目光仿若冰棱一般，深深地刺入章珊的心窝。
“苏亦晓呢？”
他压低声音，闷声说。
“苏姐，刚刚没来，她可能……”
言恒铄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章珊提着小心脏，声音越来越低，“不舒服吧。”
他周身都散发着幽冷而危险的气息，靠近一点点，就会被碎尸万段。
“我现在就给苏姐打电话！”
她眉头直跳，难道苏亦晓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的事情吗？
章珊不敢妄加猜测，忙不迭地给苏亦晓打电话。
另一边，苏亦晓刚坐下来，手机就开始震动。
是章珊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话筒另一边传来章珊焦急的声音。
“苏姐，你现在在那里？”
“我在办公室。”
章珊松口气，“苏姐，你快点来一趟言总办公室，他心情很……”
“总之快点过来吧。”
苏亦晓唇瓣张了张，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迟钝地扭过头，透过玻璃看向言恒铄的办公室。
难不成刚到公司就想羞辱她吗？
苏亦晓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翻涌着的情绪，敲了两下两下门。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她压低声音，“言总，是我。”
“进来。”
她推开门，章珊斜着眼瞟了她一眼，迅速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苏依稀捏紧门把手，刚进来，冷啸的风迎面扑来。
刚有一丝温度的身体霎时冷了半寸，她嘴角收敛几分，身子略微僵硬。
言恒铄的眼眸阴沉沉的，目光淬了冰似的冷。
他翘着腿，靠在椅子背上，双手交叠在一起。
苏亦晓的心脏微微地提起来，在章珊出去后，她小心地关上门，小心地走近办公桌。
只是从始至终，她都低着头，生怕与言恒铄危险的目光对上。
她捏紧手中的资料，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言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深吸一口冷凝的空气，语气平淡地问道。
言恒铄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地坐着，眸光毫无波澜。
苏亦晓的头埋得越来越低，呼吸声变得愈发小心。
偌大的办公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中，周遭安静的掉根针都能清晰可闻。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继续出去工作。”
“苏亦晓，”
他的声音如惊雷灌耳，让苏亦晓猛地一激灵。
“你就是这么教育新人的吗？”
一摞白花花的纸“啪”的一声砸在她身上，苏亦晓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寸。
被砸到的地方，隐隐有一股疼痛感。
好在，这些都能忍耐。
“看看章珊做的资料，错误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