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尔白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对方两人是什么脸色心情,直接离开了。
倒是司机稍微停顿了几秒,打量两人一眼,目光沉沉,似有威胁。
钱宁气得手都在抖,嘴边骂人的话快要脱口而出,又被廖青梅一把拦住。
“老钱,忍住!”
钱宁推了她一把,再看却发现鹿尔白已经走远了,只能恨恨咬牙,“可恶,G大怎么会有这种学生!等开学了,我非得找老鹿好好说说!”
大概是真的气坏了,钱宁连吭带喘,连脸上的老人斑都生动起来。
廖春梅一脸委屈,却又摆出忍辱负重的表情,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她一个学生,我做教授的还不能说了?你看看她那副目无尊长的样子!”
“还不都是因为设计图的事,”廖春梅假意擦了擦眼角,低着头,“她做错事却不服气,心里记恨我呢。你自认是帮理不帮亲,但是在她看来你肯定是偏袒我了。你现在要是再找她说点什么,谁知道她会发什么疯?”
“现在在外面呢,万一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钱宁想到他“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名号,脸上也有了些顾忌。只是依旧一口闷气憋在胸口,难以下咽。
廖春梅见他不那么冲动了,这才继续挑拨,“说起来也真是的,鹿家人是天生跟你犯冲吗?怎么一个鹿文渊处处压你一头不算,连他女儿都要给你捣乱。”
“老钱,我看着又心疼又心焦,他们家的人不会是故意在你退休前给你抹黑、捣乱吧?都怪我,当初我要是把设计稿藏好,不给她抄袭的机会,哪里会惹出这么多事,还给你添麻烦……”
说着说着似乎情难自已,廖春梅哽咽起来。
钱宁脸上一黑,伸手把廖春梅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什么?鹿家人有病,与你何干?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
廖春梅趴在钱宁胸口,嘴角勾了一下。伸手环抱住他发福的腰身,忽略他身上浓浓的老人气味,软软地说了个“好”。
鹿尔白在新品区选好衣服,付钱以后让司机拎着,走回来乘电梯准备下楼去买自己穿的。
她走开也好一会儿了,没想到回来竟然看到两人竟然在原地拥抱着,一副情浓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翻白眼。
钱宁是G大服装设计系教授,今年五十六岁,比她爸还要大三岁。
而廖春梅是大二学生,二十出头。
这两个人,一个是即将退休的老教授,一个是开学即将大二的学生。男的抛妻弃子压海棠,女的抄袭作弊不学无术,还真是天给的缘分凑到一起。
鹿尔白大一期末的设计图被廖春梅抄袭,正是钱宁大开方便之门,坐实了鹿尔白抄袭的名号。
此时鹿尔白眯了眯眼,想起两人的前世。
钱宁五十七岁出车祸大致高位截瘫,廖春梅在拿到诊断通知的当天就跟他与前妻所生的儿子领证结婚,霸占家产。
后来钱宁身故,收尸时被发现瘦骨嶙峋,揭破后更被证实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此时再看到两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讽刺可笑。
电梯到了,鹿尔白跟司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却不想到了二楼电梯门一开,鹿尔白又看见一个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