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袋街不长不短，大大小小的店铺有四五十个。
鹿尔白选了几个印象比较深的店面，挨个走进去问了一遍。
她想要一个把件。
最好是黄花梨，小象或者是葫芦造型都可以。
象，取吉祥如意之意。
葫芦，则是福禄之意。
大小约五六寸，能让一个女人把在手里，摆出来也能当个小物件。
她琢磨着东西选好看、别致一些的，价格合适。若是老太太喜欢就拿在手里把玩，时时想着晚辈。若不喜欢，就摆在博古架上，也算一个摆件。
逛完那十几家，鹿尔白都没看到合适的。顺着巷子走出来，一眼望见街尾一家冷门偏僻的店面。
鹿尔白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推开门，一进门就闻到空气中浓浓的檀香味道。
“欢迎光临，请问……咦？鹿尔白？”
鹿尔白朝着声音处看去，就看见孙会会站在柜台后。
孙会会是鹿娥英的大学同学，鹿尔白见过几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鹿尔白点点头，“你好。”
“你要买什么吗？”孙会会表情稀松了几分，双手搭在柜台上，微微向前伏了伏身子，“我们店的东西价格可高，劝你别乱摸。”
她双眼打量着鹿尔白，眼里带着不屑。
鹿尔白没理睬，看了一眼真空箱里摆放的“老物件”，再看看上面的标签卡，差点笑出来。
这标价砍到三分之一再抹个零她都嫌贵，还是一堆假货，竟然敢摆出来招摇撞骗。
鹿尔白没了兴趣，直接转身就要出去。
“哎，哎，别走啊！鹿尔白，你不会买不起吧！”
鹿尔白已经走到了门边，回头看她，“是啊，我买不起啊，怎么，你要送我？”
孙会会脸上的笑容一僵，接着就讥讽道，“我为什么要送你？你家不是有钱得很么？听说你上个月刚给娥英买了一件外套，八万八？”
“也是，你们二房那么没出息，不给大房和三房花钱的话，谁理你们呢？唉，你是不是会招个上门女婿啊，不然你们二房的家产难道真的要给大房和三房？你……”
“够了！”鹿尔白的脸色已经难看下来，她带着一脸冷淡地看着对方，“你要是再胡说，我……”
“会会，你在啊？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就说我今天过来拿货了。”
店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冷香从身后随着风飘过来。
那股味道像是寒霜中傲然孤立的梅花，淡雅高洁，混在檀香里有些格格不入。
鹿尔白下意识一回头，就看见那张噩梦惊醒时徘徊于脑海中的面孔。
顿时，心底更冷了几分。
楚晴本以为是普通客人，没当回事。然而在看清鹿尔白的脸以后她愣了一下，心想还真是冤家路窄。
孙会会已经变了脸色，带着一脸奉承的从后面出来，“楚小姐，您来啦！老板出去买烟了，一会儿就回来。”
楚晴笑笑，“嗯，你这是……有客人？”
“没有没有，她可没钱买，就是随便来逛逛而已。”孙会会跟鹿娥英关系好，对鹿尔白的事情清楚得很。
鹿尔白每个月零花钱十万块，拿到手先要扣掉一半给男朋友，剩下的还得给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买东西。明明一个有钱人，过得抠抠索索的。
别说鹿娥英，连孙会会都不把鹿尔白放在眼里。
楚晴看了鹿尔白一眼，眼底玩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