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之中,吴清和吴玲经历了一场席卷心灵的大风暴。他们清楚的发现,世间的亲人们已经陷入了无可救药的泥潭中!清醒过后,两人直接跑来想要将一切诉说给他们,可是一张嘴说出的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梦境里的一丁点情况都透露不出来。
两人试了很多回,最终悲哀的发现,他们无法将信息传达给昌郡王和高太贵妃,哪怕用手比划,只要有一点心思,手就会胡乱的挥舞,即使用笔写出来,也会在脑海中瞬间忘记要书写的内容。
就在这个当口,高太贵妃和昌郡王已经伪造了一张调动军队的圣旨。太上皇身体虚弱,自从女皇被囚禁之后,他已经昏迷了两三天,高太贵妃和昌郡王只需要把他的印章盖在写好的圣旨上,便可以将命令直接发出去。
察觉到事情不对,吴玲转身跑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去追传达圣旨的人,而吴青则是愤怒的挡在太上皇身前,阻止高太贵妃和昌郡王拿着太上皇的印章,再做错事。
“青儿,你给我让开,那些刁民胆大包天,竟敢围攻帝都码头,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祖母如何能服众?”昌郡王不耐烦的瞪着孙子,这孩子向来乖巧听话,怎么今日这样难缠?
“祖母,真的不可以,你已经做错了事,可千万不要一错再错啊!”吴青带着哭腔,拼命的摇着头。
他想要用亲情,把已经坠入权力陷阱的昌郡王给拉出来,只可惜昏了头的昌郡王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眼瞅着吴青依然不依不饶的挡在前面,她不耐烦地伸出手,把人狠狠地推到一边。
“啊!”
吴青踉踉跄跄的向地上摔去,高太贵妃见状,急忙上前拉了一把,这才没让吴青摔倒在地。
“太阿奶,您快劝一下祖母吧,这样做真的会出大问题的!”吴青无力的摇着高太贵妃的胳膊,泪水盈盈的看着她。
高太贵妃好不容易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此时爱的要星星不给月亮,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叫一个俯首帖耳,关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出声阻止呢?
而他期盼了一辈子的皇位就在手边,女儿若是不在上前一步,那他们这么多年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青儿,你就别在这里捣乱了!”高太贵妃把吴青紧紧的抱在怀里,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随后趁他不注意,直接在后颈上狠狠的砍了一记,吴清便软绵绵的瘫倒在高太贵妃的怀中。
女皇陛下皱起眉头,借着房内的灯光看到躺在床上的太上皇,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果不是胸口处的被子微微起伏着,女皇都怀疑昌郡王弑父了呢
怪不得会出乱子呢,他的好父皇竟然在这节骨眼上昏迷!
突然间掌控了滔天权势的昌郡王,此时早已迷失了自我,权力与美人是世上最上瘾的毒药,昌郡王为了保住手上的权力,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在帝都码头聚集的那些人,恰巧成了她调动军队的借口,无论他们是否有罪,为了彰显她的权势,昌郡王必定会下狠手。只有那样,她才可以镇住帝都的魑魅魍魉。
昌郡王面色通红的从太上皇腰间,将那块虎符直接拽了下来。前两日,她和高太贵妃还只是借用,盖完章之后就会还回去。
现在,昌郡王只想将那个,代表了至高无上权利的宝贝据为己有,只要有它在手,帝都便是他的囊中之物,连被囚禁的女皇陛下也要乖乖的下跪求饶!
窗外的女皇眉头紧皱,她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带着于侍官缓缓的离开?来到一处偏僻之地后,于侍官这才疑惑的开口询问:“陛下,为何您刚才不冲进去,将那乱成贼子,就地正法?”
女皇苦笑的摊开双手,指了指自己眉间那暗淡的水滴印记:“你瞧瞧,我的水能已经被封印,一拳打过去连只鸡都杀不死,而昌郡王气血旺盛,恐怕三招之内我就会被她摁在地上狂揍,为了保住小命,真不得不逃啊!”
看着女皇那颓废的模样,于侍官这才恍惚察觉到自家陛下的身体不正常。他懊恼的一拍额头,后怕的自我埋怨道:“您瞧瞧我这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幸好您刚才没冲出去,要不然可真是凶多吉少啊!”
女皇正色看着于侍官:“朕现在身边就你一个可用的,待会儿你将我关回原处,趁乱逃出皇宫,然后去找宰相大人,她的独生子也是死于与年之前,想来应当与我们做了同一个梦境,只要宰相出手,这帝都就乱不了!”
听到女皇陛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于侍官郑重的点了点头:“陛下请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只是您还要委屈上几天,荣华太女所说的时间不多了,咱们得赶紧前往荒芜之地呀!”
女皇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为天下之主,朕实再不适宜前往荒芜之地避难,毕竟还有那么多的臣民,要经历之后的灾难啊!”
于侍官又劝了几回,女皇陛下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将她重新关回那个囚禁地点后,于侍官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此时宫门口一片大乱,因为吴玲拔出长剑,硬逼着守门官打开皇城大门,她的任性把守在城门口的所有人吓得全身颤抖。借着这个机会,于侍官掏出银两,假说要去宫外看一下家中的亲人。看在那些小可爱的份上,他成功的走出了皇宫。
于侍官平静的离开宫门,转过弯再也看不到大门口时,他急忙撒开腿拼命的往前跑。
宰相府离皇宫只有两三里远,半盏茶之后,于侍官气喘吁吁的敲响了那紧闭的黑色大门。作为女皇寝宫的侍官,宰相也是认识于侍官的,得知他前来,宰相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了的神色。
“唤他进来吧!”宰相如是吩咐道。
很快于侍官便被带领到宰相的身前,看到他有话说,宰相大人立即挥退左右。于侍官这才跪了下来,将女皇让他传达的命令说了出来。
“陛下想让老臣出手阻止昌郡王?”宰相沉吟着低声重复了一遍。
于侍官的欣喜的点头称是。
宰相惭愧的叹了口气:“我记得,当年我那独子与你的侄子可是一同出事的,你也去过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吧?”
宰相大人转换话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于侍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神后,他才明了宰相说的是什么。
确认宰相与他有相同的秘密,于侍官郑重的点了点头:“大人,我们都误会太子殿下了!”
“是啊,全部都误会他了!”宰
相长吁短叹的感慨了许久,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放心,昌郡王的那道命令刚出宫门,便已经被我压了下来,你去回复陛下,老臣已经派了官员前往码头维护秩序,只要耐心的等待两个时辰,天亮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于侍官万万没想到宰相竟然已经把问题给解决了,当下欣喜的站起身,激动的说道:“宰相大人,您可真是真是老谋深算呀!”
老谋深算?
听着于侍官的形容词,宰相大人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这究竟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码头上五哥急切的搂了搂怀中的包裹,他踮起脚尖,竖着耳朵,费力的从前方吵嚷的人群中,搜寻着有利于自己的信息。
“第一艘船究竟什么时候开?”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买票?”
有人激动的大声叫嚷,码头负责人急切的解释道:“诸位镇定,稍安勿躁。此时离船票开卖还有一个多时辰,请诸位不要聚集在这里,以免造成踩踏伤亡!”
正在所有人闹闹哄哄的时候,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军队!”
“不会是来抓咱们的吧?”
“我们要不要跑啊?”
五哥此时夹杂在人群中央,无论是跑还是不跑,他都是倒霉的那一个。到了这个时候,五哥也死了心,他抱着包裹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叹的嘀咕道:“六弟,对不住,你的嘱托我是做不到了!”
从幻境中醒来之前,六郎曾经抓住他的手,殷切的叮嘱道:“五哥,今后绣娘和阿善就交托于你了,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你在,他们娘俩就不会被人欺负。”
六郎的嘱托言犹在耳,可他现在却做不到,希望天上的六弟不要责怪于他。
五哥闭上眼睛等死,万万没想到,军队的脚步声停止后却没有动手抓人,反而开始维持秩序,令所有人排成十多条长队。
五哥稀里糊涂的背影排在第三位,回神后,他激动的左张右望,和相邻的同伴们相互交谈。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军队不是过来抓咱们的吗?
”不清楚,不知道呀,想来是哪位高官也去那里转了一圈吧,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贴心的为咱们着想来着?”
嗡嗡嗡嗡的讨论声在码头上四处回荡,犹如蜜蜂开会一般吵的人脑袋发晕,他们死死地占住了属于自己的位置,长长的队伍后边,还不停的有人加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