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国侯府,木慎无力的跪趴在床上,艰难抄写着一本厚厚的宫规。
此刻她臀部背部的伤口又麻又痒又疼,千般滋味汇在一起,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不是她不想好好的休养,而是皇夫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一个月内抄写完100遍,没有抄写完之前她就被禁足在谨国侯府内。
青影县君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鱼汤走了进来,看到木慎正努力的写着不由得心疼说道:"妹妹,你先歇一会儿吧."
他强硬的从木慎手中夺下笔来,将写好的那些纸张收起叠好放在桌子上。
木慎吃力的从床上爬起,不小心扯到痛处,下意识呻吟了一声,顿时细细密密的汗珠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青影县君见状,急忙上前小心的扶起妹妹,揪着心说道:“”咱俩字迹差不多,就让我帮你写一些你还不同意,这又是何苦?。”
木慎僵硬的站在地上停留了很久,等着身上的疼痛渐渐消退,这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咱俩字迹相似又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你真的帮我写了了,那皇夫肯定到时候会以这个为借口,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全部由我来写吧,反正现在趴在床上也无事,多写写字还可以消磨时间呢。”
因为木慎伤到的是臀部,而太医们又再三嘱咐不可以经常趴在床上,要适当的走动。爱女心切的谨国侯夫人就命人做了许多软绵绵的垫子,在床上铺了厚厚一层。
青影县君扶着她在地上走了一小会之后,木慎就在哥哥的帮助下又重新回到了床上。这时刚刚出锅的鱼汤,也到了可以入口的温度,于是木慎就将那碗参杂着关爱的鱼汤,慢慢的喝掉。
“哥哥,宫里还没有消息吗?”喝完鱼汤,木慎皱着眉头再次问道。
前日她命吴玲将他的伤势加重,而给她重新包裹伤口的太医们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的惨样,想着应该不会对陛下隐瞒伤势,可现在都第三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着妹妹那期盼的眼神,青影县君不由得叹了口气,避开她的视线,缓缓的摇了摇头。“阿慎,其实这么多年你应该死心了,陛下对我们是真的厌恶!”
木慎呆了呆,暗地里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但面上却笑嘻嘻的说道:“父亲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而咱们是他的孙辈,只是因为皇夫的阻碍,她才不好关心我们。”
“阿慎你醒醒吧,哪怕她有一点点喜欢,也不会为了紫宸那个外人把你打成这样,从你受伤到现在,她给过你一丝一毫的关爱吗?哪怕暗地里派人安慰一番也行!”
青影县君跳出情爱后的,看问题极其清晰明了,他将这些年女皇陛下的所作所为全部想了一遍之后,总觉得阿爷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阿慎,你有没有觉得陛下对我们根本就不像是对血脉后辈应该有的那种态度,反而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青影县君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嗯,哥哥为何突然这样说?”木慎惊奇万分,不由得的瞪大了眼睛。虽说她一直觉得隆庆帝是因为阿爷的身份和当年的行为让她恨屋及乌,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啊。
“阿慎,你见过我们的亲阿爷吗?”青影县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询问起木慎另一个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们的亲阿爷?“
提起他木慎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羞恼,就是因为他的下贱行为,让谨国侯府在世人面前一直都抬不起头来。
“也就是见过一两面吧。“木慎黑着脸,不在意的回道,回想起那个被关在偏僻宫殿里的孤寂身影,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在隐隐作痛。
“那么你觉得他像是那样的人吗?”青影县君咬着嘴唇,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声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咱们这一脉的名声向来都不好。”木慎满不在乎的回道,但心里其实还是非常在意的,毕竟无论何时有个好名声,做事情总是比较方便。
“如果他是,那咱们没办法只能认命。但如果他不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阿胜你可不可以派你的暗卫去查一下这件事情?”青影县君,总想将当年的真相查个明白,他知道太上皇将自己曾经人暗卫送给了妹妹。以前他一直刻意的回避这些事情,但到了现在,他还是觉得此事由妹妹出面比较好。
“那事情都过了几十年了,查那个有意思吗?”木慎下意识的有些抗拒,她疑惑的看向哥哥,真不明白他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那件事情对我们真的很重要!你不觉得当年太阿奶为何要将我带进宫?按理说我们只是他族人的血脉后代,可是我们身上也流着陛下的血!对于仇人的后代,她怎么可能将我照顾得那么无微不至?而且前些日子我去宫里看他,竟然不小心发现我与她身上竟然有着相同的胎记!阿慎你知道吗?现在我心里真的很乱。”青影县君无力的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说到。
“太阿奶与你有相同的胎记也不稀奇啊,毕竟阿爷是她的族人,他们具有相同的血脉。你们身上的胎记相同,那也是可能的呀。”木慎还是不明白,哥哥所说的这些都可以找到原因,那她为何还要坚持查这件事,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
“阿慎,我心里有了一个的猜测,这个猜测简直太荒唐,太不可思议了!”青影县君紧张的揪着衣角,一脸的无助看的木慎心软不已。
“行行行,不就是让暗卫查个东西吗?放心,不到三天,我肯定会将真相交给你好不好?”木慎轻声的哄着哥哥,看到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后,这才轻轻的在床架子上或轻或短的敲了几下,不一会儿,房间里突然间出现了一位存在感极弱的平凡男子。
“暗一,你去查一下当年我阿爷的事情,尽可能的详细一些!”木慎说完话,那人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青影县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新奇。木慎看着她那小孩心性,不由得叹了口气,恢复了正常的哥哥可真是难缠多了。
“行啦,哥哥,你送来的汤我喝了,你的要求我也照办了,现在可以让我接着抄了吧?”木慎觉得这会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就开始赶人了。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青影县君就爽快的准备离开,但临走前还是关心的对妹妹说道:“你抄写的时候要时不时的注意一下眼睛,可别把眼睛给累坏了。”
“好的知道了,你也不知道你这么啰嗦,你将来的妻主能不能受得了你。”话刚出口木慎就懊恼的打了一下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
“我将来肯定要找一个能接受我所有一切的妻主,她要是不大方,我还不嫁呢!”青影县君傲娇的抬起下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他那洒脱的样子,木慎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哥哥现在跳出来了,他们这样的人家,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奢侈品,还是不要沾上的好。
“哎哟哟~”
“哎哟哟~疼死我了!”高萱撅起屁股趴在凉席上,嘴里不停的哀嚎着。纵然已经过了这么几天,她还是觉得自己的伤口处没有长好。
“那些医者们都开的什么药啊,一点用都没有,该疼还是疼!母亲,求求你去请王老太医过来行不行?他医术那么好,肯定能让我治好的!”
听到女儿的要求,坐在旁边,正往她嘴里边塞甜果子的承恩公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当王老太医是那么好请的,你表姐不让人给你送药了吗?那可是上好的大内秘药,反正你也没受多大的伤,撑一撑忍一忍就过去了。”
“母亲您确定我是您亲生的吗?听听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
高萱扯着嗓子大声抗议,却没想到承恩公竟然劈头盖脸的将她揍了一顿:“这混账丫头,瞎说什么呢!你可是我嫡亲的孩子,咱们高家现在就你这一根苗,你不好好的传宗接代,天天出去瞎跑调戏良家男子,知不知道我给你擦了多少回屁股?而现在竟然胆大包天的把主意打到了紫宸翁君头上,是不是觉得命的太长了,找死啊你!承恩公将高萱骂了个狗血淋头,从来没见过母亲发过这么大脾气,高轩不由得缩头缩脑小心翼翼的赔起罪来。
“母亲,母亲,这次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改,我什么都改还不成吗?”高轩这人虽然性子不好,但那容貌可是一等一的漂亮。她府里的那些小郎君,有好些就是被她的外貌所迷,这才要死要活的进了府。但更多的是被她从外面强抢进来,最终他们的下场不是伤心就是伤身,更有甚者还丢了性命。
所以高萱的仇人也可以说是遍布天下,想杀她的不止一个两个。知晓女儿天性的承恩公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一口气。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牛不喝水,她也不能强按头不是?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高萱放松的将自己往床上一啪,开始了百无聊赖的发呆,整天不是吃了睡睡了吃,她都快养成猪了。就这短短的几天,腰上一摸全是肉,不知道到时候还能减的下去减不下去。
真希望伤口快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