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暗看不到一点星光,压抑的黑云在黑暗中涌动,宛如黑色海流,一波又一波,催撞人类的灵魂。
雨,淅淅沥沥,冰冷的感觉席卷全身,躁动的心渐渐平静,面具下的脸古井无波。
手臂苍白,看似无力,轻轻挥动,带起黑色怪异,一只小蝴蝶向远处飞去,循着血腥味,一路向前。
深夜的城市并没有多少人,偶然过去的车辆也是匆忙,掀起一层污浊、带来一片浑浊。
两相对比,黑暗显得多么纯净,李尘就是一条鱼,在黑暗中飞驰,又宛如灵敏的猫,尽管上下跳动也没有一点声音。
黑蝶速度变慢,这说明目的地已经快到,它扑闪着翅膀飞向河边,将越过大河突然转向,却又瞬间消散,不是目的地到了,而是李尘已经看到,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黑蝶的异象。
不远处的桥上,四辆警车飞驰。
李尘眼眸一凝,心中躁动,一股悲伤的情绪在心中弥漫,这是对无辜者的默哀,亦是对死亡的敬畏。
“那里死人了。”
李尘更加谨慎,在百米开外就已经停下,静静看着疾驰的车辆。
忽然,一声枪响,划破宁静的夜。
轰轰轰!
四辆警车尽皆爆炸,浓浓黑烟伴着火焰与哀嚎向四周传去。血,四处流淌,很快染红一大片柏油路。
依旧在哀嚎的,那是无辜者;怒目而视的那是,参与者。
彭!
章泽抱着许愿踉跄逃跑,可还没走多远就倒地不起。
那是一把枪,黝黑,冰冷。
邱书面目扭曲,染血的右手上插着一把刀,纯白之中带着血色花边。
“你该死!”
他发怒了,两次三番当着他的面羞辱他,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追捕行动,这是在挑衅、在作死。
很显然,画皮师就是那个人,或许他还没有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根本不在意,或者这就是他的目的。
“哈哈哈哈哈,邱书疼吗?你疼吗?”
画皮师蹲在地上,拿着枪对准邱书,他一边笑一边哭:“呜呜呜呜,啊啊啊,你们看到了吗,邱书要死了,邱书要死了。”
“疯子!”
邱书阴沉的脸上露出狠毒,双眼中散发的深蓝光华带有一丝黑色。
轰!
沧浪之阵再次开启,但这次却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浪花起伏,阵中的东西全部被减速,就像慢速播放一样。一重重浪花不断汹涌,这种减速效果也在层层叠加,好像永不停止一般。
嘭!
漆黑的子弹划过空气,带出一圈圈纹路,火光乍现,血花飘散。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从阵中传出。
深蓝色异气遮挡视野看不真切,单隐约间有一簇簇血花盛开,又转瞬凋零。
“噗嗤。”
而这时,蓝黑色的波涛凝聚成一股水枪,携带巨力扎入画皮师的身体。
水枪入体,却是没有半点血液流出。
邱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物,他杀死的是一个‘假人’,不、是一本书,那本泛着乳白光芒的书正在画皮师的身体之中。
嘭嘭嘭!
画皮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邱书身后,黑黝黝的枪管中飘出一缕热气。
“你、你……”
邱书嘴里全是血沫,说话都不清不楚,但是身为异人的强大生命力还是支撑着他,没有立刻死去。
身体里传来的剧痛告诉他,如果不及时治疗自己会死,就算治疗了也会失去大半战斗力,但此时此刻谁又能帮他?
许愿早已昏迷,章泽看了之前的场面会帮自己吗?他不知道,但是求生的欲望支配者他,让他面向蹲在地上的章泽。
“救、救……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邱书,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画皮师疯了似的抬起没有手的手臂一下一下打在邱书脸上。
咸腥的血液顺着邱书的脸流进他的嘴巴,脸上还有着骨肉的拍击声,但这些都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真切,世界好像模糊了,意识不断消散。
要死了吗?
没人回答他。
章泽颤巍巍的从边上爬起来,涌动的白金色异气轰击在画皮师身上,一圈带有金属光泽的透明气罩,盖住后者。
透明气罩散发的微弱光泽就像之前的结界一样,而这也正是结界的缩小版。
章泽紧张的身躯颤抖,他还是*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鲜血染红地面,一个活人身体躯干开了个洞,但他没死,他还在一下下打击身体下压着的尸体。
时间很快,画皮师停止了动作,他转过头看着章泽,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接着他自言自语道:“从前有一户人家,五口人,爷爷,儿子,孙女,孙子,徒弟。”
“那个爷爷是个手艺人画画,写字,孙子、孙女和徒弟跟着爷爷学艺一学就是四年,那家人都把徒弟看成了家人。后来爷爷生病了,他快死了,但死之前爷爷说出了一个秘密,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有一个特殊的职业。”
“画皮师。但是这个职业传承很早就断了,爷爷说画皮师留下来两样东西,本来他想带进棺材里,但是断了的传承又续上了,他要从孙子孙女和徒弟里面挑出一个人继承传承,最后选定了孙子。”
“徒弟不服,于是在孙女面前杀了爷爷,又用孙女做人质绑了儿子,在儿子面前女干杀了孙女,最后儿子也死了,但是他没有找到那两样东西只找到了一样,他认为那就是传承,然后就嫁祸给孙子,让他背负着弑祖杀父的骂名,而他自己则在找到孙子后将他断手断脚扔进了河里。”
画皮师越说越激动,双臂使劲挥舞,大量血液泼洒在光罩上,好不凄惨。
“哈哈哈哈哈,那就是邱书,一个弑师的混蛋,他杀了我全家,凭什么还能过的这么好,我不服,我不服!”
“不过他不知道是我拿了传承,我用另外一件东西换了个身份,然后一点点找出他引出来杀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画皮师像疯了一样,扒开自己的衣服,在里面是苍白的皮肤,坑坑洼洼,与其说是皮肤倒不如说这是一张纸一张被做成胸膛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