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柠神经紧绷,同时一股恼羞让她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十多年前的事,是她妈的羞辱,也是她的耻辱。
她不想再提。
所以在罗炳诚的注视里,简柠薄唇轻颤,“我是想问二十年前的事,但跟我的母亲无关。”
罗炳诚微怔,“那你,想问,什么?”
简柠暗吸了口气,“我的老师艾森您二十年前有交集吗?”
“许,家堂,找过,你了?”罗炳诚瞬间脸沉。
听到这话,简柠知道许家堂应该没有说谎,“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柠柠,有些事,你不要听,别人乱说,而且,过去的,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再参与进去,你,只需要,过好,你的当下,便够了,”罗炳诚嘱咐。
简柠嘲弄的扯了下嘴角,“您的意思要我装聋作瞎?”
“柠柠,我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罗炳诚语气凝重。
“那我问您,许先生说我老师贩盗我们国家文物的事是真的吗?还有二十多年前你有没有跟他一起参与?”简柠的话让罗炳诚睥光颤动。
“这些,都是,许家堂,给你说的?他还,真是......”罗炳诚带了怒意。
“您不用怪他,恰恰我还要感谢他,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沦为出卖国家文物的帮凶和推手了,”这是简柠的真实想法。
“可这样,会将你,卷入,危险之中,”罗炳诚有些激动。
“在我成为我老师的入选门生的时候,这份危险就已经注定了,”简柠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哪怕到现在她也不愿接受艾森就是贩盗我们国家的文物盗贼,可是她回想起这几年的自己发现的点点滴滴,有些东西已经没法否认了。
“只要,你别管,这件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保你无事,”罗炳诚保证。
简柠却没有因为这话而动容,相反眼底多了怒意,“看来你跟他关系匪浅,是不是当年也有你的参与?”
罗烦诚没有应答,见他这样,简柠一脸的失望。
“柠柠,你,你听我说......我,我没有,参与,但我,我却是帮凶,”罗炳诚叹息。
昨天晚上他给祝簿言说有事要告诉简柠,其实就是这件事。
在他醒来以后,在知道简柠现在是艾森的门徒后,他就知道艾森这人有多阴毒,居然把手伸向了简柠。
他不愿将她陷入危险之中,原本想劝她与艾森那边断了师徒关系便好,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
“好,您说吧!”
简柠倒想看看她他如何为自己辩解。
“当年,艾森与我,真的只是,单纯的,生意交往......起初,我也不知道,他是盗贩文物的,只知道,他很喜欢,我们的,古老文明,和文化,我便带,着他,全国各地,的游看,后来.....”
“后来,我,我发现,我们去过,的地方,过不了多久,那些文物,便会失窃,所以我,就有了,怀疑,我找艾森问了,他,居然承认了,而且还,叫我,跟他一起做。”
罗炳诚说到这儿停下,这一会他虽然说的断断续续,可也说的太多了。
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简柠见状很想给他倒杯水,不过这儿长久不住了,根本没有水喝。
“我让你的助理给你拿点水,”简柠说着起身。
不过罗炳诚却摇头,“我,没事。”
说着,他还笑了,因为他感觉到了简柠的关心。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关心他了。
简柠也看出了他这一笑的深意,十分的不自然的坐下,问了句,“那您参与了吗?”
罗炳诚再次一笑,看了眼自己的拐杖,“如果我,参与,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简柠瞬间头皮一紧,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还有僵瘦的面容上,“您是说当年您的意外是......”
后面话她没说出来,不过罗炳诚却点了头,“我,当时拒,绝了他,还警告他,不,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我还说要,举报他,结果......”
“结果,没过多久,我,就出事了。”
简柠听的全身冰凉,她眼前再次闪过艾森对自己温柔照顾的样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样的人,会如此心狠手辣。
“柠柠,爸爸,不,不想你,出事,所以,这事你,别管别问,也别......告诉,任何人,好吗?”罗炳诚眼底全是担忧。
简柠咽了咽喉咙里的干涩,面对着罗炳诚眼底的担忧,她很想点头,可是又做不到。
而且这件事她已经卷入了,艾森既然选定了她当自己在国内的引线,哪怕她想退出,他都不一样同意了。
“我现在还退出得了吗?而且我退出了就能安全了吗?”简柠低声问。
罗炳诚没说话,片刻后摇了下头,“这,都是我,惹的祸,我,我会解决,会保护,你的安全。”
简柠看着他现在说话都费劲的样子,“不用,我会保护好自己。”
简柠起身,“这儿没什么好看的,您还是走吧。”
简柠走到门口,叫了外面的大雷,“麻烦进来一下扶你老板。”
大雷进来,搀扶起罗炳诚,不过他并没有走,而是看着简柠,“柠柠,我,对不起,你妈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简柠没说话,罗炳诚又看了眼这个屋子,然后离开。
他走了好一会,简柠才吁了口气,这时祝簿言和安安也回来了。
“妈咪,那个爷爷真是外公吗?”安安摇着她的手。
简柠迟疑了片刻,点头,“......是。”
祝簿言听到这一个字,又看着简柠苍白的面容,上前轻轻拥住她。
简柠靠在他的怀里,“他让我不要过问当年的事,也不要查我老师,还说他当年的车祸也是我老师所为。”
她这话说的有多心痛,祝簿言知道,这四年来她由艾森照顾,她几乎把他当成了父亲。
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认贼作父,那个表面疼她爱她的人,给她所有的爱都是有目的的。
“好,不想了,我们回去回去,”祝簿言安抚她。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走了,妈咪你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见外公的吗?这儿不是他的家吗?他为什么走了?”
安安的问话让简柠想到来这儿的目的,她深吸了口气,看向祝簿言,“再等我一下,我取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