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
何赛红给罗炳诚擦着手,又给他整理好衣服,“阿诚,医生给我说了,你再过半年基本上就能完全恢复了。”
罗炳诚没有任何反应,何赛红也习惯了,“到时我们就把公司交给阳阳,一起去国外生活,你以前不是说想去国外定居吗?”
罗炳诚的眼睫动了动,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收紧,何赛红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道:“我这些年也累了,也想休息了。”
说着,她趴在了罗炳诚的腿上,“阿诚,我真的好累,好累啊。”
罗炳诚的手动了动,想抬但并没有抬起。
何赛红就那样趴着,两个人静谧而美好。
直到听到外面有声音,何赛红才起来,整理了下自己被压过的头发,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罗太太,有两位客人来探访罗董,”护士通报。
“是谁?”
“祝先生和他太太,”护士的话让何赛红太阳穴突突跳了两拍。
这两个人突然来这儿做什么?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她又不能拒绝,身后罗炳诚全听着呢,看着他不说话,可脑子很清醒。
“让他们来吧。”
何赛红也没再关门,走到罗炳诚身边,“阿诚,是简柠来了,你的另一个女儿。”
罗炳诚的眸光动了动,何赛红看在眼底,故意道:“这丫头因为自己的身世,对你一直不亲,你一直在这儿疗养,可她都没来过。”
“今天不知怎么突然过来,”何赛红故意试探。
罗炳诚仍不是吭一声,而这时祝簿言和简柠也进来了。
他们看到何赛红也在,有些意外,但祝簿言还是出于礼貌的跟她打了招呼,“何董也在啊。”
“我是罗太太,我在不很正常吗?”何赛红话中带讽。
祝簿言淡淡的勾了下嘴角,牵紧简柠的手往手里,罗炳诚看到他们,情绪就变得激动了,“柠柠......”
他现在说话已经利索很多了,可以几个字一起发音。
简柠对他还是叫不出爸爸,只是将带来的果篮放到了桌上。
罗炳诚盯着简柠的脸,“看着还,还不错。”
祝簿言宠溺的看着简柠,“我好生养着的,哪能不好?”
这话听在简柠耳里竟有种她是个小娃娃的感觉。
“谢谢,”罗炳诚突然给了这两个字,倒是让祝簿言和简柠没想到。
简柠和祝簿言是夫妻,他们恩爱,祝簿言疼她爱她都是很正常的。
“谢谢你把我,我的女儿......照顾的很好,”罗炳诚又给了解释。
“柠柠是我的太太,是我要用命呵护的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爱她,还有我来爱,”祝簿言这话直接往何赛红嘴里塞了把狗粮。
何赛红想到自己女儿对祝簿言的痴恋,可换来的都是伤害,而简柠却被他万千宠爱,何赛红都替自己的女儿不甘。
“祝总疼老婆是有名的,不用秀我们也知道,”何赛红说着走到了罗炳诚身后,“阿诚,你不用担心你这个女儿会受气。”
谁也没有搭理她,罗炳诚仍是看着简柠,一副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罗董看着恢复的不错,”祝簿言找了个话头。
罗炳诚点头,“还好,还好。”
这话说完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因为何赛红在,有些话没法说。
罗炳诚又怎么会不懂?
“赛红,你先回去吧,我和柠柠......说说话,”罗炳诚连理由都没找,直接就赶了她。
何赛红脸色不好看,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行,你们父女聊,我这个外人就不掺合了。”
她话落,祝簿言也配合的出声,“何董请便!”
何赛红暗暗咬牙,只好抓起自己的包离开。
不过出了门便冲负责的小护士使了个眼色,小护士很明白的点头。
罗炳诚虽然醒了,但一直是被何赛红监视着的。
哪怕他们不让她在身边听着,可他们想瞒着她,还没有那么容易。
何赛红走了,罗炳诚又看着简柠,“她最近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简柠终于开口说了父女见面的第一句话。
罗炳诚点头,他很期望简柠跟他多聊点,可他看得出来简柠对他仍是排斥的。
今天她能来看他一眼,他就满足了,哪还敢再奢求?
“你们俩没事推我出去转转吧,”罗炳诚看向了祝簿言。
何赛红监视他,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屋子不安全,说话不方便。
祝簿言也很明白,他看了眼简柠,两人起身。
推轮椅的活自然不能让老婆来,祝簿言主动推了轮椅,简柠从一边的床上拿过一条盖毯盖在了罗炳诚的腿上。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举动,却是让罗炳诚激动的眸底泛起了泪花。
他的女儿是关心他的。
祝簿言也看着这一幕,暗暗的扬了扬嘴角。
他知道简柠过不去心里的坎,没法完全敞开心扉面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可是并不代表她真的心冷如冰。
“柠柠,谢谢,”罗炳诚声音颤抖。
简柠没说话,而是站在祝簿言身边,两人一起推着罗炳诚出了病房,来到了外面的湖边。
“罗董,今天我们来除了探望您,还有一件事想跟您了解一下,”祝簿言开门见山。
“说吧,”罗炳诚一点都不意外。
“您名下的公司涉嫌走私和虚假材料营销多项违法经营,这些您都知道吗?”祝簿言问话的时候看着罗炳诚。
他的脸上不带一点惊讶,祝簿言明白他全知道。
“而且这些经营都有我的签字审批,我又是企业法人,一旦起诉了我就是第一责任人,对吧?”罗炳诚十分的明白。
“可您这些年并没有真的参与经营决策,”祝簿言只说到这儿便没往下说。
罗炳诚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湖面,“当年我出了事以后,她只对外宣布我腿有残疾,并没有说我昏迷了,所以这些年在董事和其他人眼里,我都是正常参与管理的。”
祝簿言皱眉,“这样的谎言一天两天可以,但十多年您不露面,不可能没人怀疑,而且我查过了,您在每年的股东大会和重要场合也是出境的。”
罗炳诚眸光收紧,“这就是何赛红的手段了,他找了一个跟我极其相像的人冒充我。”
祝簿言和简柠都愕然的看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