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簿言刚过去,车门便打开,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祝先生打扰了!”朴树仁很有礼的鞠躬点头。
“这么晚的确打扰,”祝簿言眸子微缩,“希望朴先生没有打扰到我太太。”
“这倒没有,祝先生疼爱师妹,这么晚我定不能贸然,”朴树仁这话让祝簿言听的还算舒服。
“说吧,什么事?”祝簿言也喝了酒。
虽然喝的不多,但空气中还是带了淡淡的酒气。
朴树仁的眉头皱了皱,“祝先生喝酒了,那我还是明天再来拜访吧?”
“无妨,”祝簿言自己喝多少酒,自己还是有数的。
“可是酒精会让人思想意识改变,也会让人做的决定不同于正常情况,”朴树仁的话让祝簿言轻扯了下嘴角。
“朴先生看来是不相信我,那就请回吧,”祝簿言才不会上赶子。
现在他正想回去陪老婆呢,懒得跟他在这儿闲扯。
朴树仁听出他的语气不好,知道大约他这一回,要是想再见到怕是难了。
祝簿言是什么性子的人,他也是在知道后了解过的。
“既然祝先生觉得没问题,那我也没问题,”终是朴树仁退让了一步。
祝簿言睨着他,“时间不早了,朴树仁说事吧。”
“我是代表师母还有我本人来请求祝先生放过我师父的,”朴树仁说出这话的时候,身子直挺的给他鞠了一下很正式的躬。
祝簿言料到了他来上是为了艾森,并没有意外。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朴树仁见状又道:“师母也表示如果祝先生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如果我的条件是要我太太接任你老师的位置呢?”祝簿言的话让朴树仁脸上闪过一抹慌,但接着他还是点了头。
“只要能让老师没事,我没意见,”朴树仁说完顿了一下,“再说了以师妹的才学她的确更适合接任这个位置。”
不错!
这个朴树仁长嘴了,很会把话往祝簿言心尖上夸。
祝簿言勾了下嘴角,“如果我要再加一个条件呢?比如让你退出那个圈子,离我太太远远的。”
这人曾经倾慕简柠,祝簿言可不能无视。
朴树仁沉默了几秒,“好。”
“看不出来朴先生如此重情义,竟然能为自己的老师做到如此地步,”祝簿言带着嘲讽。
“老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对师妹也是一样,”朴树仁的话让祝簿言拧眉了。
“你这是在变相骂我太太忘恩负义吗?”祝簿言可是很护短的。
朴树仁凝视着他,“没有,师妹是为国家利益才这样做,我知道这事件于她来说是最痛苦的,所以这次我找祝先生是营救我师傅,其实也是为了师妹。”
祝簿言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朴树仁继续解释,“师妹很重感情,如果师傅真的被判了十年八年的在里面出不来,我相信师妹是不会快乐的,这也是我找祝先生的原因,因为你爱她,定也不想她活在对自己师父的愧疚中。”
这话戳中了祝簿言,他的确看得出来简柠会偶尔失神,虽然她从来没说,但他感觉得到。
简柠有多重情,他最清楚。
艾森照顾她和安安四年,她肯定内心很纠结矛盾,就像她当初决定举报艾森的时候,她那几夜都没睡好过。
“你老师的事,不是我和简柠能决定的了,除非有证据,或者把东西全数都退还咽来,”祝簿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知道,所以我是带着资料来的,”朴树仁把自己拿着的文件袋递过来。
祝簿言接过来,朴树仁对他再次鞠躬,“我知道祝先生在国内的影响力,而且你也有最好的律师朋友,只要你想一定可以的。”
看着他如此真诚,祝簿言也点了下头,“这事我会尽力。”
“拜托了!”朴树仁又一次鞠躬。
不得不说他们民族礼仪还真是到位,祝簿言也轻点了下头回礼。
“祝先生,师妹还好吧?”朴树仁开口。
他问完接着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她,师母也关心她。”
祝簿言也没有那么小气,“她很好,而且又要当妈妈了。”
朴树仁一怔接着笑道:“恭喜恭喜!”
“谢谢!”
“太晚了,我也不打扰了,”朴树仁离开。
祝簿言在他走后也打开了档案袋,里面装的了艾森这些年通过各种手段窃取的文物,包括文物的去向都列的很清楚。
这个对追加文物有很大的帮助,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不过艾森的事已经经公了,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律师帮忙减轻他的刑罚。
这事自然是由秦征来办就好了。
祝簿言把电话打给了他,他接了,声音迷糊着,“喂。”
“睡了?”祝簿言没想到他睡这么早。
虽然是将近十二点了,可是秦征十二点前几乎没睡过觉。
“嗯,什么事?”秦征听得见的睡意很浓。
“明天再说吧,你先睡。”
“嗯!”
电话挂了,祝簿言抬腿往院里走,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沈寒和司机坐在台阶上。
“先生,他不肯进去,”司机一脸的无奈。
祝簿言冲他摆了下手,“你回去休息吧。”
司机走了,祝簿言也坐下来和沈寒一起看着夜空的星星,“你是不是觉得这些星星里有一颗是何俏?”
沈寒点头,“哥,我好想她,真的好想,我也好怕......”
“我怕自己快记不得她了,”沈寒抬手往自己的脑袋捶了几下。
“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她,我每天都在想,可是我总感觉她的脸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模糊怎么办?”沈寒说着又揪起了自己的头发。
祝簿言明白这种感觉,这不是不爱了,而是一个人消失久了,有些东西就会自动的变淡。
“哥,我不要忘了俏俏,我不要.....”沈寒抓住了祝簿言的胳膊。
祝簿言轻叹了一声,“沈寒,每个人的日子都要往前看,你不可能一直停在过去,而何俏她应该也不想你活在过去,所以不是你忘了她,也不是你模糊了她的样子,是她让自己在你的生命里慢慢退场。”
沈寒看着祝簿言,“哥是说俏俏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你,而是她想你开始新的生活,懂吗?”祝簿言的话让沈寒的嘴瘪了瘪,而后他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