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簿言开完会走出会议室,严旭把手机递了过来。
刚才开的是一个境外会议,要求任何人全程不得接打电话,祝簿言便把手机交给了严旭。
祝簿言打开手机,查看未接的来电和讯息,严旭已经开始汇报,“祝总,网上又有简小姐的热搜。”
他刚说完,祝簿言也看到了杨利兴的未接来电。
严旭已经将关于简柠的热搜新闻打开,祝簿言扫了几眼,脸色肉眼可见的冷沉,什么话都没说先给杨利兴回了电话。
“祝总,您可回电了,今天来了一批人闹事,差点伤到简老师,”杨利兴夸张的汇报。
“她受伤了?现在人在哪?”祝簿言声音冷厉。
杨利兴听出不对,连忙道:“没受伤,一点伤都没伤,有我在,就是拼上我的命,也不能伤着简......”
“她现在哪?”祝簿言打断他。
“走了,被那个费先生接走的,”杨利兴连口气都没喘,“祝总,我是给您打了电话,是您没接。”
言外之意,这事不怪他。
祝簿言虽然不喜欢费子迁接近简柠,但是他接走她,至少会保证她安全。
祝簿言也没说什么直接挂了杨利兴的电话,然后拨了简柠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没有信号?
祝簿言不死心的又拨了第二遍,结果还是一样,于是他就拨了费子迁的电话。
结果也是一样的。
简柠是跟费子迁一起离开的,可是两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同时失联,祝簿言心头升起不安。
虽然他知道费子迁不会伤害简柠,可是两个人同时联系不上,他还是不放心。
他看向严旭,“查一下费子迁去了哪?”
“是!”
“还有网上这些信息去查是谁放的?”
“收到!”
严旭看出来总裁大人不爽,他如果听到接下来的话怕是会更不爽,但严旭还是说了,“祝总,一些脑残粉不仅去了简小姐工作的地方,连她的住处也攻击了。”
话落,严旭就感觉到祝簿言两道冰冷的光刺向了自己,他硬着头皮,“这事已经被费先生处理了,不过......”
严旭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过我担心那些人会连简小姐的儿子也不放过。”
“他们那就是找死!”祝簿言冷声打断,然后看下时间,直接大步往外走。
严旭知道他应该是去接安安,虽然学校那边一定不会让人接近孩子,但最好的保护还是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
祝簿言边往外走,边又拨了简柠的电话,结果还是无法接通。
简柠的电话打不通是因为她置身在塔内,而这座塔没有信号源。
简柠看着塔墙上的画痕,还有写下的字,虽然都斑驳了,但透过这些字和画也仿若能看到一个孤独的孩子有多无助,才能把自己的苦和伤痛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你当时一个人不害怕吗?”简柠问。
费子迁苦笑,“怎么不怕?可是怕的多了,也便不怕了。”
费子迁抚着墙壁上的一个画痕,“这上面画的是一尊菩萨,因为我那时听说菩萨会保佑人,可以救苦救难,我就想让她救我,所以我就画了菩萨,然后跪在这儿求她,救她救我。”
简柠眼前又自动浮现出一个孩子跪着的场景,她现在身为母亲,对于小孩子受到的伤害是很容易被触动的。
更何况她对费子迁小时的遭遇,一直都很心疼。
不过她有些不能理解,虽然老太太当年强行让费子迁跟自己的父母分离,把他养在了身边,但不至于折磨他伤害他。
毕竟他是她的亲孙子。
“奶奶那时对你不好吗?”简柠对于曾经的往事并不知情,只能来问。
费子迁看着墙上的画,“简柠你以为的好是什么?不好又是什么?”
简柠沉思,费子迁替她说出了口,“是不是以为吃得饱穿的暖,不打不骂就是好,对吧?”
是这样子的!
“柠柠,如果有一天有人对你说,可以给安安更好的生活,但要他离开你,那你会同意吗?你觉得于他来说是好还是坏?”费子迁的反问让简柠懂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离开自己最亲近人,不能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苦难。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敢让祝簿言知道安安就是他孩子的原因,她怕祝簿言抢走安安,她会受不了,也会伤害到安安。
他那时祈求菩萨,应该是想菩萨送他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吧。
“所以直到现在你都无法释怀和原谅吗?”简柠问。
费子迁垂下眉眼,“简柠,人一辈子都是向前的,走过的路再也无法往回走,我一辈子就一次童年,可全都因为她们的自私毁了。”
“可你这样不肯释怀,也回不去了啊,”简柠提醒。
“正因为回不去了,所以我才做不到原谅,”费子迁说着又看向墙壁的其他画。
他边看边给简柠介绍,“你看这个画是我得了第一名时画的,那时我最想跟妈妈分享......”
“还有这个,是我被人欺负后画的,我记得当时那些学生都叫我小野种,我一怒之下还击了他们,结果被他们一顿打。”
“看得出来这是个蛋糕形状吧,这是我生日那天画的,那是我最想妈妈的时候。”
......
费子迁把墙上每副他画下的画,都说给了简柠,每个画作之后都有他自己心酸的故事。
简柠知道这座旧灯塔承载了费子迁整个不幸的童年,所以这不是他的秘密基地,而是他童年的灰暗相册。
傍晚。
太阳落山,灯塔里变得黑暗再也看不见,费子迁和简柠才走出来回去。
他们一出来就看到了夕阳下依车而站的祝簿言,简柠心一颤,不知道他怎么找来了这里。
祝簿言看到他们出来,大步过去。
“你怎么来了......”后面的字,简柠还没说完整,祝簿言已经一把拉过她,动作有些猛,她跌撞到他怀里。
祝簿言已经出声,“费子迁,下次你再带走我的人,麻烦先支会一声,要经过我的同意。”
费子迁看着他霸道的样子,淡淡的勾了下嘴角,“祝总,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早了?”
“简柠过去是我的妻子,现在是我追求的对象,还是我的儿子的妈,你说我的话是早还是晚?”祝簿言无比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