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人没了!”
老苟走了过来,对祝簿言说了一声。
其实他不说祝簿言也知道了,刚才他已经摇过头了,而另一辆车里的沈寒发出了一声嘶吼。
紧接着,沈寒踉跄着从车上下来,一下子扑倒在何俏身边,他伸手想把她抱起。
可是不知是他吓到了,还是身体变软了,他竟一下子没抱起来。
看着他这样,老苟不禁问了祝簿言,“先生,要阻止沈少吗?”。
祝簿言轻摇了下头,“让他再最后再抱一次她吧。”
何俏消失的这些日子,沈寒思她念她,如今见着了,可也是最后一次见了。
甚至他们都没有来及说一句话......
四年前,祝簿言经历过失去简柠的痛,现在他懂沈寒的那种痛。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或许他就不该来找何俏,让她就这样躲着就好,也好过让她变成这样。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沈寒抱起了何俏,他的手沾了她的血,还是温热的,就连她也是温热的......
“俏,俏......”沈寒像曾经那样唤她。
可是怀里的女人再也没有回应了。
沈寒的眼泪噗的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何俏的脸上。
他低头吻住她的脸,然后把自己的脸紧紧的贴着她的......
沈寒就这样抱着何俏一动不动,就这样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消失。
他好想留住啊。
“先生,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老苟提醒。
祝簿言搓了把脸,“通知殡仪馆的人来吧。”
他说完下车,走向了沈寒。
祝簿言很想提醒他何俏已经走了,可是看着这样的沈寒,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我想带她回家,我终于可以带她回家了,”沈寒却对祝簿言先出了声。
自从何俏失踪,沈寒一直待在凤城没有离开,祝簿言劝他回去,他说他带何俏来了,不能一个人走。
现在他可以走了,可是带走的何俏却再也不是那个甜美的女孩。
祝簿言喉头涩紧,“沈寒,何俏已经没了。”
“她就在我怀里,你看,她就是睡着了,”沈寒扳起何俏的脸面向祝簿言。
他把脸移开,真的没有勇气去看。
沈寒却是低头,眸光温柔的看着何俏,“俏,咱们回家,你不用躲藏了,我们回家,我保护你。”
说着,沈寒就要起身,可是起了几下,他都没有起来。
“哥,你拉我一下,”沈寒看向祝簿言。
“沈寒,”祝簿言心痛如绞,“你清醒一点,何俏没了。”
“她没有,你别乱说,”沈寒冲着祝簿言怒吼。
老苟这时过来,“电话打完了,殡仪馆那边很快来人。”
听到这话,祝簿言知道沈寒与何俏这样相拥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很快,殡仪馆的人来了,沈寒见他们要把何俏带走,像是疯了一样。
祝簿言给了老苟一个眼色,他带人上去把沈寒拉住,殡仪馆的人这才收了尸。
“你们是死者的家属吗?需要签个字,”殡仪馆的人拿着单子找了祝簿言。
“我是她的朋友,不是家属,”祝簿言的声音低哑。
“那你签个字,不过认尸需要家属过来,请尽快通知家属,”工作人员说完,拿着祝簿言的签字单离开。
老苟这时跑了过来,“先生,沈先生把自己撞晕了。”
祝簿言的心一抽,“赶紧送医院。”
老苟将沈寒送去了医院,祝簿言站在原地,看着地上何俏流的血,无力的走到车上。
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在响,是简柠打来的电话。
刚才在追击抢走何俏的车时,他知道会有危险便把简柠放下,让她等着自己。
幸亏放下她了,不然让她亲眼目睹到这样的画面,她肯定会受不了。
祝簿言知道她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担心他,或是等着急了。
祝簿言不敢看那一滩血的把脸埋在方向盘上,接了简柠的电话,“喂——”
“怎么样,截住车了吗?救下何俏了吗?”简柠紧张的问。
她等着的这一段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祝簿言不知该如何告诉简柠这个残忍的事实,虽然她与何俏也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情份并不浅。
何俏从失踪找不着,简柠每天都会问他有没有消息。
她一直担心挂念着何俏。
如果她知道何俏死了,而且是死在他和沈寒的车下,不知道她如何承受?
“祝簿言,你怎么不说话?你那边没什么事吧?”简柠听不到他的回答,更着急了。
“我没事,”祝簿言声音低闷。
“那何俏呢?”简柠追问。
祝簿言再次沉默,简柠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祝簿言你说话。”
“何俏她......没了。”
电话那边一片死寂,祝簿言知道简柠吓到了。
“柠柠,”祝簿言低声唤她。
简柠握着手机的手在哆嗦,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这一会都在想最坏的结果就是祝簿言截不住人,救不了何俏。
可结果却是何俏没了。
简柠连问怎么没的力气都没有,一直神经紧绷担忧紧张的她,此刻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绵软的不行,站都站不稳了。
“柠柠,你还好吧,我去接你,”祝簿言听不到她的回应,开始担心她。
简柠狠狠的咬了自己一下,“我,自己回去。”
“你等着,我去接你,”祝簿言现在也是慌的。
亲眼目睹的死亡,让他说不出的惶恐和害怕。
简柠没有说话,祝簿言顾不得自己的车前面已经撞坏,调转了车头去接了简柠。
而此刻周担担也收到了消息,她的第一句话是,“确定死了?”
“死了,尸体被殡仪馆拉走了,而且他们也没有检查她的身体,所以不想被发现问题,赶紧的让人把尸体处理了。”
在他们把何俏推下车没走多远,他们也有一个人跳下车,躲在暗处观察了一切。
周担担吁了口气,挂了电话直接拨了吕扬的电话,“你现在去何俏家,带她父母去五羊山殡仪馆,开条件让他们把人火化,越快越好。”
她打完电话,又紧接着打了个电话,“五羊山殡仪馆有认识的人吗?打个招呼说一下,今天新入的被撞死亡的女尸,除了她的父母任何人不许看尸体,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