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国靖嘉元年。
先帝灵前。
赵清绾身着一袭素白孝衣,脊背僵直地跪在地上,眼中一片死寂,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外面混乱的厮杀,僵硬的地往面前的火盆里放入祭拜的纸钱。
一沓黄纸烧完,外面的喧嚣声尽了,凄厉的呼喊和兵器搏击发出的铮铮刺耳也渐渐淡了,似有欢呼将原本凝重沉闷取代。
“李承曜胜了……他竟然胜了……”
赵清绾眼中一丝波动也无,倒是忽然对着先帝的灵位笑出来。
那笑明丽温淡,浸染着粘稠的苦涩。
她傲然看向闯入殿中,披坚执锐的凤眼男子,“李承曜,父皇方才宾天,你这个驸马就带兵造反,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承曜眸中寒光一凛,一步步朝她走来,一手扼住她的脖颈,不怒反笑,“报应?这是你们赵家欠我的,绾儿,这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住了?”
赵清绾不可置信的怒睁着双眼,“李承曜,你利用我当上驸马,笼络朝臣,拥兵造反,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要怎样?”
“别急……你们赵家,不是还有人活着吗?”
“不!你别动他们!”赵清绾一瞬间煞白了脸,咬着牙朝近在咫尺的男子,恨声啐道,“李承曜,你杀了我吧,你若还有点良知,不要再伤害其他人!”
赵清绾悔不当初,是她求着父皇把自己嫁给李承曜,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本以为会是一个恩爱有加,白头偕老的结局。
却换来一个引狼入室的下场。
她的手在腰间摸索,突然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朝他刺去。
“咔嚓”一声却是她持刀的手腕被李承曜生生折断了,匕首应声落地。
李承曜黑眸掐着她的细白的脖颈,“绾儿,你可知这匕首是用来干什么的?”
赵清绾疼得额头布满汗珠,脸色煞白,双唇更是无一丝血色,冷笑道,“这是你当初送给我防身的,如今,取你性命正好!”
她眼圈红肿,两只手无力地吊着,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痕……细白的双腿若隐若现在孝衣之下。
李承曜看了她一眼,对外面冷声吩咐,“把她关进水牢严加看管,若她出了任何事,你们都得陪葬。”
“皇上,她是前朝余孽,不如杀之以除后患。”
“这样让她死了,岂不便宜?朕留着她,后面还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