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音的双手使劲攥着,指尖泛起了乳白色,她撒娇道:“殿下,妾身的爹娘都没打过妾身,妾身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你们同为侧妃,小打小闹也无妨。魏侧妃向来有分寸,必不会让孩子出事,你放心吧。”裴墨染敷衍地说。
一口气堵在苏灵音的胸口没上来。
她还要谢谢魏娴的‘分寸’不成?
苏灵音本就郁结于心,怒急攻心,她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多亏一旁的婢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主子……”巧慧着急地唤了一声。
“务必保住苏侧妃腹中的孩子。”裴墨染拧着眉头。
这场大戏,还没到落幕的时候。
苏灵音要亲自把雷引爆才行,苏家想要要挟他,控制他。
好,那他就反过来控制苏家!
……
回到玄音阁。
裴墨染立即扶云清婳在上首坐下。
他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蛮蛮,你别误会,方才我关心魏娴是为了气苏灵音。”
云清婳白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他太反常了。
“没想到夫君这么无聊。”她屈指刮了下他的鼻子。
裴墨染松了口气,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原来你没生气啊,你一路没说话,我还以为你生气了。苏灵音故意挑事,我怎能如她所愿?”
云清婳心下觉得可笑。
看吧,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其实男人都懂。
她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夫君明察秋毫,一眼便看穿苏灵音的诡计,那从前赵婉宁诬陷我时,你在干什么?”
裴墨染的脸瞬间僵住了,他的面色很难看,甚至有几分心虚,“那时……我还被赵婉宁蒙在鼓里,尚未完全爱上蛮蛮,所以才……”
他的背后冷汗涔涔。
当初,他对赵婉宁还有感情,自然会对赵婉宁抱有期待,偏心她。
云清婳才懒得听他的渣男发言,也不想翻旧账。
翻旧账,第一次第二次男人会觉得愧疚,可提多了,男人只会觉得你啰嗦、恃宠而骄。
她鼓着嘴,“还是我爱夫君多一些,夫君没心肝的。”
“蛮蛮,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对你的亏欠,现在我会加倍弥补回来。”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
“日后夫君不准帮着别人欺负我。”她道。
裴墨染重重颔首,可嘴上却说:“我哪敢欺负你?”
王显又来禀报苏灵音没有大碍,魏娴的身上没有起水泡,云清婳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倘若苏灵音让魏娴受伤,她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给承基、辞忧的秋千扎好了,去看看?”裴墨染握着她的手。
云清婳颔首。
庭院中,已然扎好两个秋千。
两个孩子从未荡过秋千,并不知道怎么玩,所以对这个新鲜的物什并不感兴趣。
二人正骑在木马上。
裴墨染看向云清婳,眼神狡黠,“试试?”
云清婳颔首。
二人坐在秋千上,凉爽的晚风迎面扑来。
“夫君,快给我推秋千。”她催促道。
裴墨染逗她,“娘子先给我推。”
“不行,你先给我推!”她佯装生气。
裴墨染撒娇道:“娘子,你疼疼我。”
她嫌弃地撇嘴。
一旁的王显跟飞霜牙都快酸掉了。
两位主子怎么这么幼稚?
裴墨染突然拔高声音,对远处喊道:“承基、辞忧过来!”
“爹爹……”
两个孩子甩着小肉腿跑过来,二人一脸天真地看着爹娘。
“站到后面推推爹娘。”裴墨染交代。
“哦。”
两个小家伙照办。
辞忧推着云清婳,承基推着裴墨染。
让云清婳没想到的是,两个小家伙的劲儿比想象中大,居然真能把他们稍微推起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裴墨染评价。
云清婳笑道:“哪有你这么评价孩子的?”
裴墨染见自己荡得不如云清婳高,不满地回头看承基,“承基,你是不是没吃饭?”
云清婳:???
一旁的王显眼角抽了抽。
飞霜突然觉得两位小主子好可怜。
承基虽然年龄小,但也听出了爹爹的嫌弃。
“哼!”他不搭理裴墨染,转身去骑自己的木马了。
裴墨染:???
“怎么这么小气?跟谁学的?”他嘀咕。
云清婳示意辞忧停下,她不悦道:“裴墨染,不许欺负承基!”
裴墨染的气势瞬间消了下去,他讪讪道:“我跟承基说笑呢。”
她狠瞪他一眼,“快去哄儿子。”
辞忧伸出手指,指着他,“坏爹爹。”
裴墨染的心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动。
他像是做错了事,顿感愧疚,立即去哄承基。
飞霜不由得在心里暗叹,殿下被主子拿捏得死死的。
夜深时,御前嬷嬷箬竹来了。
此时,云清婳才哄两个孩子睡下。
裴墨染的眸色深沉,“蛮蛮,你先去沐浴,我去看看。”
她摇摇头,“从前皇上都是派御前总管来,这次箬竹来了,定是找我的。”
裴墨染觉得她所言有理,便跟她一同接见箬竹。
前厅。
“箬竹姑姑。”云清婳亲热地扶着她坐下。
箬竹连忙摆手,“太子妃折煞老奴了,老奴不敢当。”
裴墨染态度温和,他问:“更深露重,时候不早了,父皇深夜派姑姑来东宫,有何指示?”
箬竹恭敬道:“倒也不是指示,皇上极其看重皇孙的教养。明日皇孙上课,陛下让太子妃一同进宫看顾。”
“这是应该的,怪我没思虑周全,让父皇费心了。”云清婳垂下脸,神情愧疚。
“哪里?陛下对太子妃称赞有加,私下常提起您。”箬竹压低声音透露。
云清婳听到这些,心里舒服了点。
皇上这个老毕登虽然无情,但也不是没有心。
裴墨染担忧地看了眼云清婳,他深呼吸,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箬竹姑姑,不如本宫明日一同前往?”
“……”云清婳怪异地看了眼裴墨染。
箬竹笑了。
太子这是离不开太子妃啊。
她思索一番,还是给出明示:“陛下并未传召殿下。更何况殿下日理万机,哪能因为皇孙的课业耽误了?相夫教子本就是太子妃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