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在她唇上好好掠夺了一番,才将御书房的事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云清婳轻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逼他处置云褚之类的。
她紧紧搂住他的腰,“夫君,其实我想过让孩子帮二哥求情。”
“无妨,我明白你,二哥对你很重要,这是人之常情。”他并不觉得过分。
蛮蛮向来识大体,以大局为重。
她若是逾矩,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我觉得孩子不是工具,我是他们的母亲,我不能利用他们。”她的声音娇柔却无比的坚定。
裴墨染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戳中。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难怪父皇赞赏你,你若是父皇的孩子,一定比裴云澈还讨他喜欢。”
“夫君也要学着讨皇上的喜欢啊。”她娇声道。
裴墨染将脸埋在她的胸口,撒娇道:“蛮蛮,你教教我?”
“好痒啊……你别蹭!”她轻笑着按着他的脑袋,“夫君,假如我真教了孩子不该教的,皇上要废掉我的太子妃之位怎么办?”
裴墨染一愣。
“哼!你肯定会同意,废掉我,然后把孩子给别人教养。”思及此,她气得啪的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啪——
裴墨染懵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挨巴掌了呢?
他捂着脸,从温柔乡抬起头,委屈道:“我没这么想,跟我比肩而立的人只有你,我身边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说得倒好听。”她夹了他一眼。
裴墨染委屈极了。
……
翌日,裴墨染带云清婳去了诏狱。
诏狱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
潮湿阴冷,不见天日,血腥味浓重,行刑声与犯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好在云褚的确受到了照料。
他所处的监牢虽然狭窄,但还算干净。
云清婳不满地在裴墨染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这就是夫君说的照料?”
“二哥杀害了皇亲国戚,实属重罪!这已经是最好的地界了,地下还有更深的监狱呢。”裴墨染正色解释。
几个副将纷纷应和,“千真万确,太子妃这是咱们诏狱里最好的地界了!”
“这是殿下精心挑选的!二公子每日的吃食跟殿下别无二致。”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裴墨染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她在他脚上狠狠一踩,“夫君觉得好,夫君就住这里吧!”
裴墨染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所有副将整齐地转身。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
苏灵音去了翊坤宫。
皇后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咳嗽不止,“咳咳……盛儿太可怜了,他还没有娶妻啊。就被云褚这个贱胚子害死了!他们云家不得好死,本宫诅咒他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姑母,我的外祖父已经回京了,他断不会放过云家。”苏灵音眼中刺骨的仇恨迸发。
她使劲咳了咳,肺简直都要咳出来,“云褚最好五马分尸!云家垮了,云清婳也受牵连,你又有了身孕,灵音,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当太子妃?”
苏灵音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脸颊映出娇红,“姑母,我都被殿下弄怕了,生怕这一次又是假孕。”
“放心吧,本宫找太医诊断过了,这次千真万确是真孕,算命的说了,极有可能是男胎呢。”皇后长叹一声,有种苦尽甘来之感、
苏家被打压,侄儿惨死,好在还有灵音争气。
“过几日就是姑母的生辰了,姑母务必要养好身子啊,现在虞贵妃虎视眈眈,您可千万不能让她钻了空子。”苏灵音道。
皇后的眼中仿佛燃烧起了斗志,她的手缓缓攥成了一个拳,“本宫要养好身子,必不能让虞贵妃这个贱婢得意!”
……
苏灵音的外祖父联合苏家一直上奏,参云褚一本,弹劾云家。
但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面安抚,但实际上悬而不决。
看似皇上在帮着云家,但实际上是在制衡权术,加深苏家跟云家的矛盾罢了。
……
皇后的生辰照理说应该由太子妃操办。
但皇后却点名让苏灵音全权主事,把权力交给了苏灵音。
这相当于当众下云清婳的面子。
许多宫女、太监都很同情云清婳。
但云清婳毫不在意,只是在外人面前装得楚楚可怜,把皇后衬托成了恶毒婆母。
……
皇后生辰当日,天蒙蒙亮,云清婳便按照规矩前去请安。
“主子,皇后以为她在惩罚您,殊不知您乐得清闲,根本不想插手。”飞霜捂着嘴暗笑。
云清婳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以为我想给她过寿?我只想给她办丧事!”
飞霜扑哧一声笑喷了。
到了翊坤宫。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云清婳在外面站了半晌,都不见宫女来开门。
但她们明显听到门内传来絮絮的说话声。
云清婳无奈地笑了。
皇后的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
“皇后这是故意不开门,想要罚您一直站着,让您丢脸。怎么办啊?”飞霜蹙眉。
如此一来,后宫的人都会看云清婳笑话,儿媳妇给婆母请安,但婆母门都不开。
正想着,各宫的婢女、嬷嬷果然都故意从她们身后经过,悄悄瞥着云清婳。
“不急!”
云清婳岂会被皇后拿捏?
她弱柳扶风般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半大不小,“恐怕皇后娘娘身子尚未痊愈,我去给虞贵妃请安吧,皇后娘娘病弱,皇上便把后宫的主事权分给了虞贵妃。”
“这样也好。”飞霜应和。
云清婳转身的瞬间,门砰的开了。
金嬷嬷慌忙道:“太子妃,娘娘方才在昏睡,您可万万不能去给虞贵妃请安啊。哪有太子妃去拜见贵妃的?贵妃岂能跟皇后相提并论?”
如此,虞贵妃会笑话皇后不说,皇后的威严也会尽失。
“是我心急了。”云清婳顺水推舟地说。
金嬷嬷笑得殷勤,她领着云清婳进入寝殿。
“娘娘,太子妃来请安了。”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儿臣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云清婳福福身。
皇后没有应声。
但透过纱织屏风,云清婳明显看见皇后是醒着的。
这是装聋作哑,故意给她为难。
“娘娘?”金嬷嬷又唤了一声。
“……”
皇后没有回应。
金嬷嬷不好意思地笑了,“娘娘身子不爽,恐怕又睡着了,还请太子妃稍等。”
“是。”云清婳面上娴静,并不焦躁。
金嬷嬷欲言又止,有些同情云清婳,可最后还是带着宫女退下了。
独留云清婳站在寝殿中央,静静地等候。
反正寿宴开始,皇后必须到场。
皇后能装多久?
她今天还有一个大礼要送给皇后呢。
但仅仅过了一炷香,转机就来了。
裴云澈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
云清婳的眼神倾泻出光彩,“皇后睡着了。”
说着,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裴郎是来给皇后请安的?”
没错,她不装了!
她就是要暴露!
就是要气死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