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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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紧拳头，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脸，很想给她一拳头！
还有脸问！
可我现在没有心力。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深吸一口气，冷漠地转过头：「离婚吧。」
房间陷入短暂的成膜。
我眼角余光看到她那初恋伸进来脑袋，看情况不对，又掉头想走，却被苏嘉梅喊住。
「又不管你的事，怕什么？你刚好也看一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对我的！」
「离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你凭什么提离婚？凭什么？」
苏嘉梅涨红了脸，反复质问，甚至声音越发尖锐。
我来了气，把桌子上东西全摔下去，指着一片狼藉大吼：「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就凭你这个下贱德行！你又有什么资格问凭什么？你干了什么？你配当妈？你配做我老婆？离婚！我现在就要和你离婚！」
我感觉我血管在太阳穴狂跳，我的心脏也即将跳出胸腔，全身都在遏制不住颤抖。
一直以来，我被她诟病老实，沉闷。
而在这一刻，我终于爆发！
去他妈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翻开手机直接找了律师朋友，让他立刻发帮我起草离婚协议，连接打印机打出来。
苏嘉梅吓傻了似得，在原地呆站了好久，脸上再也不见不可一世，反而两眼通红，好像要哭出来似得。
「刘宇飞，你还是男人吗？我拼了命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说离婚就离婚？」
我冷笑：「现在知道轩轩是你儿子？你又是怎么对轩轩的？」
检查了一遍，我在落款处签了自己名字，然后递给她。
苏嘉梅拿过去迅速地看了一遍，立刻质疑：「我一分钱都没有？好啊，你够狠毒的，我先说，轩轩必须跟我。」
我冷冷看着她。
7岁的孩子，没有上学，一天没在家，她连担心都没有吗？
「那个……兄弟，不是我说。」那个男人走过来，拿走协议书仔细看了看：「你名下两套房两辆车呢，你至少得给她分一半。」
「你是律师？」
「不是。」
我冷笑：「那你算什么东西？」
「不满意就报警，我随时奉陪！」这次没等苏嘉梅张嘴，我直接把他们赶了出去。
关上门，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爬在沙发上起不来。
房间里处处都是轩轩的痕迹，我根本无法停止对他的愧疚和思念。
他一个人，待在停尸房，会害怕吗？
我胡思乱想，到了天亮。
老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轩轩为什么没来上课，我告知她原因后，她沉默许久，问我要不要来拿轩轩的物品。
我简单洗漱，来到学校。
老师看到我很惊讶：「你的头发……」
我迷惑地看镜子，里面男人面色憔悴，一夜之间竟头发花白。
如果那不是一面镜子，我都认不出那是谁！
我无力地叹了声，扯起一个苦涩又无奈的笑。
轩轩最喜欢的是美术课，前天他才画了全家福，一家三口去动物园给他过生日。
对，他最喜欢小动物了，可我当时为什么不亲自带他去呢？如果当时我没有想着做大餐，也许……
老师又递给我轩轩的作文本。
我颤抖着拿起，翻开，最后一页，轩轩用稚嫩的笔触写下几个歪斜的字，「妈妈不喜欢我。」
横线格上还有被泪水打湿的褶皱。
一时间，我心如刀绞。
轩轩受了这么多委屈，可我却该死的找借口逃避！
我早就该和她离婚，我就算去摆地摊，也可以供养的起一个小孩！
无限懊悔充斥心间，我本想客气地向老师道谢，却不由得泪流满面。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小孩似得。
老师没笑话我，反而给我端来了热水，安静耐心地陪伴了我很久。
「我想如果是轩轩的话，应该也不希望你为他如此难过。」
「那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
我向她道谢，虽然这些话并没有让我感到宽慰。
回到家，我将讣告发到家庭群里。
我想好好送他走，不希望他在最后时刻感到孤单。
或许是看到了这则消息，苏嘉梅打来电话。
「轩轩到底怎么了……刘宇飞，你不要吓我啊！」
我躺在沙发上，从喉咙中发出不屑：「我让你去医院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现在问我？不如问问自己，是谁把儿子一个人丢在游乐园，谁把别人儿子看得比自己亲儿子还重要。」
「刘宇飞，你不要借题发挥行吗？关年年什么事情……」
她还有心思为别人辩解，我挂掉电话，顺手拉黑她所有号码。
过了一会，门铃响了。
苏嘉梅在门外喊：「刘宇飞，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门拍地越来越响，喊声也越来越大。
我猛地开门，她差点摔进来。
「你说清楚，轩轩呢，轩轩到底怎么了？」苏嘉梅扶着墙，眼眶红彤彤的。
我让开一条缝，拿出轩轩的作业和画。
苏嘉梅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肩膀开始轻微耸动，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年年不知何时溜进来，抓住她的手摇：「阿姨，带我去玩，你说好今天带我去摘蓝莓的！」
「阿姨……」她声音颤抖，强忍着悲伤抬起头，「阿姨有事，去不了。」
年年愣了下，突然甩开她的手。
「我不管，我就要去玩！你答应要带我的！」
「阿姨真的没心情……」
「我不听我不听，阿姨说话不算是，阿姨是坏人！」
苏嘉梅怒了，尖锐道：「够了，你没有听到轩轩出事了吗？」
年年缩了缩脖子，随即做了个嘴脸：「关我什么事？爸爸说你就是要听我的，你是个大骗子，我要告诉我爸爸，让我爸爸再也不理你！」说完蹦蹦跶跶跑了。
「你这个小孩……」苏嘉梅气得站起来，脸色惨白的晃了晃身体。
我忍不住发笑：「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可笑！」
「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苏嘉梅还在嘴硬，我哼了声，示意她离开。
她顿时又皱眉，哽咽着问我非要如此绝情吗？
我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直到她自己理亏，灰溜溜地离开。
当初能娶到苏嘉梅，所有人都说我运气好。
她家境小康，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护士，她自己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追求者良多。
可她偏偏从众人中选了我平平无奇的我。
她曾说过，如果不是为了和拆散初恋的父母赌气，她根本看不上我。
可我总觉得，人心不是石头，总有暖热的一天。
没想到一晃8年多过去了，她居然还放不下，得知初恋离婚，她竟然出主意让初恋搬过来做邻居，她能帮忙照顾孩子。
她把别人当白月光。
却不知道别人当她是免费保姆。
只是可怜了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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