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不远处的苏绿芙的小丫环看到这一幕,眉间浮上一抹喜色,快速回去通知苏绿芙。
苏绿芙嘴角一勾,“叫那个人进来!”
那天见过太后之后,便有一个人主动来联系了苏绿芙。
看到那人的时候,苏绿芙一怔。
简直太像了!
若不是她知道这人根本就是个假的,她都要以为会是苏清浅本人!
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她,嘱咐她务必要小心谨慎一些。
那人点点头,拿着东西离开,而后直接去了书房。
守在不远处的苏清浅看到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竟然去了书房,心里一阵阵惊奇,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守在暗处的暗卫以为她是苏清浅本人,所以在她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阻拦。
这人很轻易的就将手中诬陷白敬修的东西藏在了书架之后。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苏清浅的眼睛。在确认那人是真的走了之后,她悄然溜进了书房。
暗卫只觉得她这进出书房的频率有些大,不过因为白敬修之前有过吩咐,她若是进出书房的话,可以不用阻拦,便一直没有现身。
苏清浅看了眼那些东西,气的咬牙,苏绿芙还有太后可真的是够狠的了!
如果将这些东西拿走,一旦他们来搜查的话,铁定不好办!
凝眉想了想,快速写了些东西,装入信封之后,放回到原位置。
苏清浅回了寝殿之后,将那些东西塞到怀中,又叫了一个暗卫,命暗卫小心谨慎的守着书房,便换上了一件男装,骑马离开了襄王府,追着白敬修而去。
苏绿芙听说一切进展顺利,并且苏清浅一身男装去追白敬修了,嘴角一勾。
白敬修一路纵马疾驰,在快要接近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命长青先行去准备客栈,而他则纵马往回而去。
“王爷——”
“本王去去就来!”白敬修的声音渐行渐弱,到了最后,竟是被风给吹散!
白敬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往回赶去,只是很想要纵马回去再看看苏清浅。
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这种想法,自他启程离开京城的时候,随着距离的增加越来越强烈。
而此刻的苏清浅,也纵马向着下一个城镇疾驰而去。
虽然只是在白敬修的帮助下骑过马,可现在是她自己骑马,着实也有些疯狂,数次都险些跌下马背。
风儿在耳畔呼呼作响,她半趴在马背上,紧紧的抓着缰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双腿被磨得生疼,久到腰酸背痛,可她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快些,快些,再快些.……
这一条官道上,两个人,两匹马,两个方向。
终于,相遇。
当他们看到彼此正向着对方纵马驰来的时候,均以为那是自己的幻想,可当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时间就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白敬修率先勒住马缰绳,回眸看去。
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苏清浅还有些不善马术,是以此时,马儿还在继续向前疾驰而去。
她急的不行,无论怎么握紧马缰,马儿都不听话。
白敬修嘴角一勾,扬声道:“脊背挺起来,全身放松……”
他原本是在教苏清浅如何勒住马儿,可话没有说完,便被苏清浅截口打断。
“你有说话的功夫,也早就过来帮我勒住了马儿了!”
听着她这几近于恼羞成怒的话,白敬修忍俊不禁的兜转方向,向着她驰去。
马儿被苏清浅这连番折腾,已然癫狂,此时正前蹄高高悬起,嘶鸣声划破夜色的沉静。
正在她吓得面色苍白如纸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握住马缰,而后一个呼哨响起,马儿嘶鸣一声,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苏清浅抚着胸口,惊叹连连,“幸好!”“就你这马术,也敢骑马追过来?”白敬修虽是嗔怪打趣的话,可声音之中难掩激动以及疼惜。
苏清浅瘪瘪嘴,“只是想要追过来,哪里想那么多?”
这话虽然实诚,却是白敬修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左胸膛名为心脏的地方用力跳动着,他纵身跃上苏清浅的身后。
马儿惊了一下,打着响鼻,可还没有癫狂前,便被白敬修制服了。
白敬修自身后拥着她,清润的气息拂在耳畔,“累不累?”
她回眸,摇头。
他吻在她小巧的耳廓上,“真好,还以为要赶很久的路才能看到你,没有想到现在就能看到你!”
苏清浅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我是真的累了。”
“那靠会儿?”
“你是不是傻?”苏清浅未答反问。
白敬修笑,“自然是傻,完全的不受控制!”
苏清浅轻笑一声,这或许就是爱之深了吧?
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要折回去,而她也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完全不理会自己是否会骑马,就那样追了来。
“不过,你这样倒是叫我很难办啊!”白敬修板下脸来。
苏清浅抿了下唇角,“其实如果我没有追上来的话,最难办的是我才对啊!”
白敬修隐隐觉得她这话里应该别有深意,“什么意思?是不是苏绿芙算计你什么了?”
所以,她才会完全不受控制的骑马追上自己?
苏清浅轻轻戳了下他的额角,“傻吗?”
“到底是不是?”
白敬修心中的耐性渐失,握住她的手,那灼灼目光势必要让她给出一个回答。
苏清浅扭动了下手,“你先松开,使这么大的力,我都怕你把我的骨头给捏碎了!”
白敬修赶忙松了手,目光越发急切的看着她。
苏清浅拿出那些信,“你看看这些。”白敬修借着月色快速浏览了一遍,周身的寒气不加掩饰的流泻而出。
这个苏绿芙倒是好算计,竟然帮着太后想要给他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她难道就不怕会因此连累了学士府吗?
苏清浅挑了下眉尾,“若不是我机灵,发现了这些,等到你从南方回来,等着你的不是风光厚赏,而是牢狱之灾,只怕你连怎么.……那啥的都不知道。”
白敬修自然知道她没有说出的那个字无非一个“死”字,之前带兵打仗的时候,他数次死里逃生,早已经对这个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这次幸好有她,否则的话一定会非常麻烦。
“你将这个拿走了,若是他们没有搜到的话,也同样很麻烦!”良久,他面无表情的道。
苏清浅又戳了下他的额头,“你真的当我傻吗?”
白敬修蹙眉,探寻的看着她,“难道你又做了别的什么?”
其实,即便她没有做别的什么安排,他现在通知暗卫,也可以早做打算,但她的缜密让他惊叹!
苏清浅扬了下眉尾,故作神秘的笑笑,“当然,不过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否则的话,就没有意思了!”
白敬修无奈摇头,揉了揉她的发髻,“调皮!”
“没有办法,你比我大了这么多!”
白敬修牵着缰绳,兜马慢慢向前,他之前的那匹马明显要比他们胯下的马儿有灵性的多,是以,也没用白敬修牵着,那马儿便跟着慢慢向前走着。
听着怀中的人儿如同邀功请赏一般的碎碎念,白敬修仰头看了眼天边的阴云。
这才是他心心念念的清浅,有她陪伴,即便阴云密布,即便瓢泼大雨,也都无所谓。
怀中的人儿疾驰了这么久,加上也的确是说的累了,竟是不知何时靠着他的胸膛迷糊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清浅眨了眨眼睛,有点儿懵。
对上正侧着身子支着头看着她的白敬修,她脸上瞬间浮上了一抹巨大的红晕。
“怎么突然就脸红了?”白敬修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苏清浅抿了下嘴角,“你看了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吧!”
“那我有没有……”
苏清浅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口水,磨牙或者说梦话的情况,想想就觉得有些窘迫。
白敬修几乎贴着她的鼻尖说道:“你是想要问我有没有看到你流口水,或者说梦话?”
苏清浅呵呵两声。
他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抬手在她嘴角蹭了一下。
凝着那指尖的莹润光芒,苏清浅恨不能床上可以裂开一道缝隙,果然流口水了,简直丢死人了!
看着她那窘迫的样儿,白敬修好笑的掐了下她的脸颊,“逗你呢,你睡的很香,就像孩子一样。”
苏清浅将信将疑,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么香甜的话,怎么可能会有口水呢?
她那点儿小心思早已经被白敬修看在眼中,挑眉一笑,“那是我刚刚帮你蹭在上边的茶水。”
苏清浅握拳,狠狠的给了他一下,“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啊?”
白敬修佯装被打疼,下一瞬,将苏清浅拥在怀中,“你我做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不要推开我,我就一定会与你厮守一生!”
这话,令苏清浅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心脏也跳得很是快速。
“真的吗?”
白敬修点点头。
“笃笃——”
有敲门声传来,“王爷,时辰不早了!”
白敬修有些无奈的吐了口气,“没有办法,必须要早点儿赶到南方,现在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