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集
李嘉、丁亚欣、张桉阳、张嘉运、孙双润、刘晓雨、林若君、黄宁蔚、王琦瑶、沈菲菲、阿菲2022-07-29 14:0115,407

  时间:2007年6月

  20-1。雷诚家-雷蕾卧室 夜 内

  黑暗中,月色透过窗帘照在书桌上,准考证、文具包在桌上整齐排列。电子日历轻响一声,日期转换到6月7日0时0分。

  雷蕾翻了个身,看着窗外发呆片刻后起身拉开书桌抽屉,想拿出里边的美国大学申请书,犹豫了片刻又放下,拿起手机,翻出徐坦的电话,拨通。

  徐坦略带睡意(O。S.):喂……

  雷蕾:徐坦,你……睡了吗?

  徐坦瞬间清醒(O。S.):雷蕾?没,还没睡。怎么了?……是明天要考试,太紧张了吗?

  雷蕾盯着窗外:我……就是……有件事想问你。

  徐坦(O。S.):(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声音略带紧张和期待)嗯,你……你问吧……

  雷蕾盯着窗外,犹豫片刻:你说……一考定终身,真的有意义吗?凭一次考试,就能决定一个人一辈子的命运,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徐坦(O。S.):(沉默片刻,语气放松和释然下来)其实……非要细想的话,肯定不公平。就像我们打比赛,别人看的也都是赛场上的那几十分钟,没人管你平时练得多辛苦。所以我跟你一样,越有重要的比赛就越紧张,输了以后也特别郁闷,(故意用夸张一点的语气)就觉着凭什么啊?我平时打得好的时候,怎么就没人看见呢?

  雷蕾无意识摆弄着被子一角,轻轻笑了一下。

  徐坦(O。S.):不过吧……冷静下来再想想,既然选了这条路,那抱怨、退缩都没用,只能认真去打每一场球,坚持到底,要不然之前那么多努力,不就都没意义了吗?我……后天也有场特别重要的比赛,虽然我也紧张,但是想想这些,就多少能放松一点。其实高考也一样,反正你之前也已经尽力复习了,现在就不用老想着结果,保持好平时的状态,认真去考就行。

  雷蕾沉默几秒:嗯,我知道了。

  徐坦(O。S.):那……你早点睡吧。

  雷蕾:好,那……晚安。

  徐坦(O。S.):晚安。(想起什么)……哎,雷蕾,咱们……一起加油。

  雷蕾微笑:嗯,晚安。

  雷蕾挂段电话,躺下好闭上眼,来回翻了几个身,依然睡不着,又睁眼默默带上耳机,打开音乐。

  20-2。雷蕾家 晨 内

  D

  餐厅。

  雷蕾走到餐桌前坐下。

  雷诚赶紧拿出牛奶,把早饭往雷蕾面前推了推。

  雷诚: 这两天我跟队里请了假,专门陪考,家里的事你一律不用管,好好考试就行。

  雷蕾拿起牛奶:你能请下来两天假?

  雷诚略尴尬:也不是完全歇着,队里真有事我就临时回去一趟。

  雷诚:你爱吃哪个就多吃点,上午是要考仨钟头吧,中间别饿着。

  雷蕾点点头,开始剥鸡蛋。

  雷诚有点紧张的盯着雷蕾,雷蕾疑问的抬头看看雷诚,雷诚赶紧又站起来进卧室帮雷蕾把准考证和书包拿出来收拾。

  雷诚念叨:这高考啊,跟打球也没什么区别,上场前不要带着心理负担,上场后就一个细节都别放过,一个球一个球的死磕,这样才能赢球——

  雷蕾无奈:爸,我知道了——

  雷诚赶紧转移话题:反正你就放心大胆的考,爸爸在考场外边支持你。

  雷蕾淡淡的点点头。

  20-3。高考考场-大门 日 外

  考场门前,形形色色的陪考家长站在场外。

  雷蕾有点紧张的四处张望,见不远处一个家长给孩子戴上表,认真对对时间。

  家长苦口婆心:好好考,人生在此一搏……

  雷蕾微微皱眉。

  雷诚手机突然响起来,雷诚没接,又检查了一遍文件袋里的准考证和文具,把包递给雷蕾。

  雷蕾:你电话——

  雷诚:没事,不管他。(看周围家长都在嘱咐考生,也憋出两句)你去吧,考试和比赛一样,比的就是心理素质,心态放好,你就先赢一半了。

  电话依然一直响着,雷诚想拿手机,又不太好意思的看看雷蕾。

  雷蕾无奈笑笑:行,我进考场了,你先忙你的事吧。

  雷诚攥着手机,忍着没接:没事,我在这儿等你出来。

  雷蕾点头,转身走向考场楼。

  楼门口,雷蕾回头看了一眼,雷诚已经打着电话朝门外走去。

  雷蕾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进考场。

  20-7。二队宿舍-811室 夜 内

  B

  客厅。

  电视屏幕上各种大同小异的高考新闻和报道一闪一闪的不停切换。

  于克南一下下漫无目的的按着电视遥控。等着屏幕微微发呆。

  徐坦开卧室门出屋,于克南烦躁的关掉电视,扔下遥控器,转头看向徐坦。

  徐坦站在门口:你也睡不着啊?

  于克南嘴硬:我至于么?我就是刚看了场球

  于克南伸个懒腰站起来,故作镇定的往屋里走过去。

  徐坦犹豫着叫住于克南。

  徐坦:哎,明天……

  于克南皱眉:今晚睡不好,你想再多也没用。

  于克南进屋。

  徐坦喝了两口水,有些不安的坐到椅子上,抬头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翻到跟雷蕾的短信记录,字斟句酌的开始编辑短信。

  20-8。雷诚家-雷蕾卧室 夜 内

  雷蕾坐在桌前,支着下巴发呆。

  雷诚端着水果进来,说:怎么样闺女,今天数学考得咋样?

  雷蕾看都没看雷诚,木着脸没说话。

  雷诚打量了一下雷蕾的神色,小心地说:没事儿,今天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天呢。

  说完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雷蕾根本没听雷诚的话,兀自发呆。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雷蕾回神,拿过手机,看到徐坦发来的消息:加油,明天考完见,晚安。

  雷蕾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关灯上床。

  嘀嗒一声,电子日历日期转换到6月8日0时0分。

  20-9。乒乓馆-男二队走廊/电梯间 日 内

  A

  二队教练办公室外,徐坦于克南两人站在走廊里等待。

  于克南做着热身动作,徐坦有点紧张的站在窗边调整呼吸。

  滕彪推门出来,抬手看看表。

  滕彪:行,快三点了,上去吧。

  徐坦于克南跟随滕彪朝电梯走过去。

  B(昏 内)

  滕彪带徐坦于克南走向电梯。

  路过二队训练馆门口时,翟嘉晨和许诺从门口探头出来。

  翟嘉晨一脸讨好的笑容:滕指,让我们也跟着上去观摩观摩呗……

  滕彪:想跟着上去?

  许诺赶紧点点头。

  滕彪:那……我给你俩也上去安排打一场?

  翟嘉晨强烈摇头:哎不不不,滕指,打就算了。

  滕彪嫌弃的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我回来你们完不成训练任务,一人加练十组多球。

  翟嘉晨和许诺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片刻后又伸出来,偷偷招呼徐坦于克南。

  翟嘉晨小声:哥几个支持你们!好好打!

  徐坦对两人点点头。

  滕彪回头,两人又赶紧缩回门里。

  20-11。乒乓馆-男一队走廊 日 内

  B

  三人朝着一队的训练馆走过去。

  训练馆里传出乒乒乓乓击球的声音。

  背后的电梯传来缓缓的关门声,徐坦脚步不由顿住,默默抓紧球包。

  于克南突然停步,回头看看徐坦。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点了点头,并肩走了出去。

  20-12。男一队训练场-中心球台 日 内

  A动作戏★

  徐坦于克南走进训练馆。

  中心球台已经空出,叶振新和夏可正在球台边对拉,热身。滕彪对两人点点头,两人过去加入。

  B文戏

  场边。滕彪坐到傅传志身边,东张西望一圈,又不自在的站起来,紧张的转了一圈才坐回去,长出几口气。

  旁边歪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的秦振伸了个懒腰,看着滕彪笑了笑。

  秦振:又不是你上场,你紧张啥?

  滕彪抱着玻璃杯,目不斜视:别出声,扰乱赛场。

  C文戏

  球台边,叶振新、夏可、徐坦、于克南准备完毕,站好。

  魏兴邦拿着记分牌上前:这场我临时当个裁判,咱们节省时间,三局两胜,速战速决。都准备好了吗?

  四人两两对视,点点头,互相握手致意。

  叶振新亲切拍拍徐坦于克南:加油!

  夏可跟于克南视线对上,于克南迅速别开目光。

  徐于、叶夏走到各自的球台边。

  魏兴邦举起记分牌,比赛开始。

  叶振新发球,徐于二人同时持拍迎接战斗。

  20-14。男一队训练场-中心球台 日 内

  A动作戏关键球★★★

  叶振新发球。

  于克南跳步,正手快带。

  叶振新和夏可在桌下隐蔽地做了个手势。

  叶振新从左侧迅速让出了位置,夏可从右侧跑去接球,扣球过网。

  叶振新和夏可表情轻松,默契的点了点头。

  比分翻到了4:7。

  徐坦和于克南对视,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彼此会意。

  B动作戏蒙太奇+关键球★★★

  一段蒙太奇:两侧状态。

  两对重新走上比赛台。

  叶振新做出要拉球的姿势。

  于克南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躲,忽然一反常态,在头顶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同时大喊道:前冲!

  徐坦在他身后看见。

  叶振新正手快带。

  于克南已经俯身。

  球越过于克南,徐坦却出乎意料,退后几步,在中远台拉球。

  夏可被于克南的话扰乱判断,以为徐坦是要前冲,大幅度后退准备接球,结果判断失误,没接到球。

  比分显示9:10。

  众人没见过这种套路,一时场上的人都有些懵了。

  直到一旁观战的小胖大喊出声:好球!

  大家才反应过来,随后全场欢呼。

  于克南起身,和徐坦对视,一脸得意。

  C场边 文戏

  第一局结束,魏兴邦举牌,比分11:9。

  徐坦、于克南赢了叶振新、夏可。

  小胖一脸兴奋地戳了戳还大张着嘴的刘石:这手声东击西玩得漂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嘛。怪不得(往叶振新和夏可方向努了努嘴)把这俩大神打得有点懵。

  刘石表情明显还没回过神来,频频点头:看来被铐在一起一段时间,把这俩人逼得挺狠啊,连这种招儿都想出来了。我服了。

  20-15。男一队训练场-场边坐席 日 内

  于克南和徐坦走在场边喝水,调整。

  于克南表情轻松:你这法子虽然挺损,但是够用啊。

  徐坦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没办法,他们俩这么多年一直练双打,配合太默契了,我们俩用普通方法根本没机会。不过…

  于克南盯着徐坦,徐坦半天没说话,于克南放下水杯:怎么了?

  徐坦看着旁边闭着眼睛并排坐着的叶振新和夏可,有点担忧:不过我们这局也是险胜,他们俩马上就会反应过来的,我们的招儿就没用了。

  于克南一脸不以为然:想那么多干什么?起码我们现在赢了一局。走吧,我们尽全力打就是了。

  于克南说完,转身回球台。

  徐坦也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已经站起来的叶振新和夏可,跟着走回球台。

  20-15+1、男一队训练场-场边坐席 日 内

  场边。叶振新和夏可从赛场上下来,两个人擦了擦汗,然后互相看了看对方。

  两个人根本不需要说话,就明白了彼此什么意思。

  只见两个人盘腿并肩坐在椅子上,同时闭上了眼睛。

  从远处看来,俩人仿佛高僧入定。

  两个人的呼吸频率都是同步的。

  过了一会儿,俩人又同时睁开眼睛。

  他们动作一致地站起身,拿起球拍,站到了球台旁边。

  这一次,他们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然而握着球拍的姿势、彼此的动作,却都传达出了一种强大的气场。

  一时间,全场肃静下来,众人都等待着接下来的球。

  20-16。男一队训练场-中心球台 日 内

  A动作戏★★★

  第二局开始。

  众队员围着一号球台。

  于克南发球。

  夏可接回来。

  徐坦反拉,球速很快。

  叶振新反拉。

  于克南接回一个追身球。

  夏可拉球。

  球又往徐坦的腰上来,于克南要冲去接球。

  徐坦让位,看着于克南。

  叶振新和夏忽然对视了一眼,他们发现了于克南和徐坦的弱点。

  两个人一直交替猛追着于克南打追身球。

  于克南应接不暇,连对着徐坦比手势的时间都没有。

  徐坦只能被动防守。

  (一组蒙太奇)

  步伐交替。

  比分交替上升:1:2,2:2,3:2,3:3。

  B动作戏★★★

  小胖捅捅刘石:看见没,夏可开始追着打于克南了,徐坦没什么空间进攻啊……

  刘石也担心地:叶振新和夏可已经看出他们俩的破绽了,徐坦只会防守,于克南只能进攻,俩人的攻防转换还练得不到家,有点危险了。

  秦振慢吞吞起身看着比赛。傅传志也背着手起身,走到秦振身边跟他一起看。

  郑浩扫了一眼球台,依然坐在场边写计划。

  徐坦拉球回去,叶振新喂了回来。

  于克南漏球。

  C动作戏★★

  叶振新一个大力扣杀。

  球直冲于克南而去。

  刚刚还在左侧进攻的于克南没有准备。

  而在右侧准备防守的徐坦此时也来不及救球。

  俩人意识到后迅速起身,都想去救球。

  却来不及了。

  球落地。

  比分变成11:9。

  叶振新和夏可赢了。

  D、场边

  刘石和小胖看着分数,不停说着可惜可惜。

  滕彪看着两人,也有点焦虑。

  E、场边

  刚刚输了一局的徐坦和于克南此时正在擦汗。

  两个人的表情却意外地平和。

  于克南:你猜的很对。这局他们果然一直追着我打。

  徐坦笑了笑,没说什么。

  于克南看了徐坦一眼,忽然扬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于克南:以为这么轻易就能赢我们么?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徐坦抬起头,也看着于克南。

  两个人对视,忽然都对着彼此在头上比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远处看去,模样看起来非常可笑。

  俩人很快放下了手势,放下毛巾走上了赛场。

  20-20。男一队训练场-中心球台 日 内[ 【导演组】片中大量球赛中闪回直接影响球员状态的段落,也要讨论下方案,例如这场很多镜头就可以用动作或出入画衔接,因为场景跨度很大,不需要闪白或者色调上的区别。

  比分牌显示现在已经是第三局。

  徐坦快步扑向球台另一侧救球,接到球,一个正手暴击将球扣杀回去。

  【闪回:赛台上,徐坦起身,低吼一声从背后一拳狠狠揍向大志,大志愕然回头。】

  徐坦进攻成功,获得一分。

  徐坦大声喊出“troy!”兴奋庆祝。

  一旁的于克南看了徐坦一眼。

  魏兴邦翻牌,比分6:9。

  夏可拉球,转而把追身球打向徐坦。

  徐坦此时退台。

  同时,于克南奔到近台反手回球。

  夏可失误,于克南扳回一分。

  【闪回:乡村,破旧的球台边于克南手把手教会小女孩姿势后放手,小女孩挥拍发球,球直接落地。】

  于克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出声来,只是沉着冷静地握拍,眼睛直视前方,准备发球。

  魏兴邦翻牌,比分7:9。

  20-20+1、场边

  这回轮到小胖惊讶地张着嘴,指着俩人有点张口结舌:这这这,这俩人怎么跟灵魂互换了一样?

  刘石也忽然跟小胖一样结巴了:徐,徐坦变成了于克南,于,于,克南变成了徐坦。

  小胖转头看了一眼刘石,不可思议:你还说人家攻防转换练得不到位?啊?这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还不到位!?明显上一局他们就是做了个局给大家看的!

  刘石挠头:我怎么能猜得到…

  20-22。男一队训练场-中心球台 日 内

  魏兴邦翻牌,比分9:10。

  (升格)

  在众人注视下,徐坦高抛发球。

  20-24。男一队训练场-中心球台 日 内

  A动作戏关键球★★★

  比赛节奏很快。

  叶振新劈长,徐坦反手拉了回去。

  夏可打回一个中三角,球在球台上弹一下之后,从右侧完全出界。

  于克南连忙赶往左方飞扑救球,步伐很大,一下子撞到了挡板上。

  叶振新扣回来。

  (升格)

  徐坦死盯着那个球,交叉步冲过去,步伐很大,用正手努力去够那个球。

  球拍触到球,乒乓球弹回。

  徐坦看着球回过球网,表情释然,身体仰着倒地。

  (常速)

  但这个球质量已经不高,是个高球,叶振新快撕侧身扣杀。

  (升格)

  徐坦立马作势要起身,同时看向于克南。

  于克南反应过来,向着徐坦伸出手。

  然而两个人的手还有一段距离。

  于克南立即用右手球拍撑住地面,重心前移,尽力把手递给徐坦。

  徐坦也向前。

  于克南左腿用力蹬地,撑拍起身。

  俩人合力。

  于克南用力拉住徐坦甩向身后。

  徐坦专注地看着球。

  球过来,徐坦反手一兜,借着于克南的力气用力把球击了出去。

  两个人配合打出这一个不可思议的球之后,双双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升格)

  球高高的飞了过去。

  然而,却还是差了一点。

  “啪”,球没有过网。

  球落地。

  摔倒在地上的徐坦和于克南都转身看向被阻拦下来的球。

  全场寂静。

  B文戏

  魏兴邦举牌:9:11。

  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还被于克南和徐坦的那一球而震惊。

  所有的教练也都站了起来,看着球台上还倒在地上的徐坦和于克南。

  20-25。 男一队训练馆-走廊 日 内

  玻璃门外,脑袋凑在一起聚精会神看球的滕彪和翟嘉晨、许诺互相瞪了几眼才反应过来,默默收回扒在玻璃门上的手,相对无语。

  注视着里面的结果,默默收回了扒在玻璃门上的手,相对无语。

  翟嘉晨:靠,我也要去养猪。

  许诺:我要去练拳击。

  俩人互相看一眼:要不我们也找个手铐铐起来?

  俩人再点头:我看行。

  20-27。男一队训练场 日 内

  A

  徐坦与于克南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

  叶振新夏可也疲惫的拄着球台,沉重喘气。

  片刻后,傅传志带头,给几人鼓掌。

  滕彪抱着玻璃杯[ 编剧组跟李老师讨论过,这个杯子是装黄桃罐头的那种铁盖玻璃杯,外面可能还有个毛线织的防热,可以拎的套子,就是十几年前机关单位中年男人常用的那种。]蹭进来,傅传志看到滕彪,不动声色朝他点点头,滕彪赶紧站到傅传志身边,跟着鼓掌。

  众人反应过来,全部跟着鼓起掌来,边鼓掌边衷心叫好。

  于克南扫视众人,看到大家真诚的赞赏和笑脸后慢慢把自己撑起来,看了看徐坦,伸脚踢了踢徐坦。

  徐坦有些愧疚的看向于克南。

  于克南叹了口气,朝徐坦伸出手:起来吧。

  徐坦伸手,就着于克南的劲儿站起来。

  徐坦低声:那个,我——

  叶振新过来,重重拍了拍徐坦。

  叶振新:行啊你们俩!打得相当可以!(转头对于克南)我们俩真是好久都没打的这么尽兴了。(推推旁边的夏可)快,发个言,鼓励两句。

  于克南有点惭愧的低头,不想看夏可。

  夏可主动朝于克南伸出手,于克南吃惊抬头,夏可淡淡笑了笑,握住于克南的手,夏可又转身拍了下徐坦以示鼓励。

  夏可:一队等你们。

  叶振新夏可坐到场边休息。

  于克南与徐坦对视一眼,失落的叹一口气,默默的各自收拾东西。

  C

  傅传志和滕彪走到徐坦于克南面前,打量打量两人。

  傅传志:今天的比赛我看完了,整体来说,这个结果和比分,是在我预料之内的。毕竟你们在经验、技术上都有着很大的差距。

  徐坦于克南默默低下头。

  傅传志顿了片刻,表情缓和下来,看着两人笑了笑。

  傅传志:但是呢,你们能打出这个比分,我相信几位教练,还有在场的所有队员们,对你们都是认可的。

  徐坦于克南意外的抬起头看着傅传志和旁边的叶振新、夏可。

  傅传志:咱们国家队向来都有传、帮、带的优良传统,既然技术上还有不少缺陷,(看看众一队队员)以后你们作为师哥,要好好帮助他们进步。

  叶振新笑,高声:没问题,傅指。

  小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小胖扯了扯刘石付竞春,激动的带头鼓掌。

  叶振新也带着一队队员们再次鼓掌。

  刘石带着依然没反应过来的表情,稀里糊涂也跟着鼓起掌来。

  徐坦于克南面面相觑,又看看滕彪,滕彪过来,乐呵呵一人给了一拳。

  滕彪:听傻啦?傅指的意思是说,你们俩能进一队了!

  旁边刘石终于恍然大悟,疯狂的过来一把搂住徐坦和于克南。

  刘石:我就知道你们能行!

  小胖也跟着刘石使劲抱了抱徐坦:我说什么来着!

  小胖放开徐坦,张着手转身到于克南身边。于克南一脸懵逼看着小胖。小胖张着手,死活没敢抱下去,拍拍于克南的肩膀,回头跟刘石抱成一团。

  徐坦和于克南愣在原地,看着彼此,依然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愣愣看着众人。

  片刻后,两人眼中终于慢慢浮现出笑意,于克南首先无声的笑出来,徐坦也露出笑脸,眼圈却慢慢发红。

  人群外,付竞春默默看着兴奋的几人。

  20-28+1。高考考场-大门 昏 外

  雷诚匆匆赶到考场门口,焦急的找了一圈,没发现雷蕾的身影。

  学校保安从楼里巡视出来,看见雷诚,赶紧把他叫住。

  保安:哎,这位家长,我们要关门了,你——

  雷诚大步朝保安走过来:我来找个人,我闺女,今儿来高考的。

  保安诧异的看看表:这都快7点了,里边早就清场了,我刚里里外外都查了一圈,这里边肯定没人。

  雷诚赶紧掏出手机给雷蕾拨电话,电话里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雷诚皱眉,焦急的收起手机,不甘心的又四处看了一圈后快步走向停车处。

  20-29。乒乓馆-门口 日 昏 外

  章采薇不安的站在楼下,迟疑了片刻后叹了口气离开,走了几步后,又不甘心的停下,转身。

  徐坦于克南走出训练馆大楼。

  于克南远远看到章采薇,两人目光相对,于克南兴奋的笑着朝章采薇快步来。章采薇一愣,还在犹豫时,于克南已经跑到面前,抱起章采薇,激动的转了好几圈。

  于克南兴奋又略带得意:从现在开始,我也是一队的人了!

  楼里出入的队员和旁边的徐坦朝两人看过来,章采薇脸红。

  章采薇:你先放开我——

  于克南:我不放。(又紧紧抱住章采薇,语气略撒娇)现在不放,以后也都不放了。

  章采薇一顿,随后也默默伸手,表情复杂的抱住了于克南。

  于克南:其实我想了好几天该怎么安慰你,可想来想去,还是得先拿下这场比赛,打进一队,我才有底气跟你说。(放开章采薇,掏出一张卡片,清清嗓子)那天我话说重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章采薇看看卡片,卡片是铁灰色,质感厚重。上面只有一行英文地址,翻过面来,印有“Maison Rostang”的字样。

  【闪回 场18-38】

  章采薇和于克南接过西餐厅门口侍者递上的餐单,上面印有店名 “Maison Rostang”。餐单上菜品价格惊人,两人面面相觑后,落荒而逃后相对大笑。

  于克南紧张盯着章采薇的表情。见她抬头,立刻抢先开口。

  于克南:不许说不去——

  章采薇露出笑容,表情温柔起来。

  章采薇:好。

  于克南开心,再次紧抱了一下章采薇。在于克南背后,章采薇的眼神黯淡下来。

  于克南拉着章采薇快步离开。

  一旁,徐坦有点尴尬的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皱皱眉,懊悔的翻出雷蕾的电话,一边等着接通,一边匆匆跑远。

  20-30。乒乓馆-男一队走廊 昏 内

  A

  走廊尽头的角落里,傅传志和郑浩正在谈话。

  郑浩翻看着通知文件:傅指,世乒赛付竞春没入选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现在世界杯的预选名单里也没有他?

  傅传志平心静气:按条件来讲,付竞春跟名单里的几名队员的确不相上下,但是他刚升上一队不久,年纪、经验、阅历都还很欠缺。队里经过几次讨论,认为现阶段还是让他多参加其他的比赛,多历练历练,参加三大赛的事,你不能心急。

  B

  付竞春背球包从训练馆里出来,犹豫片刻后朝总教练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附近,郑浩不满的声音突然传来,付竞春一愣,停下脚步。

  C

  角落里。

  郑浩:既然他有这个条件,队里就应该考虑他!

  傅传志:你也是从队员的时候过来的,队里决定一个队员能不能上重要的赛事,是要经过多方面考虑的,不会只看成绩和技术,这你心里应该清楚。

  郑浩沉着脸:不管在什么方面,付竞春都有这个资格!傅指,从二队我带他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孩子跟康宁他们一样,是冠军的苗子,这么多年我给他定的每一个阶段的计划,都是奔着培养世界冠军去的,他自己也有目标也明白。我就是想让他早点起步,趁年轻多打几场,多拿点成绩。一个球员最大的荣誉,不就是这个吗?

  傅传志:你想抓紧时间让他早点到三大赛上历练历练,这个想法我理解,但是站在全局的观点上考虑,以付竞春现在的成绩,就算能入选名单,也不足以保证他能在比赛里拿名次。

  郑浩:我知道,但他平时有多努力,打得有多稳您也知道,只要再让他加把劲——

  傅传志:行了,你也别为这事操心了,我再考虑考虑。

  郑浩还想再说,傅传志抬手做了一个先这样的手势,随后拍拍郑浩的肩膀,转身离开。

  D

  郑浩狠狠的把名单拍到墙上泄愤,之后转身。

  付竞春站在不远处,愣愣的盯着郑浩。

  俩人四目相对,片刻后付竞春惭愧的低下头。

  付竞春:郑指,我……

  郑浩走到付竞春面前,打断他:我不想听废话。你要是不满意我的教学方式,不想拿冠军,可以立刻从这滚蛋,跟别人练。

  付竞春沉默片刻,低声:我……我想跟着您,拿冠军。

  郑浩看看付竞春,面无表情: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付竞春鼓足勇气,坚定:我要拿冠军!

  郑浩严肃:什么冠军?

  付竞春:世界冠军——

  郑浩打断:不够!(紧盯付竞春)从现在开始什么都别想,你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奥-运-冠-军!你记着,只有奥运冠军,才能让全世界都认识你,记住你!

  郑浩转身离开。

  付竞春在郑浩身后高声:是!那我就努力去当奥运冠军!

  郑浩表情郑重坚定。

  20-30+1、某训练大院某树荫/空地 日 外

  许诺和翟嘉晨并排坐着,

  许诺怔怔地说: 徐坦和于克南那场比赛,真是厉害啊。

  翟嘉晨:是啊,进步得太快了。

  两个人一时都有点沉默。

  翟嘉晨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许诺问:你还记得之前咱们俩说过什么吗?

  【插入闪回:19-4(已拍)现场导演临时加的戏混剪】

  翟嘉晨:双打最重要的核心是什么?

  许诺:恩?你考我呢?让位呗。这双打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一人轮流只能打一板,所以这队友啊必须把这个前台的位置给让出来。你记不记得当初于克南和徐坦刚开始打双打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怎么让位。那球拍,啪啪啪地往胳膊上打,我看徐坦那时候那胳膊粗了好几圈呢。

  【闪回结束】

  翟嘉晨看着玻璃门内的两人,语气认真:看来你说错了。(顿了顿)双打最重要的核心,不是让位。

  翟嘉晨:是——攻防切换。

  【插入闪回:20-20(已拍)】

  徐坦快步扑向球台另一侧救球,接到球,一个正手暴击将球扣杀回去。

  徐坦大声喊出“troy!”兴奋庆祝。

  夏可拉球,转而把追身球打向徐坦。

  徐坦此时退台。

  同时,于克南奔到近台反手回球。

  【闪回结束】

  许诺楞了一下。

  翟嘉晨:是——双人合一。

  【插入闪回:20-24(已拍)】

  徐坦看着球回过球网,表情释然,身体仰着倒地。

  (常速)

  但这个球质量已经不高,是个高球,叶振新快撕侧身扣杀。

  (升格)

  徐坦立马作势要起身,同时看向于克南。

  于克南反应过来,向着徐坦伸出手。

  然而两个人的手还有一段距离。

  【闪回结束】

  翟嘉晨:是——绝对信任。

  【插入闪回:20-24(已拍)】

  然而两个人的手还有一段距离。

  于克南立即用右手球拍撑住地面,重心前移,尽力把手递给徐坦。

  徐坦也向前。

  于克南左腿用力蹬地,撑拍起身。

  俩人合力。

  于克南用力拉住徐坦甩向身后。

  徐坦专注地看着球。

  球过来,徐坦反手一兜,借着于克南的力气用力把球击了出去。

  两个人配合打出这一个不可思议的球之后,双双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闪回结束】

  许诺:现在我总算明白傅教练他们到底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潜力是什么了。

  翟嘉晨扭头。

  翟嘉晨:什么?

  许诺:于克南和徐坦,他们是真正有天赋的人。

  翟嘉晨:天赋?

  许诺:相信自己,相信同伴,相信乒乓。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为了乒乓可以赌上一切的人。

  翟嘉晨眼神波动。

  许诺有些迷惘: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自己比不上他们了。

  翟嘉晨也低落地垂下头。

  翟嘉晨接上:是啊。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可能乒乓真的不适合我这种有退路的人。

  许诺扭头看着翟嘉晨。

  翟嘉晨:我看着徐坦和于克南两个人,为了赢一场比赛,日以继夜地训练,好像努力永远没有极限一样。他们俩本来见了面就要掐,为了比赛,现在默契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打什么球。而我,我也很想向他们那样拼命,但每次在努力的时候,我又总是问自己——值得吗?一场比赛而已,真的值得吗?(顿了顿)我现在知道了,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注定赢不了了。

  许诺神色颇受触动: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心里话啊,以前不是老装着自己不在乎,是为了减肥才随便打打的吗?

  翟嘉晨:为了减肥的话,我十年前就退役了,还会打到现在吗?

  许诺笑了笑:嘉晨,你说自己有退路,所以不敢那么拼。我呢,我可是没有退路的。这么多年来,我敢说自己下的功夫不比队里任何一个人少。但是……

  翟嘉晨:但是什么?

  许诺:这场比赛看了以后,我忽然看见了自己的天花板。

  翟嘉晨疑惑。

  许诺笑容苦涩:我们打乒乓,球从小变大,球拍从黑变红,比赛的规则改来改去,但有一件事情是不会变的,那就是——赢。要想赢,就是要赢得一个由一个对手。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个比赛是没有尽头的,乒乓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最强的人——因为永远、绝对会有更强的人出现。要在这个世界里拼出一片天地来,真的太难了。(顿了顿)我曾经以为自己是有天赋的那1500万分之一,现在我看清了,我可能只能当个分母。

  翟嘉晨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地对着渐渐下沉的夕阳。

  翟嘉晨:以后怎么办?

  许诺笑了,语气又开朗起来:就算是做分母,也要做个有尊严的分母吧。

  翟嘉晨楞了一下。

  许诺:天才走天才的路,我们普通人也有自己的路啊。我的这条路,还没走到头呢。

  翟嘉晨:什么时候才算走到头?

  许诺:等我找到其他想走的路吧。

  翟嘉晨没说话。

  许诺:你呢?

  翟嘉晨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想再试试。

  翟嘉晨:最后的努力?

  许诺:最后的努力。

  许诺笑了,对着翟嘉晨做出一个手势,两人碰了一下。

  20-31。西餐厅外 日 外

  雷蕾戴着耳机,背着书包,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耳机里的音乐恰好放到雷蕾生日时威廉放给雷蕾和祝美薇的那首歌。

  雷蕾愣了一下。耳边的音乐声逐渐模糊——

  祝美薇(V。O.): 希望你出国的事,我并不是想跟你爸爸争些什么,而是看到你的成绩和在学校的状态以后,想为你提供一些不同的选择。毕竟……在国内,学生只有高考一条路,但其实对年轻人来讲,探索你最喜欢最适合的事情,比浪费时间在你不擅长的领域快乐很多。

  经过一家店时,雷蕾下意识停步,发现前面的店正是生日时祝美薇带她去过的餐厅。

  雷蕾犹豫片刻,推门进店。

  20-32。 西餐厅 日 内

  雷蕾在门旁一张小桌边坐下。

  威廉看见雷蕾,过来打招呼。

  威廉:Hi,my girl。

  雷蕾心事重重:你好。

  威廉看看雷蕾:you look upset。我猜猜……因为那个重要的考试?

  雷蕾摇摇头:是……其实也不是。就是……有些事,不知道怎么选才是对的。

  威廉没再说话,转身调了一杯酒,放到雷蕾面前。

  雷蕾拿起酒杯看了看:还是上回那种Eighteen?(喝了一口,被呛得咳了两声,皱起眉)里边……怎么加了酒?

  威廉笑笑:你已经过了Eighteen,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心事的时候,应该喝点酒。

  雷蕾盯着酒杯片刻,又喝了两口,依然不适应的皱皱眉。

  威廉静静看着雷蕾。

  雷蕾: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有用吗?

  威廉:有人说做很痛苦的选择的时候,头脑要清醒一点,这样才不会选错。Hey,Guess what I think。

  雷蕾抬头看着老板。

  威廉:我觉得,能让人很痛苦的选择,本身就没什么对或错。所以,(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指指头)干脆就让头脑混乱一下,用直觉,用你的心去选。

  威廉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雷蕾的酒杯。

  威廉: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可爱,但让人激动的是,你终于能真正的面对生活了。以后你会面临无数次的选择,别怕做选择,也别总担心你会选错,只要选你自己想要的就好。

  威廉举杯,朝雷蕾笑笑。

  雷蕾若有所思的举杯。

  20-34。高级餐厅 昏 内

  于克南带章采薇到提前订好的位子,绅士的请章采薇坐下。

  侍者送上前菜,并用推车送来已经醒好的红酒,为两人倒上。

  推车上,红酒旁还放着一束精心包装过的玫瑰。

  侍者倒完酒,会意的行礼,站到一边避免打扰到两人。

  章采薇看到玫瑰,露出不舍,悲伤的表情,随即又掩饰住情绪,微笑的看着于克南。

  于克南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偷偷看看章采薇的表情,又瞄瞄旁边没人往这边看过来,才站起来拿起玫瑰。

  于克南:我……买花的时候问了人家,说八朵玫瑰代表的就是道歉的意思。(把玫瑰递给章采薇)我之前没给人送过花,也不知道送花的时候该说什么。反正……你就拿着吧。

  章采薇笑了,接过玫瑰。

  章采薇:好。

  于克南终于放松下来,殷勤的给章采薇往盘子里布了菜,之后才坐回座位上。

  章采薇举起酒杯:终于进一队了,什么感想?

  于克南举杯:说实话,就一个字,爽。(认真注视章采薇)不过现在不敢有太多感想,女朋友还没哄好,不敢多想别的。

  章采薇笑笑,喝了一口酒,于克南又贴心的给章采薇切好牛排,递上叉子。

  于克南:那天我心情确实也不好,没想那么多。其实就和你之前跟我说的一样,对咱们来讲,成绩这事有起有落很正常,你也不用多想,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咱们一块加油,好不好。

  于克南再次举杯。

  章采薇喝了一大口酒,放下杯子,看着于克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

  章采薇:我有话要跟你说。

  于克南注意到章采薇的神色,一愣。

  20-35。蒙太奇段落

  A(已拍)

  街边 昏 外

  徐坦边走边反复打电话给雷蕾,都只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徐坦不安,加快脚步。

  20-36。雷诚家-楼下 夜 外

  徐坦跑到雷诚楼下,气喘吁吁,正好看到雷诚也焦急地下楼。

  俩人一碰头,看着对方都摇了摇头。

  这时,正看到雷蕾一脸平静的走回来,两人急忙迎上去。

  雷诚焦急,大声:你去哪儿了?(闻到雷蕾身上有酒味)你喝酒了?

  雷诚看看雷蕾没什么表情,小心控制了一下情绪,担心的跟在雷蕾身后。

  雷诚:吃饭了吗?先上楼,我给你煮点面去——

  雷蕾只是摇摇头,没说话,又抬头看看一脸担心的徐坦,两人目光相对,雷蕾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低下头去不看徐坦,默默从徐坦身旁走过去。

  徐坦:雷蕾——

  雷蕾停下脚步,回头。

  徐坦走到雷蕾身边,犹豫片刻:没事……就算没考好也没关系,还有下次,明年我陪你,一块努力——

  雷蕾淡淡的打断徐坦。

  雷蕾:嗯,以后再说吧,我有点累,先上楼了。

  雷蕾转身上楼。

  雷诚紧跟上来,拍拍徐坦示意他先回去。

  雷诚:你先回去吧,我劝劝她。

  雷诚跟随雷蕾上楼。

  两人进入楼道,徐坦担心的看着雷蕾的背影。

  20-37。 雷诚家-楼道 夜 内

  离雷蕾家门还有几节楼梯,雷诚习惯性的掏出钥匙。

  走在前面的雷蕾突然站住,回头。

  雷蕾低声:爸……去美国的事,我……想去试试。

  雷诚愣。

  20-38。高级餐厅外 夜 外

  于克南怒:你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出国就那么好?不出国你就打不了球了?

  章采薇平静又有点无奈:你现实点替我想想,我已经回不到两三年前最好的状态了。

  于克南:凡事哪有那么绝对!

  章采薇:你也是一步步从省队,二队,一队这么升上来的,新人总会替换老人,这事儿太常见了,不是我想的消极。

  于克南:那你也可以留下——

  章采薇忍不住脾气:就算我留下,以后我参加大赛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往上走,看队里的新人们一个个超过我,到那时候,我怎么办?

  于克南憋着火气打断章采薇,高声:那你这么一声不吭就要出国,我该怎么办!

  章采薇不再说话,默默低下头,拼命强忍着,还是有眼泪流下来。

  于克南心疼的压住火气,瞪了章采薇半晌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擦掉章采薇的眼泪。

  章采薇难过的把头靠到于克南胸前。

  章采薇:我知道我是自作主张,出了国,再想见面就难了,很多事也就都难了。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你知道吗……

  于克南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抱住章采薇。

  于克南:我知道。

  章采薇:……对不起……其实今天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是你。

  于克南:说这个没意义。你都决定了,我也只有留在这儿,给你加油鼓劲的份儿。

  章采薇内疚:我——

  于克南:但先说好了,我说过了我不放手,不管你去哪,都别想让我放手。

  章采薇想开口,于克南又紧接着说下去。

  于克南:你不在国家队了没关系,见不了面也没关系,有多少人能一辈子朝夕相处?只要咱们的心思都不变,最多等上几年,等你打出名堂,我拿了冠军,你就退役,等我娶你。

  章采薇沉默无语。于克南心里没底,扶起章采薇盯着她的表情。

  章采薇强压住泪水,半晌后才抬起头,露出一个含泪的微笑。

  于克南激动,重新抱住章采薇。

  于克南: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章采薇:不用。(忍住情绪,声音颤抖)你去了……我怕我就舍不得走了……

  于克南没说什么,抱紧章采薇,强忍住悲伤,眼圈微红。

  20-39。宿舍楼外 日 外

  宿舍楼外空镜。

  20-41。天台 昏转夜 外(有两个版本)

  徐坦拉着雷蕾走上天台,把她带到没有高楼遮挡的栏杆旁。

  徐坦:难得今天天气好,你也别老待在屋里,就算没心情,上来看看风景也比一个人闷着强。

  夕阳西下,整个城市沐浴在一片金色中。雷蕾看着天边,有些出神。

  徐坦站到雷蕾身边,看看雷蕾的表情,字斟句酌的开口。

  徐坦:一转眼,我来北京也有不少年了。之前师傅喝醉了,说起当年把我带到北京队的事,我听着都有点恍恍惚惚,不太记得起来了。现在想想,那时候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师傅把我领回家,一推门就看见——

  雷蕾回过头来看着徐坦:看见我拿凳子跟纸盒在客厅里搭了个舞台,假装在演唱会上唱摇滚。

  徐坦:真的,那天一直到回去,我满脑子里都还是你唱那几句歌词的调子……

  雷蕾没忍住,笑了。

  徐坦看着雷蕾,也忍不住笑:后来吧,有一回小胖他们放了那首歌,我才知道,那歌其实不是那个调的……

  雷蕾叹了口气:我的黑历史都在你那,怎么办,要不杀了你灭口吧。

  徐坦:可能就因为第一印象太深刻了,我一直都觉得你特别快乐,特别自由。我吧,从小就打球,生活里好像除了打球就没别的了,又特别容易钻牛角尖,就只有你会跟我说,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该去做你心底里最想做的事。其实后来我又退缩过很多回,挨罚的时候,师父走了的时候……但是每次一看见你,我就觉得,我还行,我还能再再试试。

  雷蕾淡淡的笑笑。

  雷蕾:你以后……也打算一直就这么打下去吗?

  徐坦点头:我是真的,就想打球。想着以后能多打比赛,多攒积分,要是有一天能参加奥运会……(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是终极梦想,以我现在的水平,也就只能想想。

  徐坦伸出一只手,迎着夕阳虚握成拳,夕阳穿过徐坦的手,形成一个橘色的乒乓球形状。

  雷蕾看着徐坦的动作,眼神渐渐变得哀伤。

  徐坦浑然不觉,依然出神的看着手中的夕阳。

  徐坦:不过就像你说的,想做什么就去做,每天多努力一点,万一有一天就能实现呢?(看着雷蕾,思索着谨慎的开口)其实……你也一样,就算这次没考好,也不能说明就不行。你看我,一路到现在数不清失败过多少次,最后还是升上了一队。你那么聪明,下次考试,肯定能发挥好。

  徐坦偷偷瞟向雷蕾,见雷蕾看向夕阳,悄悄从包里掏出礼物盒,背手放在身后。

  徐坦愣住,猛地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雷蕾:为什么?分数线还没下来,也不是没可能啊!你再等等…

  雷蕾摇摇头,打断徐坦,语气坚定:跟分数没关系,是我自己想通了。

  雷蕾顿了顿,望着夕阳,继续说道:徐坦,你和我爸都是认准一条路就不回头的人,可我不是。我总觉得,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值得尝试,我不想跟那么多人一样,现在就被某一场考试,某一件事情决定的人生束缚住。

  徐坦沉默半晌,语气忽然变得极度平静: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决定了?

  雷蕾点点头:恩,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了。我…

  徐坦忽然罕见地提高了声音,打断雷蕾:你都决定好了,现在才想起来告诉我?

  雷蕾看到徐坦生气,有些意外:徐坦,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痛苦,你不知道高考这件事有多可怕,我真的想了很久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毕竟,毕竟你每天都在打球,我不想打扰你……

  徐坦双手在背后紧紧地抓住礼物,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眼眶发红:所以你就决定要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美国去?

  雷蕾走向徐坦:我不是一个人,我妈会照顾我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徐坦退后一步,沉默道:我知道。你那么聪明,从来不需要别人担心。

  雷蕾看到徐坦的反应,眼圈微红:徐坦,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走在那条属于自己的路上。现在,我也要去找自己的路了。你肯定会理解我,支持我的,对不对?

  说完雷蕾又直直地看向徐坦,期待着他的回应。

  徐坦看着雷蕾,一瞬间似乎想要走过去,最终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身后的礼物。

  徐坦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了身。

  雷蕾在背后喊道:徐坦!

  徐坦背过身,礼物此时已经被藏在了怀里。

  他背对着即将沉没的夕阳,低声说:再见,雷蕾。

  徐坦:祝你心想事成。

  说完他大步奔跑着离开。

  落日下沉,天色一瞬间暗了下来。

  雷蕾对着徐坦的背影大喊:徐坦!你会来送我吗?

  徐坦没有回应。

  只剩下雷蕾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对着徐坦离去的背影,垂手而立。

  20-42。 蒙太奇段落

  A

  811室-二人间A 夜 内

  徐坦坐在桌前,发呆半晌后,慢慢掏出袋子里的礼物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磁带,放入随身听,倒带片刻后按下按键。

  《Aubrey》歌声从中后段开始响起。

  音乐:And aubrey was her name,I never knew her, but I loved her just the same,I loved her name……

  B

  811室-二人间A 夜 内

  音乐继续,徐坦拿起包装盒里的爱心卡片,想要扔掉,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呆呆的看着卡片发愣。

  C

  811室-客厅 夜 内

  音乐:Wish that I had found the way And the reasons that would make her stay。I have learned to lead a life apart from all the rest。If I can't have the one I want, I'll do without the best。

  于克南对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航班查询界面按下查询键,屏幕上显示航班出飞往柏林的飞机时间:晚上十点十分。

  于克南看看手机,手机上的时间闪烁:十点零八分。

  于克南默默盯着时间闪烁,十点零九分,十点十分,之后依然不停息的继续变化……

  于克南重重合上电脑屏幕。

  D

  811室-二人间A 夜 内

  音乐:But how I miss the girl,And I'd go a million times around the world just to say She had been mine for a day。

  徐坦把爱心卡片放进抽屉,关好。

  音乐停止。徐坦平静了一下情绪,小心的按下录音键。

  徐坦缓缓开口:雷蕾,其实今天见你之前,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不过……现在好像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20-43。男一队训练场 日 内

  庄严的国歌前奏响起。

  一队队员面对墙上的倒计时牌分两排整齐站立,刘石、付竞春、小胖以及徐坦和于克南并列站在后排,面前就是叶振新、夏可、康宁、方岳、聂锐锋等冠军队员。

  徐坦看着身前近在咫尺的方岳,微微挺起胸膛。

  干事小李按下开关,北京奥运会的硕大红色倒计时亮起,最后的尾数不断闪烁变化。

  同时,众人合着旋律唱起国歌,声音从低到高,很快由参差不齐转为庄严、一致。

  徐坦和于克南同时转头,两人对视,意外的发现彼此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下一秒,两人同时提高音量,看向倒计时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继续阅读:第21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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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乒乓(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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