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根银针,分别插在百汇、人中、阳外等十八个穴位,入肉三分。
这是水镜专修的泌水针法,可让人清心养气,恢复精神。说起来这针法还是由黄啸坤传给金鹏,又由金鹏传授给水镜的。此时已经施针半个小时了,徐若雪的呼吸渐渐顺畅起来,想来已经脱离了那迷光的影响。
水镜忍不住又看了眼地上光系忍宗.....两条肩膀被卸了下来,脖颈两侧的伤口触目惊心,唐寅的手段实在恶毒,那忍宗身上已经遍布刀伤,却仍然瞪着眼睛,求死不能。
唐寅的脸上多了两三点血迹,身上的皮铠实际上也布满了血迹,只是因为其原本就是红色,所以无法辨别出来。
“杀了我……求求你…….”光系忍宗眼神已然涣散,此刻全然凭借着常年修炼的密宗正法才严守灵台一丝清明,他已经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快些结束这让人欲死不能的折磨。
唐寅把玩着一颗暗红色的胶囊,这是从光系忍宗满是血污的牙床里撬出来的,他早就知道每一个忍者都会含着这么一枚剧毒的胶囊,一旦落入敌手无法逃脱,就将牙床里的胶囊咬破,这样一来无论怎样的酷刑都不会再威胁到他。可不幸的是,唐寅偏偏熟极了这些手段,哪会不做防备?所以一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撬开牙床取出这枚唯一能让他解脱的出路,接下来,就是验证他的残忍的时刻了。
唐寅笑呵呵道:“我玩腻了。”
那光系忍宗露出一咧微笑,满目的期望根本无从掩饰,好像唐寅说的是:“你自由了。”
唐寅点点头道:“我喜欢这个表情….”说罢,右手轻轻一抖,残月弯刀如满月般旋转,瞬间割断了光系忍宗的喉咙,那抹满足的笑意就那样永远地留在了忍宗的脸上,随着他的头颅飞上了半空,又落回到地上……
唐寅回头看向水镜和徐若雪,水镜生生打了个冷战。唐寅有些好笑道:“我是魔鬼吗?这么吓人?……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水镜心底暗道:笑话,魔鬼哪有你吓人?“估计还要等一会,她支撑了太久了,几乎力竭,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唐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好说,休息一下罢了,在哪休息都一样……”说罢,他蹲到徐若雪前面,冲自己的后背努了努嘴…..
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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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嗬!”一颗大树拔地而起,却不是长出来的,而确实是被人拔起来的!!!
格桑爆起浑身的肌肉,怒喝一声将大树拔了起来,然后丢向一旁……..周围已经到处都是被他拔起来的大树……说是大树,其实都是一些塑料制品,无论是重量还是材质,都远远无法与真正的树木相比,可如果说能一举将这么多“大树”拔起来,除了格桑还真没有第二人选。
诸博笑呵呵地点点头朗声道:“木系忍宗,你不是以木为生么?你藏身于树中?好啊!那我们就拔光这里的假树!我看你如何遁形!”这里看似一望无垠,其实也就半个足球场大小,树木无非二百余株,哪能禁得起格桑这种伐木机的糟蹋?
这几个小时来,格桑和诸博轮番上阵,两百多棵树此刻已然不到五十之数,这是最笨的方法,却也是最为有效地方法!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多亏了有格桑这么个怪物在,否则要拔光这里的假树谈何容易?
要说这个“木系”忍阵,说穿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里除了地面,四周包括屋顶全部都是连体屏幕,而且经过3D处理的屏幕仿照固定地点不间断播放影像,这就造成了密闭的“森林”“天空”等景象,诸博看向太阳时,却发现那太阳没有光晕,这说明这个太阳根本不是真正的太阳,而是电影而已,也正因为此,他连开数枪,都是为了进一步确定他的判断。
可眼看剩下的假树已经不多了,却仍然不见那忍宗的身影,诸博不禁有些犯嘀咕了。
“也不知道东哥现在怎么样了….”诸博抬头看了看那片“天空”,眼睛一眨不眨,自言自语道:“东哥…..你就像我亲大哥一样….千万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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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谢文东揉揉鼻子,看了看左右的袁天仲、火焰、土山三人,嘿然一笑道:“英吉说过,我们被分散在了各个忍阵之中,却不知这“尘”忍阵中困的是谁…..”
袁天仲想起自己在“风”忍阵中的情形,禁不住叹口气道:“但愿里面的兄弟还活着…..”
谢文东左右看看眼前一团迷蒙的雾气,忍不住道:“这里的尘也确实名符其实,水汽弥漫烟雾丛生,如果不靠声音,别说进去救人,就是想穿过这里也万万没有可能。”
就在这时,忽然身侧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袁天仲闻言眉头紧紧皱起,“铿锵”一声拔出软剑,低声喝道:“来人重量不轻,但行动敏捷异常,不是我们的人….绝对不是格桑!”
火焰和土山也都举起手枪,平抬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冷注视着。
隐约中火光一闪,火焰和土山一见对面身穿皮铠,想都没想就要开枪。袁天仲一身艺业非凡,在火光蓦然之际他已然看到对方的面孔,可鬼使神差地愣是没出手阻止火焰和土山。
谢文东对唐寅实在是太熟悉了,至少那骄人的身法就绝对不会看错,虽然他没看清来者就是唐寅,但火光之后唐寅身上还有个人影,却被谢文东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忍者是靠轻便诡秘取胜的,哪里有忍者上阵还背着个人的?
电光火石之间谢文东来不及出言阻止,合身扑在土山身边,一掌猛地朝持枪的手推了过去。土山和火焰两人原本站得就紧,这一推恰恰推倒二人。而开枪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手掌放松,二人拿捏不住,手枪被谢文东这一掌堪堪推飞起来。
袁天仲此刻也已看清唐寅背上的正是他心仪已久的徐若雪,想起若不是谢文东阻止,可能火焰、土山二人数枪连发就要将徐若雪打成筛子,当下也后悔不迭,手中软剑随心而动,轻轻将火焰的枪接了下来。
土山离得谢文东太近,而谢文东仓促之间不着力道,这一掌将土山的手震得发麻,那手枪也被高高地抛飞起来,掉进前方的迷雾之中,随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枪响,骇得四人赶忙蹲下身子….
唐寅与水镜从光系忍阵逃出来后,一路朝前狂奔,可奈何一路都是阴暗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幸好唐寅在火系忍宗的皮铠背上抽出那把火忍忍宗忍刀,手柄下的三个按钮各能发出不同火焰,这一来堂堂的火忍秘术就成了唐寅的照明工具,把玩起来倒也惬意。
这时眼看前方突然冒出来的谢文东四人,水镜双眼泪水流连,几乎夺眶而出。从小经受杀手训练,她的意志早已远远超乎常人,可即便如此,在那光系忍宗数个小时的折磨之下也生了绝望之心。无助和绝望交相蹂躏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饶是她作为五行这让人闻风丧胆的一员,此刻的心情也着实让人同情。
袁天仲看向唐寅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看到徐若雪衣冠不整的样子时心里猛地一抽,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如何发作的来?
水镜将自己和徐若雪的遭遇说了一遍,众人听完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些忍者所掌握的科技和技巧远远超过众人的预测,说完这些众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蒙蒙雾气之中,这里面困的,究竟是谁?
有了唐寅手中的火系忍刀,众人开始围成一团缓缓走近雾气之中,土山背起徐若雪,水镜、火焰和谢文东围在他左右,唐寅开路袁天仲断后,这一个火光环绕的团队缓缓行进着,周围的雾气在他们经过时消散了一片。
突然,一撇刀光在唐寅脸上一闪,唐寅心中暗惊,这人来得悄无声息,若单纯就身法而言隐隐还有在他之上的意思。寒光刚落,唐寅的另一侧就探出一把匕首,直指唐寅的咽喉。由于速度太快,唐寅也来不及摆开架势腾挪闪躲,持起手中弯刀猛地朝那匕首横劈过去。这是硬碰硬的打法,唐寅气力惊人,要说硬碰硬还真吃不了什么亏。
可对面一见唐寅这般打法当下就慌了神,匕首莫名其妙往回一收,雾气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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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香。”佐卫腾双眼迷离,脸颊两边也略有颓废之色,一手持一柄米长的巨剑,那剑宽有一掌,剑背厚实,全然精钢打造。
川香骇然地看着这个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一手拿着一柄巨剑的年轻人,地下躺着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饶是成年人也一定给吓得够呛,更何况川香这般的小女孩?
“你….你不要过来…..”小川香将身子缩进被子里,死死瞪着佐卫腾手中的巨剑,随后又猛地闭上眼睛,颤着声音诺诺道:“你….走开….求求你…..走开……”
佐卫腾兴奋过度,这时才想起自己这副模样一定把自己的妹妹给吓到了,顿时丢掉巨剑,将那名水系中忍的尸体丢到对面的实验室中,这才换上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川香,你不认识我了么?”
小川香慢慢露出一只黑扑扑的大眼,轻轻挪开被子看了一眼佐卫腾,又赶紧将被子遮起来,过了半晌,小身子才不再发抖。她慢慢拿开被子,故作冷静道:“你….好面熟……我见过你….”
佐卫腾尽量换上一副阳光的笑脸,他原本就相貌清秀,这一笑更是春意盎然,帅哥对美女永远有着无可替代的诱惑力,即便是川香这样的小美女也绝不例外,在赏心悦目的欣赏过后,小川香忽然大惊失色道:“你是爸爸身边的那个哥哥!”
佐卫腾闻言,笑脸一抽,登时比哭还难看,这真是认贼作父了。可碍于小川香年幼无知,此时难道要跟她讲起这七年的不共戴天之仇?佐卫腾点点头道:“不错,是我!”
小川香闻言大喜,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抓住佐卫腾双手道:“哥哥,爸爸在哪里?”
佐卫腾讪讪道:“他….呃…..你爸爸他不在这….他要我照顾你…..”
小川香闻言神色间显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撅起小嘴道:“那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门口?也不来找我?”
佐卫腾抿了抿嘴,他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心底一个声音轻轻道:“川香…..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川香看到佐卫腾的表情,还当他懊悔不跌,登时喜笑颜开道:“好啦好啦,我不怪你就是啦….不过我要给你介绍一个哥哥认识….他和你一样大…..”
佐卫腾闻言神色猛地变得冷若冰霜,他环顾一周监狱的,冷声道:“当然要认识认识,不然怎消我心头之恨?”他弯腰抱起川香,顺手将那水系中忍的佩刀别进和服里。
川香焦急道:“不行,我们不能走,那个哥哥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佐卫腾笑呵呵道:“没关系,我们现在只是去找那个大哥哥,然后…..”
小川香眨眨眼睛,好奇道:“然后怎么样?”
佐卫腾摇摇头道:“我要好好谢谢他啊…..”小川香闻言点点头,扭头看向走廊,却没有看到佐卫腾的神色…..一脸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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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
谢文东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地上一具身穿淡灰色皮铠的尸体还有些温度,黄亦晨刚刚叙述了他和金眼以及木子在这雾忍阵里的经过。
这几个小时中,尘系忍宗不停地挑衅着三人,尘系和火系一样,都是专攻体术的派系,这一来除了黄亦晨功夫了得还能应付一番,金眼和木子相比之下就逊色多了,二人只能苦苦支撑。若不是忌惮他二人身上有枪又枪法凌厉,尘系忍宗定然早就送二人归西了。
就在三人疲惫不堪渐渐不敌的时候,忽然一个方向传来一阵火光,金眼看到后示意三人缓缓向火光靠近,正在三人准备移动的时候,那尘系忍宗又来偷袭,而恰恰就站在火光传来的方向。以金眼想来,恐怕就是想将三人迫回忍阵中央。可不过片刻,火光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枪响,那尘系忍宗身形猛地一顿,金眼眼疾手快经验丰富,一看雾影中的身影身形一顿就知道他一定是挨了一枪,顿时想都不想,拿起枪托就砸了过去。黄亦晨早在一旁注意着这一切,一看金眼得手立刻闪身追过去,果然揪住了忍宗的皮铠,只是等他凑过去一看,那忍宗已经气绝身亡了。
正当三人疑惑不解时,那火光灭而复燃,且越来越近,黄亦晨等人不敢大意,谁知道这是不是忍者们的花样?于是才有了与唐寅硬碰硬的一幕。
“这么说,竟然是东哥救了我们!”众人自然都知道谢文东枪法何其之烂!可他推开土山时本想救人,哪想到那手枪落地走火竟然将这堂堂地尘系忍宗就地正法了?说起来这位忍宗死得也确实够窝囊的……
“我们都可谓有惊无险,这“十忍阵”被我们破去七处,剩下的就只有“金、木、水”三阵情况不明,长风、胡子峰、入江还有小诸和格桑不知如何,另外西协和美以及佐卫腾也不知下落,我们且穿过着雾忍阵,再一探究竟!”谢文东看向众人,当兄弟不在的时候,他满心焦急,而兄弟们回来了一大半,他又患得患失起来。
谢文东叹口气道:“但愿大家都相安无事才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