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前吗?”
张良匠在给两人削苹果,闻言抬头。
梁玉玺点头,取下笔十分娴熟在指尖转动,因为手指好看,所以成功的吸引了黎小仙妒忌的眼神。
“游戏前,我好像在上厕所,等我从厕所出来就听见提示说净网游戏开始了。”说道这儿张良匠还一脸唏嘘不已,“再然后,我醒来就在教室里了。”
他削好一个苹果递给黎小仙,黎小仙接了过去,他又继续削第二个苹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游戏看不起老人,还说我是跳蚤玩家呢!”
“是不是也有说【初次角色】这几个字?”梁玉玺忽然开口问,他皱蹙的眉峰之间好似隐隐隐藏着的答案呼之欲出。
张良匠想了想,语气坚定的开口:“没错,是有这么个介绍。”
梁玉玺看向黎小仙。
“和他一样,我也是跳蚤玩家,也是初次角色!”黎小仙咀嚼着苹果,附和了一句。
梁玉玺低头看着手里的纸,修长的四肢舒展开把纸铺平了在茶几上添了几笔,边写边说:“游戏前我在画画,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是突然被拉入游戏里的。”
梁玉玺说完就没再开口了,锐利的目光盯在纸上【初次】两个字上,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游戏肯定还有后续的角色。
就是不知道触发游戏的规则是什么。
夜里,张良匠去了对面梁玉玺家。
黎小仙“嘭”的关上门,伸手把门廊边灯的开关全部熄灭,摸黑去了姥姥以前住过的屋子。
“姥姥,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室内依旧安静,她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两个人,都很讨厌呢。”
……
夜里。
黎小仙睡得正香,就听见自家门传来嘭嘭嘭的拍门声。
吵死了。
她翻了个身,拉了一把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没多久,外面的敲门声消失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又被拍的嘭嘭响。
……卧室?
黎小仙是那种不关门就睡不着的类型,所以睡觉的时候都会把门反锁死。
家里的大门锁上了,那敲卧室门的人是怎么进来的,来的,是谁?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视线在屋子里溜了一圈,把床头水晶台灯的插座拔了捏在手上,站在门口,一只手缓缓伸出……
只要在开门的瞬间砸晕对方就好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外面都变成那样了还有心思睡?!”
锁把再次转了转,因为反锁所以依旧打不开,黎小仙懵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这声音好小是张良匠的。
她飞快打开门,沉着脸站在门口。
梁玉玺施施然收回手,剑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怎么睡得这么死?”
视线从她身上略过,将屋子里的一切揽入眼底。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屋子里,划出一条银白色的线,线的尽头、床头柜的位置摆放着一个装着白色药丸的瓶子。
安眠药?
他视线凝重了几分。
入睡都需要药物?
本以为她只是宅,进入游戏之后才发现她有些自闭、还缺乏安全感。
现在看来,她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干什么!?”
“……是不是以为末日来了就能随便私闯民宅啊!?”
黎小仙火气很大,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看起来更像麋鹿了。
知道这是起床气,梁玉玺觉得还是要给敏感少女先顺毛,淡漠的语气稍微软和了几分。
“你先掀开窗帘看看外面!”
从打开门看见梁玉玺的一瞬,黎小仙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以梁玉玺这种云淡风轻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出翻阅栏杆从她家天台进来敲她门的情况发生,可现在发生了,说明外面一定发生让他都动容的事,
哗啦——
窗帘拉开的一瞬,
强烈的光一下子冲进屋子里,
黎小仙闭上眼适应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缓缓睁开,
接着,她瞳孔一缩,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往日的一切。
在一。夜之间完全被颠覆了!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见外面的景色时,黎小仙下意识的张嘴在快惊呼出声前。猛地吸了一口气咬住了自己的唇。
“这是……怎么……回事?”黎小仙声音发颤。
愣了两秒,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干脆跪在飘窗台上,推开了玻璃。
温热的风垂在面孔上,黎小仙瞪大眼,仅剩的睡意瞬间消失了个干净,她死死的抓住窗户低头看着下面,耳膜里传来‘咕嘟、咕嘟’的血流声。
“这不可能啊,这,这不符合逻辑……”
资阳城是个三流城市,虽然不大,但市区该有的高楼大厦还是有的。
紫檀国际算是和市区那一片挨着边儿,因为她居住在11楼,平常站在窗户也能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可现在,外面……空空的。
高楼大厦,
没了。
左边的檀木林体育馆,
右边的梅西广场、望江名城,以及正前方的网红大桥……统统都不见了。
取代这些楼层的,
是一块块色彩鲜艳的板块,
比高楼大厦高度还要巨大的五彩魔方、正方形、长方形、圆柱体、球体……
或插入地表、
或胡乱堆砌,
或散落各处。
就连黎小仙居住的房子也变成了一个涂着粉色墙面的长方形,她推开的窗户向下看,
楼房像是被切割过,
楼下的大门,
旁边的院墙好似都被被削去了多余的菱角,
变成了垂直的线和直角。
她有有种错闯了小孩子堆积木的房间的错觉,
可现在外面地表上少有的绿植可强烈的阳光都在提醒她,这一切就是现实。
不远处,一个正方形的板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边缘线开始马赛克一样的逐渐碎裂、化成分成消失……
她慢吞吞的合上窗户,瘫软的坐在飘窗台上,抬头看向依旧有些没回过神的张良匠两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不知道,我早上起来刷牙推开窗户就看见这样了,”张良匠也觉得有些奇怪, “上了年纪后我明明就睡得很浅,但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睡得很死啊,醒来已经八点多了。”
梁玉玺视线落在远处,声音低沉:“我醒的时候八点半。”
“所以说这东西是趁着所有人熟睡的时候改变的,别的地方也是这样吗?”
黎小仙一脸惊惧,想着自己熟睡的时候外面在无声无息的发生改变就觉得一阵阵不安,明明是夏季,却觉得肌肤上冒出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我正要说这一点。”
梁玉玺身子缓缓挺直了一些,好似这种巨变还压不垮他的神经,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已经恢复了那份从容。
“刚刚看到一点线索,所以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