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驹过隙,这婚礼的日期越加的接近她便越加的觉得喘不过气,不清楚究竟是太过兴奋,还是过于紧张,总之感觉其实很不妙。
按照习俗,婚礼前一天开始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见彼此,这种神秘要延续到婚礼当天早晨,新郎去丈人家敲门为止。
如今的年轻人喜欢在婚礼的前一天的晚上开单身派对,约出三五好友,彼此畅聊一晚,算是纪念最后的单身夜。
当天晚上,好事儿的冠林帮梁君诺在金钱柜订了间包房,找了几个要好的哥们一起去帮他过最后的单身派对,去之前几个人都商量好了,谁也不许带女伴,这次的聚会仅仅是属于他们哥几个的,此番提议全票通过,一群男人勾肩搭背的进了KTV,惹的人家的服务员频频注视,以为这是有了什么不法勾当。
梁君诺当晚高兴,明明没啥酒量却还是自敬的喝了好几杯,还是冠林在后面提醒他第二天还要举办婚礼让他悠着点,他这才谨慎起来,一一拒绝了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们的敬酒。
酒局折腾到大半夜才渐渐散去,冠林是滴酒未沾帮忙善后,又是婚礼的特邀伴郎,更是尤为的注意。
人群散去,整个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梁君诺拿了外套,头脑渐渐清醒了一些,“我们也走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结账的时候前台的小姑娘偷偷抬头打量了他好几眼。
兴是喝了酒的缘故,一向中规中矩的他竟也大胆起来,抬头对着人家小姑娘微笑,而后不知所云的道:“我明天就结婚了。”
小姑娘先是惊讶,隔了一会儿开始微微脸红,小声道喜,“恭喜你啊。”
梁君诺点头算是谢谢。
身后的冠林看着他的模样微微皱眉,心情有些复杂。
梁君诺转身把自己的车钥匙甩给他,他轻巧的接过,充当了一次专职司机。
把他安全送到楼下这才欲言又止的拿出一个信封来,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这个是子涵让我给你的,她说很抱歉没办法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希望你能够幸福。”
梁君诺微愣,酒一下全醒了,隔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态,直了直身子点点头,表明他知道了,然后伸出手接过那个信封。
黑夜,如同猩猩的眼眸,深邃又神秘。
梁君诺将身体嵌进沙发里,微眯着眼睛,手里是那个如同烫手的山芋般的信封。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透进了些许的月光,勉强可以分辨出屋子里的摆设,茶几上是明天需要用的果盘,满满当当,充实又饱满,他无法像平时那样舒服的把脚支在茶几上面,束缚的身子连带着整个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
探口气,起身进了书房,开灯,一时的光亮还有些无法适应,只得微眯着双眼。走到书桌旁坐下,手里把玩着那个信封良久。
信封上并没有任何的文字,想必要是她寄来的也是放在加急件里邮回国内的。梁君诺深吸口气,而后微微颤抖着手指将其打开。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还有包在纸里面的银行卡。梁君诺有一瞬间的微愣,继而是心脏的绞痛,那张银行卡他又怎能不认识,曾经他们一起去银行办理的,上面的卡号他也是了记于心,她出国的这几年,他断断续续往里面打了很多次钱,纵使是后来两人分手都没有间断过,也就这几个月而已没有再去想起这回事儿。
虽然明明知道两人已经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是心里还是会心疼她的,这些年总是挂念着她,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够说忘记就忘记,怕她在外国过得不好,怕她兼职赚生活费太累。她有自己的艺术追求,她宁愿去刷盘子赚钱也拒绝接受那些只为图个欢乐的商业演出,她骄傲又倔强,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现在,那张唯一维系着两人的银行卡也回到了他的手里。
梁君诺颤抖着将那封信纸展开,上面是她略显幼稚的汉字,信其实很短,梁君诺却看的很慢,她在上面写道,两个月前她已经和那人在国外登记结婚了,没有告诉他她表示道歉,听说他要结婚了她很高兴,不知道该送什么样的礼物给他,最后选择了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希望他不要介意,最后一句是祝她幸福。
信的末尾没有署名,一如她此番的目的,一张卡斩断了一段情,从此以后他们再无瓜葛,她不会再出现在他的未来,恍如她从未来过他的人生。
不署名,便不会记起,不会记起,便不会怀念。
那一瞬间他似乎有种终于解脱的畅然之感,不过也好,明天他就要结婚了,未来的生活将围绕另一个女人去旋转,脑海里想到叶思齐笨笨的模样,心情竟然如此的温暖平静。
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手指拿起那张卡的时候也没了刚刚的激荡与涟漪,嘴角含笑,心里默念着再见,而后躬身将它放到了最底层的抽屉里,关上,世界再一次变得安静。
他甚至不好奇里面的数目,而随着银行卡一起带来的那封信也被重新装回信封之中,从书架的最顶层抽出一本落了灰尘的书,将它夹在里面,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了回去。
或许它再也没有看见太阳的机会了。
同天夜晚一样波折的还有住在叶家的三姐妹。
叶思齐大概想到会是眼前这个局面,但是又一想,自己的婚礼,她俩再怎么作也会给自己面子的,但是很显然当前的局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两人怒瞪彼此,完全有随时随地上前对方动手的可能。
果真,女人才是最记仇的生物。
叶思齐无奈张口,“两位姐姐饶了小的吧,趁机会和解好不好?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至于吗?求求你俩了,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
“不好。”
“不好。”
两人异口同声,尤其陆苑为主,说完便满脸怒气的瞪向她,似乎在用眼神追问她为何要把这个人找来。
开什么玩笑。
叶思齐心虚,只好尽量没有存在感的坐在床边,任她俩在那边互相看不顺眼,心想自己的小九九这回算是打错了,本想借这么个机会让两个人和好的,谁曾想竟然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