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铭,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在哪里?!”
他在心中咆哮,绝望地扫视着四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的树林中飞射而出,划破苍白的天空,直奔雪怪而去。
希望的火花在藤原武心中点燃。
“抱歉,来迟了,可惜没看到你被雪怪啃食。”
那个熟悉的、略带调侃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如同天籁般撕裂了死亡的沉寂。
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路铭那贱兮兮的语气比任何救世主的宣言都要动听。
藤原武几乎来不及回头,一道刺眼的蓝光从天而降,如同审判之矛般刺穿了寒冷的空气。
温度在瞬间暴涨,周围的雪花还未落地便化为虚无,空气因高热而扭曲变形。
雪怪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嚎叫,那声音介于野兽的咆哮和幼儿的尖啼之间,充满了纯粹的恐惧和痛苦。
蓝色的火焰如同活物般贪婪地吞噬着雪怪庞大的身躯。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它带着某种神性的恶意,每一缕都蕴含着不可抗拒的毁灭之力。
雪怪的皮毛在高温下迅速萎缩、碳化,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和骨骼。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烧焦气味,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被火焰吞噬的雪怪痛苦地挣扎着,它那巨大的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在雪地上抓出深深的沟壑,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几秒钟内,它那充满恐惧的眼睛便化为两个冒烟的空洞,随后整个头颅在高温下坍塌扭曲,最终化为一团无法辨认的焦黑物质。
藤原武终于找回转身的力气,抬头望去,眼中满是震撼和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
路铭从天空降临,如同一位携带死亡的天使。他的背后伸展着一对巨大的银蓝色羽翼,每片羽毛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在血红色的晨光中呈现出不祥的光晕。
翅膀的每次拍动都让周围的空气扭曲变形,积雪被无形的冲击波掀起,形成一道道凌乱的波纹。
“哇噢,”藤原武张大嘴巴,80%权能状态下的小丑妆容让他的表情显得尤为古怪,“你居然肯动用权能了!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路铭的双手各抓着一具雪怪的尸体,那两只怪物已经被高温烘烤得面目全非,曾经厚实的皮毛已经碳化,肌肉在骨骼上萎缩,如同两个巨大的畸形木乃伊。
黑色的血液从它们的伤口渗出,在雪地上形成怪异的几何图案,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啪——啪——!”
两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路铭将两具雪怪尸体扔在地上。
它们砸出两个巨大的雪坑,融化的雪水混合着漆黑的血液,在纯白的雪地上蔓延开来,宛如一幅来自地狱的抽象画。
三具雪怪尸体并排躺着,蓝色火焰仍在它们的残骸上跳动,释放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路铭的羽翼缓缓收拢,然后化为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底浮现出不自然的青黑色,如同一具行走的尸体。
每一个权能者都知道,力量的释放意味着生命的燃烧,而路铭刚才展现的力量,无疑燃烧了他不少生命本源。
“后山有两只雪怪,”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干涸的喉咙里硬挤出来,“我去解决它们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还发生了个小型雪崩,被迫调动了点权能。也来慢了点。”
他故意淡化自己面对的危险,就像每一次任务后的简报一样。
但藤原武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疲惫和他嘴角那道细小的血迹——那是权能反噬的明显征兆。
S级权能者的力量固然惊人,但代价同样沉重。
藤原武终于从惊恐中回神,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彩色头发因汗水而贴在额头上。
空气中弥漫着雪怪尸体烧焦的恶臭和权能释放后特有的金属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也太不爱调动权能了吧,”藤原武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因疲惫而颤抖,“调动一点点权能才一会,能燃烧你多久的生命?五分钟?”
远处,雪崩的痕迹清晰可见,大片森林被摧毁,积雪堆积如小山,印证了路铭口中“小麻烦”的真实规模。
天空阴沉下来,乌云低垂,仿佛被刚才的能量波动所吸引,给整个场景笼罩上一层末日般的氛围。
路铭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投向远方的雪山,表情晦暗不明。
使用权能的代价在他身上清晰可见——皮肤上出现了细微的皱纹,如同时间被加速流逝;头发中夹杂的几缕银丝,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眼神中那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更深层次的,灵魂层面的消耗。
他当然不能告诉藤原武真相——他的命,是留给诸神讨伐时大战诸神用的,而不是现在这些琐碎小事。
每一次权能的释放,都是在消耗那场最终决战的筹码。
但看着藤原武此刻狼狈的模样,路铭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使代价沉重。
“瞧瞧你这样子,”路铭勉强打起精神,伸手戳了戳藤原武依然维持着小丑状态的绿色头发,试图转移话题,“像是从马戏团逃出来的失业艺人。不过我得说,用烟雾迷惑雪怪的点子不错,聪明。”
藤原武的权能正在逐渐消退,头发恢复正常色彩,脸上的小丑妆容也在褪去。
随着权能的消失,伤势带来的疼痛重新袭来,他龇牙咧嘴地活动着左臂,断骨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是当然,”他痛得冷汗直冒,却依然强撑着微笑,“不是所有人都有翅膀和能把雪怪烤成烧烤的火焰。我们C级选手只能靠小聪明活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肃杀之气,三具雪怪的尸体正在快速冷却,形成三座小小的黑色冰山。
远处的雪崩痕迹和旅馆里的屠杀现场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恐怖。
权能的余波仍在空气中震荡,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