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公子是?”
风尔杰有些诧异的看着向右那张和萧逸安三分相似的小脸,有些迟疑的问道。
“二表爷爷,我是小八向右啊!”
向右欢快的冲二表爷爷挥了挥手,回到十五年前,最大的好处,就是所有的亲人都变年轻了!
“小八?”
若是他没记错,唐国成平帝现在最小的孩子七公主是吉妃娘娘所出,今年才——十岁吧?
这小八
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逸安气得狠狠地踩了一下向右的脚。
他怎么没有注意这小子说话的方式有问题呢?
怎么能见人就说自己来自十五年后?!
可篓子已经出了,萧逸安只得给他描补,于是表情尴尬的冲风尔杰笑了笑:“二表爷爷,小八的的情况有点特殊,不便跟您详谈!”
聪明人讲话说一半留一半,他成功的把风尔杰的思绪给带弯了。
风尔杰回想起成平帝表侄子那为人津津乐道的花心性子,顿时误以为向右是他在民间的沧海遗珠。
当下便冲可怜的孩子招了招手,从袖口处拿出一颗浅蓝色的避毒珠送给他。
当然萧逸安也没有落下,一颗更大一些,品相更好的避毒珠,便是他给萧逸安的见面礼。
“这两个珠子虽然没有解毒的功效,但若遇上毒物会发热示警,总归是有些用处!”
萧逸安和向右双双谢过,风尔杰便谈论起两人的去处。
“按理说你们远道而来,我这做表爷爷的应该留你们住上一些时日。
但出了天痕这档子事儿,老夫这里着实人员混杂。不若,你们去阳城的姑姑家住上几天?”
去姑姑家?!
萧逸安眼前一亮,只要不去北疆见大哥,去哪里都行!
他当下便爽快的应下:“好啊!”
风尔杰生怕萧逸安不答应,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这小辈如此上道,他不由松了口气。
只要这小祖宗别在华族地盘出事,一切都好说!
于是笑着说道:“你姑姑家还有个表弟,比你小几个月,到时你们肯定能玩在一起!”
书房内气氛融融,钱珑这边就有些阴风阵阵。
今天钱珑一睁开眼,就瞅到二爷爷现在自己床边慈爱的看着自己。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刚刚张嘴喊人,却无意间发现二爷爷竟然是飘在地面的!
钱珑直接吓醒了。
有没有搞错?!
昨天她还看二爷爷好好的,怎么人今天就没了?
她晕晕乎乎的下了床,直接光着脚向外间跑去,下床后还特意绕过二爷爷所在的地方。
“哎,你这孩子!年纪小小就不爱惜自己,寒从脚入,小心老了脚疼!”
二爷爷跟在身后絮絮叨叨个不停,钱珑权当没听见,直接蹿上了亲妈的床。
“娘——!”
钱珑搂着风冷月的胳膊死命的摇,急的二爷爷拼命阻拦。
“你娘受伤那么重,得让她睡!能睡多久睡多久,你别吵她啊!”
风冷月睡眼惺忪的看着钱珑,轻轻的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无力的比划了一个手势:“怎么了?”
“娘,二爷爷去哪里了?”
钱珑一边瞥着飘在半空观察她们的二爷爷,一边纠结的问道。
“二叔?”
风冷月诧异的看着女儿,思索了一会后,这才迟缓的比划:“应该在书房处理事情吧?”
还没等风冷月比划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阿月,你醒着吗?”
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钱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活见鬼表情。
叮铃叮铃——
风冷月拉响了床边的细绳,挂在床架子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风尔杰推开房门,看到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钱珑,不由的温和一笑:“怎么,不认识二爷爷了?”
“没、没有!”
钱珑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风尔杰,又看了看飘在半空的二爷爷。
我-草!
二爷爷没死,那飘在半空的这个是谁啊?
风尔杰推着轮椅走进房间,看到钱珑正盯着半空发愣,下意识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这才把孩子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风冷月想起身,却被风尔杰一把摁住:“躺着便好,我有事和你说!”
风冷月奇怪的看着自家二叔,如水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风尔杰知晓她与丈夫的关系不佳,只是为了孩子才维系表面的和睦,来时路上想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却半句都说不出来。
“二叔是不是有为难的事?”风冷月察言观色,很容易就发现他的犹豫。
“还不是那个五皇子!”风尔杰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百草谷出事!所以,我想让你去阳城!”
风尔杰一口气说完,都不敢抬头看侄女的眼睛,“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是——”
“知道强人所难还让我闺女去?!
钱渊那个混蛋这些年是怎么对待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风尔杰,你个怂货,只知道欺负弱小!
你把那个皇子五花大绑扔到阳城,我就不信他唐国的官不管?!”
飘在空中的“二爷爷”一听地上的二爷爷要让哑巴娘去阳城,当场暴跳如雷。
指着轮椅上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就是一阵破骂,听的钱珑额头青筋直跳。
可惜他的话二爷爷又听不见,只是白费口水罢了。
风冷月沉默了一会,乌青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苍白的脸色被衬的越发羸弱,最终还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你个傻闺女啊,爹只愿你一生平安喜乐,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啊?”
阿飘爷爷气的直跺脚,恨铁不成钢的在风冷月额头戳啊戳,可惜他是魂体,根本触碰不到女儿,只能痛苦的老泪纵横。
阿飘爷爷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却无意间看到钱珑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当下无力一笑,冲她挥了挥手后,就消失在墙壁上。
知道风冷月答应了,容嬷嬷就火急火燎的带人收拾东西。
寻常穿的衣物,盖的被褥,用的帐子,吃的补药,梳妆匣子等等,零零总总的收拾了两大车。
好不容易弄好了,容嬷嬷也给累瘫了,躺在床上歇了半晌才缓过来。
钱渊满脸笑意的将风冷月打横抱起,小心的放到马车上,随后又狠狠的在钱珑脸蛋上亲了一口,乐滋滋的把她也塞进马车。
“二叔,我们走了!”钱渊意气风发的向风尔杰告辞。
萧逸安和向右也从马车内探出头来,一个劲儿的挥手。
“二表爷爷再见!”
“二表爷爷再见!”
“路上慢点,小心别颠着!”风尔杰含笑的挥着手,仔细的叮咛着。
在他身侧,阿飘爷爷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女儿的马车渐渐远去。
突然,钱珑从车窗探出小脑袋,拼命的挥舞的鸡爪子手:“爷爷再见!二爷爷再见!”
阿飘爷爷:……
小丫头,你能看见我?
你快回来啊!
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