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红的厉害，然后泪水就落了下来。
庄尹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沈凉夏被人完全揽进怀里，她手一抖。香水滚落，“哐当”一声，瓶子碎裂，浓烈的松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但是沈凉夏什么都闻不到。
“我，我闻不到了。”她声音有些颤抖。
厉斯桀随即发现她整个人都在轻颤，潮湿的泪水浸透他的衬衫，让他心脏处一片湿热。恍惚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感觉道隐约的疼痛。
“药，我要药。”沈凉夏放佛反应过来，她用力地抓紧厉斯桀的手臂，“斯桀，我要药。”
有了药她就可以恢复嗅觉了。
就可以闻到这大千世界的味道。
厉斯桀回身，正好对上庄尹探究的目光。他神色陡然沉了下来，厉声道：“滚。”
庄尹浑身一抖，连忙跑出去。
而厉斯桀弯身直接将沈凉夏打横抱抱起来，大步走出去。没几步他忽然顿住脚步，陆子深远远地看着两人。沈凉夏爱恍惚反应过来，她转过头。
看见陆子深的瞬间，泪水滚了出来
陆子深手中的药瓶滚落下来。
“药有问题。”他哑声道。
沈凉夏慢吞吞地转过头，把头埋进厉斯桀的怀里。压抑的哭声响起，她手指紧紧地拽着他的衬衫，像是找不到家的小鹿，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明明给了她希望，却又破灭。
沈凉夏心脏不断地下垂。
她感觉厉斯桀抱着她进了电梯，沈凉夏能听见周围的声音，但是什么都闻不到。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瞎子，或者说比瞎了更可怕。
她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着。
周遭的空气彻底冷下来。
沈凉夏感觉进了实验室，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了。厉斯桀冷眼扫过所有正在忙碌的研究人员，“是怎么回事？”
“药是有问题，我们可以改进。”有人道。
“会有办法的，我们需要时间。”
沈凉夏抬手捂住眼睛。
她忽然有种无法形容的绝望，心脏仿佛坠到了无限地狱。摔得一片稀碎，眼前没有一点光。然后陆子深的声音响起，“你们的研究进一步毁坏了她的嗅觉系统，这就是你们要的时间？”
沈凉夏瞪大眼眸。
她缓慢地抬起头，看着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陆续垂下头。
“我，我是不是再也不可能恢复嗅觉了？”她哑声道。
她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但是此刻还是难受的心脏像是被搅动。
好似有一根滚烫的钢筋，毫不留情地捅进了她的心脏。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不会消失。
永远不会。
她咬着唇。
“我们会进一步研究。”研究人员无力地道。
厉斯桀冷嗤了一声，他忽然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研究桌。一堆试管稀里哗啦地落地，摔得稀碎。谁也没有出声，“我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告诉我会努力，有可能。”
“时间。”厉斯桀冷声道。
研究人员面上流露出难色，互相对视着没有吭声。
沈凉夏捂住眼眸，离调香大会十天不到。她怎么可能要求他们在十天室内研究出来，而且她自己也没有信心了。这些人的目光明显显示了他们做不到。
“算了吧。”沈凉夏道。
厉斯桀垂下眸。
她低声道：“做不到的事情，时间多少都不可能做到。”
“何必为难他们。”
“夏夏。”陆子深沉声道。
沈凉夏把头埋进厉斯桀的怀里，她像是很用力才把眼泪擦干了，然后道：“我可以在香料大会之前吃药，只要能撑过这一次就没事了。”
之后不会再有人纠结她的嗅觉是否失灵。
庄尹和席清都是可以培养的人。
“你不能吃这个药，会进一步损害你的嗅觉系统，继续下去那嗅觉是真的没有可能恢复了。”陆子深冷声拒绝道。
沈凉夏吸了吸鼻子。
“我必须得过香料大会这一关，必须。”她道。
要给庄尹和席清争取更多的事情。
“你这是胡闹！”厉斯桀冷声道。
沈凉夏捏紧他的衣服。
“我没得选。”她声音暗哑，满满都是绝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香馥蕾是她的所有心血，她必须得为此做到所有自己能做的。
“你等等我。”陆子深见状道。
沈凉夏看向他。
陆子深忽然握住她的手，目光严肃又认真，“还有十天，你等我。我一定可以研发出来药，在此之前你不能吃这个药。夏夏，答应我。”
沈凉夏怔住。
她近乎已经绝望了，但陆子深的话像是带有魔力。让她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期待，但那希望就像是烛火。风一吹就要熄灭，沈凉夏咬住唇。
“夏夏，你信我。”陆子深道。
沈凉夏忍不住点了下头。
“你等我。”陆子深说完这句话飞快地下楼。
沈凉夏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直到下巴被人捏住，她移回视线，就见厉斯桀的脸在眼前放大。
冰冷的唇堵上来，霎时间摄夺了所有的氧气。
沈凉夏不由地怔住。
她眼睛眨了眨，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胶着着根本转不过来，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厉斯桀的手臂。温热传到掌心，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
终于一吻结束。
沈凉夏感觉新鲜的空气涌入喉口，她恍惚间反应过来。脸刷地红起来，连带着耳垂也像是要滴血一样。下意识就把头埋进厉斯桀的怀里，片刻后又觉得不对劲。
她慢吞吞地抬起头。
厉斯桀垂眸看着她。
“我，我眼睛有点涩，想睡了。”沈凉夏胡乱地诌道。
厉斯桀点了下头，“我带你去睡。”
她慢腾腾地揽住他的脖颈，却觉得几乎相贴的地方滚烫，似乎要烧起来了似的。一时间连嗅觉失灵这件事都没办法在脑海里占据一片地方，她只想着厉斯桀为什么会吻上来。
他是疯了吗？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