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郑文康才振作精神,缓缓地说:“好啊,你应该高兴才是,学习归来,你该升职了呀!”
“其实,我也不想去,是我爸爸坚持让我去,说什么对我发展很有帮助,我真的是不得不去了。”
“怎么会不想去呢?不去多傻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呀,你看,我想去也去不上呢,好好珍惜吧,对了,我们要去演习,没法送你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你可别忘了我,忘了我这个曾经的“战友”啊!”郑文康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看你说的,否则,我也不会专门过来告诉你?”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旦你走到了高处,再看如我一样‘低处’的人,就会生出许多新的想法,对我这个当兵的,啊,一没地位,二没背景,三没好家境,那看法就不一样了啊,是不是?”
“看你把我说的,我有这么俗吗?”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看待特别是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很俗的,不信,咱们可以打赌!”
“可以啊,打什么赌?”
“就赌你到时变得俗不俗,怎么样?敢不敢?”
“这有啥不敢的,赌就赌,说吧,我要是不俗,怎么样?俗,又是怎么样?”
“你要是俗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是不俗,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何?”
“哎,这个主意不错,我喜欢,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不过,空口无凭,我们得立个字据,拿纸和笔来。”郝紫娟说着就在郑文康递过来的笔记本上,立下了字据。接着,郑文康也签下了大名。
晚饭,郑文康请郝紫娟在营区内的士兵餐厅吃饭,菜虽不丰富,但四菜一汤却也吃得有滋有味。
毕竟,这饭量是随着人心情的好坏而大增的。吃饭期间,郝紫娟突然回忆起在军训交警学员结束时,郑文康请她在“警员咖啡屋”喝咖啡的情景,那是一件让她多么难忘、多么留恋往返的事情啊!
如今,羡慕的人就在眼前,可想说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后天,郑文康就要出发去远方参加演习任务了,而她,在郑文康走后的第三天,也将踏上北去的列车,开始她为期一年的专职培训。
一年之后,郑文康是个什么样?自己又变成什么样?这确实是一个没有确定答案的答案,没有固定答案的测想而已。
晚饭后,郑文康带着郝紫娟在营区内散步。
橘红色的路灯下,郝紫娟满脸红润,与灯光的色彩混合在一起,附在脸上很难辨认是不好意思,还是很难为情的表现。
“问你个问题好吗?”郝紫娟忍不住首先发问道。
“什么问题?还不好意思吗?”郑文康看到郝紫娟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半开玩笑的说。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走,演习回来我不是还在这,你学习归来不是也还回来吗?”
“那你会想我吗?”郝紫娟象是鼓足勇气,轻轻地诉说道。
“哦,我想我会的,你呢?”郑文康含蓄而郑重地回答道。
“你回答的是真话吗?”
“废话,不是真话,难道是假话吗?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假话?”
“不管你信不信,我恐怕再也不会忘记你了,自从军训结束一别,你的影子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不论我怎么努力地抹去,就是无法抹去对你的回忆。”
郑文康听着郝紫娟发自内心真切的表白,内心一阵狂躁不安,一股血流充满心头。
跟随着郝紫娟的步伐,慢慢机械地向前走,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起来,继续听郝紫娟深情地诉说。
“今天一别,希望你如你说的一样,在部队工作不忙的时候,也会偶尔想起我!不辜负我内心对你的一片深情!”
“郝警官,你,你不要再说了,好吗?让一切都暂时埋在内心深处不好吗?”
“你以后称呼我紫娟好吗?就像在军训结束时你送我回家的那天晚上一样,我感到非常温馨,非常幸福!”
“这个没问题,以后我会做到的。”
“那好,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以后我有什么事我会和王文惠联系,然后再让她转告你,我走了,你送送我好吗?”
“没问题,走吧?”郑文康说着就引领着郝紫娟走向营区大门口。
在大门外面,郝紫娟象诀别似的看着郑文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辆的士很明白似的嘎然停在郝紫娟的身旁,郝紫娟最后对郑文康说道:
“文康,希望你遵守你说过的话,同时,也请你记住,我会想你的!”
郝紫娟说完就迅速打开车门,的士车很快地就开走了。郑文康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影,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会,就快步走进了营区。
在路过王文惠值班的总机楼时,发现王文惠正站在楼下,正密切注视着他走路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站在这里?等谁呢?”郑文康走近后,奇怪地问道。
“等谁,等你的呗!王文惠没好气地回答。
“等我?什么事?”郑文康又走近说道。
“看我们的兵哥哥和一个便衣警察缠绵得怎么样了?”王文惠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怎么说话呢?我和她……”
“你别解释,我不想听你解释来解释去,我长的有眼睛,我都看到了!”王文惠打断郑文康的话,有些怒目而视地大声说道。
“噢,你今天怎么了,吃枪药了?”
“你才吃枪药了,你们在营区内散步,我是无意中看到的!”
“看到了又怎么了,我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是来给我告别的,是我们连指导员把她接到营区的,不是我接她进来的。”
“我又没有问你这些,你解释什么?我不想听。”
王文惠说完,怒气冲冲地走进总机楼,把楼梯的台阶践踏的“啪啪”直响。郑文康在后面不停地喊“王参谋,王参谋”,王文惠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消失在楼层之中。
郑文康挠着头皮,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女人吃女人的醋了。
“这女人心眼就是小,小得和针鼻一样。”
郑文康这样自言自语地嘟噜着,就急忙向连队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