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要出门的日子了,颜如玉一大早就起床了,或许是因为兴奋吧。这是第一次,避开所有人,只有自己和官人,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官城和颜如玉一起坐马车,本来官城是想要骑马的,但是考虑到颜如玉一个人坐马车会无聊,或者说,官城不想抛下颜如玉一个人,所以选择了一起走。
一路上,两个人坐在车里面,甚是纠结。说话吧,不知道说什么话题,不说话吧,又显得太冷清了。官城轻咳两声,“玉儿,渴了吗?”
颜如玉听官城先起了话题,立刻应和着。“有一点,麻烦官人帮我倒水了。”
结果水杯,颜如玉慢慢喝着水,突然,马车晃了一下,杯子里的睡洒在了颜如玉的手上,颜如玉下意识的叫了起来,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颜如玉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自己究竟造成了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哪里有碎片。
官城起身,拉过颜如玉的手,“痛吗?”一边吹气,手上被烫红了。
“找最近的客栈投宿。”官城吩咐外面的车夫,玉儿的手还是尽早看大夫为好。
马车夫赶紧就近停下,进去准备好了房间,并去要了药膏。
扶着颜如玉进了房间,赶紧先将她的手浸泡在冷水里,“怎么不小心一点。”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又看不到,如何小心。
拿来药膏,官城小心翼翼的帮颜如玉上药,她的手不停往回缩,想必是痛吧。小二敲门,是来送晚饭的吧,“进来。”官城应道。
小二放下吃的,却没有立刻出去,“两位客官是外地的吧,今天晚上有灯会,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小二殷勤的问道。
颜如玉没有言语,毕竟自己在外面还是尽量捎给官人添麻烦的好。
“想去吗?”偏偏这个时候,官城将决定权抛给了颜如玉,颜如玉挣扎了,怎么是点头还是摇头,就算是去了,自己也看不到,不去又觉得有点可惜。
“想去就去吧,难得出来一趟。”官城看出了颜如玉的难处,说道。
“青儿。”官城喊道,得先换一身衣服再出去,玉儿的衣服今天被水泼湿了。
青儿赶紧进来帮少夫人洗澡换衣服,然后梳洗打扮一番,梳头的时候,青儿小声的笑着。
颜如玉觉的甚是奇怪,“青儿,你在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是少爷。”青儿说着又止不住的笑了,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颜如玉都好奇了,官人一向稳重,难道也会有丢脸的时候。
“刚刚少爷来找青儿的时候,脸红红的,本来还以为是少爷发烧了,后来见到少夫人才知道,原来啊,少爷是害羞了。”青儿越说越起劲。
刚刚自己进门的时候,之间少夫人的衣服前面湿了一大块,想必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想入非非,少爷也不例外,怪不得这么害羞。
颜如玉立刻意识到了,脸也渐渐红了,“青儿,你可不要乱说,官人会生气的。”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会死欢喜的要紧,官人因为自己害羞了。
“是,青儿不说了,不过,青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这样,真是新奇。”自从少夫人嫁进来,少爷变了好多,完全不似从前了。
“是吗,青儿,我真的有改变官人吗?”颜如玉常听到青儿讲,可是却很少听到青儿举例说明,有时候,颜如玉都以为,青儿只是在安慰自己。
“那是自然,以前少爷很少会笑,很少会护短,很少会说话,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其实少爷小得时候还是很开朗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变成这样的。”青儿说起来都觉得很可惜,小时候的少爷是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孩子,虽然老爷和夫人不喜欢,但是少爷依旧很是乐观,知道那一次变故,少爷便改变了。
“青儿,可是告诉我那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不止一次听到,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好像这件事是金家的禁忌,大家都很忌讳。
“这个是明令禁止的,少夫人,您还是问少爷吧。不对,还是不要问了,少爷会生气的。”想起那时候少爷发脾气的样子,自己才第一次意识到,他是少爷啊!
颜如玉在心里斟酌着,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还是很严重的,暂时还是不要问了,等到时机成熟了,自己自然会知道,一定。
“好了吗?在这么慢。”官城可等不下去了,女人怎么都这么磨叽。
颜如玉赶紧起身,险些踩到裙摆,她慌乱的要去开门,好在青儿拦住了,少夫人真是个急性子。“青儿去开门吧,少夫人坐着就好。”要是摔倒了,自己一定会被少爷骂死的。
打开门,官城立刻冲进来了,拉起颜如玉就走,不过在出门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门槛。”官城提醒道,要是颜如玉不知道,一定会摔倒的。
“谢谢官人。”颜如玉被他的细心感动,小声的说道。
“不用了,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不想你倒下的时候连累我而已。”其实,官城刚刚已经在门外听到了,看来自己确实被改变了,可是这是不对的。
自己有喜欢的人,这个人不是颜如玉,可是自己怎么可以对颜如玉这么好,怎么可以为了她改变,官城,你喜欢的人不是她,她只是眼睛很像而已,但是她们不是一个人!
拉着颜如玉出门,可是却半路后悔了,灯会是自己和她的记忆,不想要颜如玉掺和进来,自己娶颜如玉只是为了皇上而已,不是因为爱她,你不可以搞混,不可以。
官城努力的告诉自己,自己是喜欢别人的,只是因为,官城发现了自己的变化,那跟自己的潜意识不一样,连自己都觉得惊慌,没有办法接受。
感觉到官人的变化,颜如玉小心上前一步,“官人,你还好吗?怎么了吗?”
“回房间去。”官城回到了那个冰冷无情的他,官城告诉自己,要对她凶一点,这样他才会在自己爱人回来的时候,自觉地离开。
“官人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凶?”颜如玉想了想,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这不是自己的官人啊!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回去吧,我今晚不会回来了,你自己休息吧。”没有办法面对,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上了颜如玉,这么庶出而且看不见的女人。
颜如玉不说话了,乖乖的原路返回,相信,官人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明天就好了。
官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酒,半梦半醒之间,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她一身白纱,弹着琴,她笑着,那般温柔,惊艳了时光。
可是下一刻,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颜如玉,她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官城起身想要走进她,可是她却突然凶狠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是真的可怕。官城愣在了那里,不敢相信,那是怨恨的眼神,她是已经失望了吧。
就在官城想要上去解释的时候,颜如玉也走了,官城一个人孤立自茫茫世界里,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他向着白衣女子,心里却一直是颜如玉,连官城自己都不明白,是自己变心了,还是因为分别太久,或者是因为太像。
说实话,自己第一眼见到颜如玉的时候,之所以决定娶她并不只是她是颜家庶出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眼睛跟她很像,她们的眼神都一样很简单却看不透。
这一夜,颜如玉一个人孤枕难眠,官城一个人借酒浇愁。
第二天,颜如玉很早就出了房间,没有叫醒青儿,只是自己出去走走,虽然第一次来,但是自己还是记得昨晚走过的地方的,那里,官人应该在那里。
小心的一步步移动,颜如玉好不容易走到了昨晚跟官人分开的地方,静静的站着。
“沈音,沈音,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是官人的声音,好像是哭了。
颜如玉赶紧上前,跌跌撞撞,突然被人抱住,是官人,是他的味道,自己好像早就已经熟悉了,官人身上永远都是那一股淡淡的君子兰的味道。
颜如玉手足无措的站着,任官人抱着自己。最然官人抱着的是自己,可是他念得人,是沈音。还记得上次在贤王府,官贤就说过,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青儿起身发现少夫人不在房里,赶紧出来找,见少爷和少夫人抱在一起,青儿笑了,可是下一刻她的笑容却凝固了,少爷口口声声的喊着的,是沈音。
看看少夫人的脸色,渐渐的苍白了,青儿整个人都紧张了。少夫人知道了,她是不是会很难过。自己的丈夫抱着的是自己,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心喝醉,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颜如玉擦干自己的眼泪,自己有什么资格哭,本来官人就不喜欢自己,自己不是知道吗?
或许没有期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