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依旧低沉、阴冷,且直击人心,听得两人心里直发毛。脸上青一阵儿,紫一阵儿,连大气也不敢出。
呜!
就在这时,一声咆哮忽从身后传来。
听得出来,这咆哮声中夹着冲天的怒火,像是某种凶狠的野兽发出的。
两人心下大惊,还未及反应,只觉后背一凉,仰头看见一团黑影忽地跃过头顶,直接向前扑去——扑向身前的白莲龙王!
白莲龙王惊而不乱,当即撤步,右手抓住斗篷一角,猛然向前一拂,伴随着一阵强劲气流的猎猎破空之声,紫色斗篷瞬间化成一面宽大的紫色布墙挡在身前,墙上紫光萦绕,气浪翻腾,似有一股强大的威势就要喷薄而出。
那团黑影竟也毫不畏惧,头也不回地直接撞向紫色布墙。
霎时间,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紫光大盛,瞬间笼罩了整个地宫,而在紫光之中,那团黑影竟是诡异得越变越大,几乎就要撑破地宫之时,豁然一声咆哮,携起毁天灭地的恢弘气势,再次撞向那面紫色布墙。
轰!
又是一声巨响之下,激起强大的气浪,排山倒海地冲向地宫的每一个角落。
两人承受不住,向后跌倒,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随着气浪渐渐平息,紫芒渐渐收敛,周围也随即沉寂下来,而那团黑影却不知所踪。
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渐渐回过神来,愕然相对,看着都有些发懵,但转念之间,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随即霍然抬头,看到白莲龙王安然无恙地站在石门之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他披着的那件紫色斗篷之上,却是赫然地出现几道狭长的抓痕,边上还浸着几点血迹,看得人心里直发寒。
“龙王,你受伤了?”圣使一脸紧张地道。
“没事!”白莲龙王应声回道,随即伸手一拂,抓痕和血迹便在一团紫光中消失,紫色斗篷瞬间焕然一新,变得完好无损了。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够伤到龙王?”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屠门沧海立马就后悔了,尤其当他看到旁边圣使一脸的怨愤和惶恐之色时,更觉大事不妙,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祈求道:“龙王饶命!龙王饶命!”
“饶命?这话怎么说?”白莲龙王冷冷一笑道:“你说得很对,我的确被那畜生伤到了,可这点小伤,于我来说,不过是搔痒而已,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那畜生,却是实实在在中了我一掌,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耳听着白莲龙王没有怪罪,屠门沧海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算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但有了刚才的教训,他再也不敢乱说话,嘴里像是含了连珠炮似的,只会说:“是的是的……”
“好了,起来吧!”圣使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龙王跟前,神神秘秘地道:“机不可失,快请入洞吧,有我二人在旁护法,龙王大可放心!”
白莲龙王“嗯”了一声,然后向着地宫出口处望了一眼,便在两人的陪同下,转身走进石门之中,与此同时,在一阵沉重的摩擦声中,石门缓缓闭合,又变成一面光滑的石壁。
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逍遥子他们已经悄悄来到了殿外。
“看来这里就是你说的那座宫殿?”逍遥子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姜小白。
“不错!”强自压低着嗓音,姜小白点了点头道:“就是这里!”
“风师兄果然足智多谋!”
这是归道全,只见他揪了揪两撇八字胡,一脸钦佩地道:“难怪你要放走那两个畜生,原来是想利用他们帮助我们找到这座水上宫殿,真是妙,妙!”
逍遥子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姜小白“咳咳”两声,立时会心一笑道:“这法子的确是妙,不过归师兄还是谬赞我了。”
“哦,这话怎么说?”归道全脸上一愣,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逍遥子捋了捋颌须,呵呵笑道:“因为这法子并非出自我手,而是我身边的这位小兄弟教我的。”他说这话时,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姜小白。
“这……”归道全口中一滞,像是突然吞了一只苍蝇,唇上两撇胡子僵硬地翘了翘,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意了。
这一幕恰被旁边的姜小白看到,只见他得意地挑起眉毛,又冲着另一边气得脸色铁青的高山虎和司马鉴做了个鬼脸,似是在说:“看你们还敢小看老子!”
这时,逍遥子仰头看着月亮几乎已被黑斑蚕食殆尽,只剩下一个淡黄色光圈,里面黑中透红,宛如殷血,不由大为惊骇,差点叫出声来:“血月!”
他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但这耸人听闻的恐怖字眼,还是将蓬莱三怪的注意力一下子拉了过来。只有姜小白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而且眉眼之间还对他们大惊小怪的反应表示深深的鄙夷。
逍遥子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他显然不想再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眼下时间紧迫,此事容我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去救人要紧!”于是一个箭步踏上了木桥,其他人也不停留,紧随其后,和他一起冲进大殿之中。
奇怪的是,大殿中竟是空无一人,料想殿中另有藏身之处,或许是什么密室暗道也说不准,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大殿中必然留有打开密室暗道的机关。于是众人分散开去,四处寻找起来。
可是殿内空间本就不大,众人来来回回找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机关,一时陷入僵局之中。
这时,姜小白走到那个巨大的铁笼子前停下了脚步,此时笼内空荡荡的,四周和上面都是用手腕粗的黑铁石柱围拢而成,可谓铜墙铁壁,想来能被关在其中的也非等闲之辈。
姜小白伸手抚摸着冰冷坚硬的黑铁石柱,脑海中又浮现出周伯的影子来,霎时眼中一热,竟是朦胧了,一种无法自抑的伤感从心底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