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握手言和,萧贵人哪可能消停?分明是在故意刁难她!
“娘娘的颜面,我当然得给,但若是吃了之后生红斑,娘娘负责吗?”
萧贵人笑嗤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你不要夸大其词,即使真的生了红斑,不是还有药吗?吃药不就得了!”
宋岚珠暗嗤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娘娘说得可真轻巧,虽然有药,但却也遭罪,生了红斑便会很痒,还不能抓挠,到时难堪痛苦的是我,娘娘您可不会替我分担半分。”
“本宫是贵人,而你只是个美人,本宫赏你的菜肴,你就必须得吃下!此乃规矩!太后已然发话,让本宫与你和睦相处,本宫已放下身段,主动向你示好,你不要不识抬举!”
萧贵人拿太后施压,仿佛在告诉众人,她已经低头了,宋岚珠若不吃,就是故意跟她结梁子。
娴妃在旁劝道:“萧贵人也是一番好意,宋妹妹,你就吃一口吧!一口应该不妨事,只要能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就好,我们姐妹们也替你们开心呐!”
娴妃看热闹不嫌事大,怡嫔很少同意娴妃的观点,今日却也附和起来,
“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宋美人,你就领了萧贵人的情吧!你若当众驳她的颜面,岂不令她难堪?这事儿若是传到太后那儿,你也不占理啊!”
每个人都认为她不吃便是不识抬举,宋岚珠心道:皇后若是在这儿,大抵会为她说句话吧!只可惜皇后去了太后那边,现下屋内只剩这些个妃嫔,她们乐得看笑话,无人会帮她。
萧贵人比她高两阶位分,按规矩,她的确不该违逆萧贵人的意思。
此时的宋岚珠没有退路,只得忍气吞声,拿起筷子,夹起辣子鸡,送进口中。
被那干辣椒爆香的辣子鸡,每一丝鸡肉都渗透了辛辣之气,宋岚珠已忌口许久,骤然吃辣,味蕾难以承受,只这一块鸡肉,便已令她口齿弥漫着热辣椒麻之感,难受至极。
雪茶见状,赶忙奉上茶盏,宋岚珠接过喝了几口,试图压一压口中的那股子热辣,没多会子,她的额前便开始冒汗,浑身燥热难安。
众人皆盯着她,果见她的面上开始泛红!
雪茶顿感不妙,“小主,您的脸上……”
怡嫔一看到那些若隐若现的红斑,嫌恶蹙眉,心道皇上若是看到宋岚珠生红斑,八成会有阴影的吧?她若是变成这个鬼样子,她宁愿去死,也不愿苟活着,被人嫌恶笑话。
爱美的女人大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最初生红斑时,宋岚珠也很难过,但她绝对不会生出轻生的念头。
她好不容易才重生一次,是以格外珍惜活着的机会,又怎会因为容貌被毁而放弃生命呢?
添香就怕出事,所以她出门的时候就将帷帽带着,眼瞧着主子病发,她立马为主子戴上帷帽。
有了帷帽作遮挡,宋岚珠暂时不必再承受她们那异样的目光,但对萧贵人,她难掩怨怪,忿然怒斥,
“我早就说过吃辣会起红斑,你却故意要求我吃下,分明就是想看我出丑,居心不良!”
“你不要冤枉好人,本宫只是遵从太后的意思,向你示好而已,谁晓得你会那么娇气,再说你不仅吃了辣子鸡,还喝了热茶啊!兴许是热水导致你起红斑呢?不能全怪辣子鸡。”
萧贵人极力撇清自己,宋岚珠只觉她的理由很扯,“我喝的是温凉的水,不是热水,与红斑无关。”
“总之你吃了辣子鸡之后还碰了别的,那就不能只怪辣子鸡,本宫可不担责!”萧贵人还特地让其他的妃嫔们帮忙评理,怡嫔与这两人都不对付,谁也不会帮,
“那肯定是辣子鸡的问题啊!那水好像没冒热气,应该不至于太烫。”
萧贵人月眸微眯,睖她一眼,“才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怡嫔摊手耸肩,一脸无辜,“本宫未曾亲眼目睹宋美人生红斑,哪晓得她这病是如何犯的?再说这菜又不是本宫夹给她的。”
萧贵人就知道,怡嫔惯爱看热闹,才不会真心帮她说话,她又望向娴妃,请娴妃评理,娴妃思量片刻才道:
“这事儿说不好,都有可能,不过太医不是给宋妹妹开了药吗?要不宋妹妹先别追究责任了,还是先回去把药吃了吧!”
娴妃不敢得罪太后,是以她说得模棱两可,只想尽快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宋岚珠深知自己人微言轻,萧贵人惯会狡辩,太后又在这儿,她若把这事儿闹大,那就是让太后不痛快,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吃药,先把红斑消下去,再说其他。
宋岚珠没再久留,匆匆离去,让宫人找到药箱,她用钥匙打开,而后去往行宫内的厢房,由添香为其涂抹药膏。
突遭此劫,宋岚珠的情绪很是低落,然而下午还得继续启程,她不能耽搁。喝了药之后,稍事休整,而后她又戴着帷帽,去往自个儿的马车上。
午后又启程,赵景尧已然上得马车,队伍即将出发,却迟迟不见她人影,“宋岚珠呢?又偷懒?不自觉过来侍奉,还等着朕去请?”
马车外的吴有来回道:“回禀皇上,宋小主她身子不适,又起红斑了,她说不宜面圣,还请皇上见谅。”
午膳那会子不是好好的吗?赵景尧奇道:“无端端的,怎会突然生红斑?”
事关太后,吴有来不便在马车外大声喧哗,随即掀帘进了马车,跪在车板上回话,
“据宫人所说,皇上您走后,萧贵人便主动夹了块辣子鸡给宋美人,要求她吃下,宋美人才吃完,立马就生了红斑。”
他才走了没多会子,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自个儿不能吃辣吗?怎就这般不忌口?”
“宋美人事先跟萧贵人说了,说太医不让她吃辣,会发病。萧贵人却说宋美人是在夸大其词,还说太后让她们握手言和,不吃就是不给太后面子。萧贵人以身份压人,宋美人不得不从。”
赵景尧还以为宋岚珠软弱没长脑子,却原来她拒绝过,奈何萧贵人以权压人,她不得不从,这才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