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生邪念了?那朕可以替你灭一灭邪火。”说话间,赵景尧搂住她,径直往帐中倒去。
宋岚珠本就倚坐在他怀中,他的举动太过突然,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她根本无处可躲,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被他覆在下方。
那没药香本就撩乱了他的心湖,只是碍于她的病尚未痊愈,他才一直在努力克制,孰料宋岚珠竟然大胆的跟他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他还客气什么呢?
弱柳扶风般的佳人近在怀中,赵景尧贪婪的埋在她颈间,闭眸轻嗅着,大手也开始不老实,仿佛平时把玩镇尺一般,仔仔细细的盘着她的每一寸,如玉似膏,手感极佳。
察觉到不对劲,宋岚珠慌声提醒,“皇上,不可!切莫胡来,当心臣妾又发病,这才泡了一回温泉,还没治愈呢!”
赵景尧倒想问一问她,“是谁先胡来的?”
宋岚珠特地申明,“臣妾只是胡说而已,胡来的是皇上您。”
“你若不胡说,朕又岂会胡来?说到底还是怪你。”赵景尧坚称是她的错,宋岚珠无可奈何,只得顺着他的意,
“行吧!那就当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开玩笑,劳烦皇上忍一忍,待臣妾痊愈之后再侍奉您。”
这话赵景尧不爱听,“你以为朕很期待你的侍奉?朕可不缺女人!”
他这人就是要面子,宋岚珠唯有顺毛捋,“是臣妾期待皇上的宠幸,行了吧?”
最后这三个字,明显是敷衍,赵景尧食指微曲,不客气地赏她一个栗子,“你拿朕当小孩哄呢!”
“臣妾在乎您,才会想方设法的哄您开心,若是不在乎,臣妾才不管您是喜是怒。”
“你在乎的可不是朕,而是你的小命。”
被戳穿的宋岚珠干笑道:“看破不说破嘛!有些话心知肚明即可,没必要说出来。”
赵景尧长眉一挑,“所以朕还得装傻,陪你做戏?”
“此乃闺房之乐,情致是也!”她羞赧一笑,烟视媚行,不经意间又撩起他心底才勉强压下去的火苗,赵景尧掐了她柳喓一把,在她耳珠间轻吆了一下,
“朕倒是有情致,可惜你不配合。”
一如小猫被吆了小耳朵,宋岚珠轻呜了一声,以示抗拒,“这可怪不得臣妾,臣妾也是受害者,这不正在治病嘛!能不能治好还两说呢!”
“原本朕没打算让你来春和园,许太医坚称温泉可以治好你的病,朕才改了主意让你过来,这般大费周章,若是不能治好,那朕就要问罪许太医了!”
不是吧?这也要问罪吗?宋岚珠好言劝道:“许太医也是尽力而为,能治好皆大欢喜,真若治不好,那也不能怪他。”
她面上的那一抹忧虑惹得赵景尧喉间发堵,“你就那么怕朕罚他?”
察觉到他声调有变,宋岚珠镇定自若地解释道:“不论是哪位太医,臣妾都不想连累,只会感激他们。”
“你的确是该感激许太医,若非他对你如此上心,特地出宫去找神医求教,只怕你的病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根治之法。”
赵景尧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宋岚珠晓得他这人疑心重,偏她还不能恼,只能想方设法的跟他解释,
“其他太医都束手无策,他若能将这个病治好,不就能在太医院更好的立足吗?既能博来好名声,又能得到皇上的赏识,何乐而不为呢?”
赵景尧又岂会听不出来,她故意将许太医的目的说得功利一些,不就是想让他消除对许太医的疑心吗?
为了维护许太医,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你好像很了解他?”
宋岚珠只与许子杉相处过一年,过后两人便分开了,她真的不敢自诩了解他,更不敢在赵景尧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臣妾只见过他几面,对许太医并不了解,只是依照常人的心思去猜测而已。”
她的答复很合理,赵景尧挑不出错来,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他,宋岚珠与许太医之间有秘密,然而目前他还没有找到证据,也就没再继续追究,
“但愿你的病能好,否则白折腾一场。”
宋岚珠不禁在想,若是没有生红斑,赵景尧会让她来春和园吗?
方才他说,原本他没有这个打算,那也就是说,如若没生病,她是会被留在宫中的,那她岂不是又得冒险帮梁王开锁?
如此算来,她倒是因祸得福,躲过了一劫。但这红斑也很令人头疼啊!泡温泉之法能否成功还不一定呢!
许太医说每隔一日泡一回,算起来明日又该继续泡温泉了,单是想象她便脊背发凉。
跟他闲扯了那么久,宋岚珠也犯困了,没工夫琢磨明日之事,她便想着先睡吧!明日再想法子应对。
她打了声招呼,便先睡了,赵景尧忽然在想,他召她过来做什么?
侍寝?她暂时不可以,问话?他也不可能直白的问她和梁王妃递信儿一事,所以他为何要大半夜的召她过来?就是为了跟她闲扯几句吗?
独自就寝时,他心烦意乱,久久不能入眠,这会子宋岚珠就在他身畔,哪怕她已经闭眸入睡,他却觉得莫名的安心,仿佛只有她在跟前,他的情绪才能稳定下来。
她与梁王妃暗中传递消息,他明明应该很生气才对,但当他得知宋岚珠所传的消息是假的,他又开始不自觉的设想出各种可能,甚至认为她可能不是真的忠于梁王。
但这只是极小的一件事,他实不该因为这个就对她改观。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很狡猾的,兴许这也只是她的计策而已。
赵景尧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继续保持理智,不能轻易的对宋岚珠放松警惕。蛇就是蛇,生性凉薄,她是暖不热的。
枕着万千思绪,赵景尧恍惚入梦之际,忽闻枕畔传来嘤咛声,紧跟着便是痛苦的低呼声。赵景尧循声望去,就见熟睡的宋岚珠黛眉紧蹙,螓首微摇,咿咿呀呀的轻哼着,赵景尧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凑近去听,依稀听到她似乎说的是,
“走开啊走开!不要吆我!景尧救我!”
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如一道惊雷炸在他心房!
宫中几乎无人敢这样称呼他,只有前世的宋岚珠才被他允准这样唤他,今生的宋岚珠对他毕恭毕敬,也一直是唤皇上的,为何梦中的她会突然唤起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