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不敢付出真心,但在帐中的时候,她还可以安心的感受做女人的快乐,专心致志的享受着赵景尧带给她的欢愉。
今生的情况有所改变,两人之间有芥蒂,他对她蛮横不体贴,而她对赵景尧更多的是惧怕和防备,也就无法全身心的感知帐中的乐趣。
整个过程对她而言,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的折磨罢了。
热烈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赵景尧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与她相合时的他似乎太过放纵,他试图找回从前那种感觉,却又一遍遍的想起她是梁王的人,想起她给他下毒的那一幕,他心中有恨,便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看似是在惩罚她,可他竟又不自觉的贪恋这种奇异的感觉,将她拥得更甚。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喜欢她,只不过是用她来消解浴念而已。
唯有这样想,他才能好受一些,不至于生出罪恶感。
宋岚珠不晓得他的心思百转,她只想着这折磨终于结束了,她不必再去承受这骤雨疏风。
接下来的时刻,两人谁也不说话,各自背对着彼此,仿佛并不相熟,仿佛方才的亲热只是一种幻觉,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没再追究她违抗他命令一事,没再罚她继续跪着,她便当做忘了,兀自睡去。
次日一早,赵景尧早起去上朝,宋岚珠被他的动静吵醒,但她还没睡好,困得厉害,便没有起身,继续躺着。
赵景尧本想赶她走,视线落在她颈间的那片红痕上,想起昨夜他折腾她许久,她大抵是累了,犹豫片刻,他终是没唤她。
皇上没唤宋小主,小原子就更不敢唤她了,打从她自永寿宫回来之后,这地板就没再让她擦过,小原子安排了其他人擦地板。
得空时,好奇的小原子忍不住问了句,“师父,您说皇上对宋小主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让她端茶倒水做宫女,却又准她留宿寝殿之中,这可是其他妃嫔都没有过的待遇啊!”
吴有来笑叹道:“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准呢?你只需记住,伺候好皇上,伺候好宋小主,哪天宋小主飞上枝头,有了位分,你才不至于被记恨。”
小原子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徒儿还是不明白,既然皇上喜欢宋小主,为何不给她位分呢?”
“给不给位分,何时给,那是皇上的事儿,不是咱们做奴才的该考虑之事。”吴有来看得出来,但有些话他不能明言,他一挥拂尘,笑叹道:
“你呀!平日里瞧着还算稳当,到底还是年轻,许多事仍旧想不通透。”
师父的话太含糊,小原子听不懂,但既然师父不愿多言,那他也不多问,他也就在师父面前才会多问几句,平日里他是不会多嘴的。
日升光散暖意融,这天上午,赵景尧才批罢奏折,正在看书,宫人呈上一批首饰,说是江宁进贡的绒花,一共十六支,请皇帝分赏。
赵景尧洒了一眼,给太后和皇后各挑了两支,其余位分高的妃嫔各一支,宫中还有三位未出阁的长公主,她们身为皇帝的妹妹,自然也能各得一支。
分罢之后,最后只剩下一个,赵景尧抬眼望向立在一旁的宋岚珠,“想要吗?”
宋岚珠瞄了一眼,发现剩的绒花是她喜欢的绣球花。
前世赵景尧晓得她喜欢绣球花,便在她所住的宫殿,还有明华殿都种了一大片绣球花,但今生的他应该不知道她的喜好,大约只是巧合吧!
挑剩下的东西,她不稀罕,“臣女不喜欢绒花,再美也是假的。”
打量着手中的这支绣球绒花,赵景尧不禁回想起前世的情形,幽幽开口,“假又如何?只要做得惟妙惟肖,便可以假乱真。譬如有些人,虚情假意,口蜜腹剑,最后还不是有人信以为真,被骗得人财两空,甚至连命都搭上去!”
听到最后一句,宋岚珠不由后背冒冷汗,不自觉的对号入座,她是骗过赵景尧,可她没想要他的命啊!
她也不晓得那毒到底是谁下的,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随口感慨?还是意有所指?
这辈子她才入宫,还没有做过害他的事,他应该不是在说她的吧?
宋岚珠自我安慰着,强自镇定下来,颤声回道:“感情是这世上最虚无,最易变的东西,除了自己,我们不该相信任何人。”
赵景尧放下手中的书册,目光落在她面上,似要将她看穿,“那你呢?你不是心仪于朕吗?你会变心吗?”
他问的问题都是送命题,斟酌片刻,宋岚珠恭维道:“臣女既入了宫,便是皇上的女人,这辈子只会忠于皇上,无心可变。”
他才不会信她的鬼话!赵景尧冷笑道:“今儿个倒是学乖了,居然会奉承朕,不再犟嘴了。”
人嘛!总该吃一堑长一智,“皇上喜欢乖巧之人,臣女就得顺着您的心意,才能保命,犟嘴是会受到惩罚的。”
赵景尧眸眼微眯,声调有些许转变,“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真的忠于朕,只是为了避免惩罚,才会佯装乖巧?”
赵景尧对她的态度很恶劣,但他对百姓还是很好的,宋岚珠心里清楚,作为皇帝,他很合格,“您是大启的帝王,为百姓谋福祉,臣女对您忠心不二。”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说这种违心话,就不怕天打雷劈?”
前世她是怕的,但今生她不怕,因为这辈子她没打算再效忠梁王,所以她说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臣女身为大启子民,自然是忠于皇上的,皇上不信便罢,日久见人心,终有一日您会明白臣女的忠心。”
她信誓旦旦,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很容易迷惑人心,若不是赵景尧是重生之人,大约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是啊!日久见人心,藏好你的狐狸尾巴,一旦露出来,朕可不会留情!”
他这警示听得她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但她什么都没做呢!按理说他应该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大约是在诳她吧?
她可不能慌了神,越是着急辩解,越容易惹人怀疑,她佯装听不懂,并未接话。
恰在此时,宫人来报,说是安王求见。
赵景宣一进殿,先给他皇兄行礼,而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宋岚珠身上,“岚珠你也在啊!正巧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赵景尧闻言,面色蓦地一紧,眸光肃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