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不已的赵麟,被气势汹汹的守墓人封了哑穴,毫不留情的将其打昏过去,如同拖着条死狗一样,就将这位在外界地位尊贵的赵公子,拖出了卷云殿。
“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总管大臣端起茶杯嘬了口,也不正眼去看下方的下属。
李福禄与林父对视了一眼,前者低头道:“是因为这赵麟,主动欺辱我们的家属女眷,我们无奈之下,才做出的反击。”
总管大臣轻轻点头,事情的内幕其实他也猜测得到,类似于赵麟这种纨绔子弟,京都之中多得是,能够惹到守墓人,无非就是行事太过嚣张跋扈,完全不给双方留任何的余地。
“你很聪明。”
总管大臣笑了一声,脸皮却并没有动,“能想到这种方法,将矛盾引到陵寝府来解决。如果是在外界,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李福禄低下头,佯装惶恐道:“卑职不敢,还是因为陵寝府有您坐镇,卑职心中才有底气。”
“呵呵……”
总管大臣不置可否的摇头微笑,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今天这事已经解决了,那赵必雄自然会来找我要人,到时候,他得出一番血才能如愿咯。”
李福禄等人行礼告辞,直至出了卷云殿,他紧绷的身子才松弛了下来,长舒一口气后,浑身的汗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而下。
林守一揽着李福禄的肩膀,笑嘻嘻道:“别这么紧张,福禄,这事不是如愿解决了吗?”
林父也以为李福禄是因为方才的事在后怕,也点了点头,开口赞誉:“还是你有脑子,知道利用咱们陵寝府与礼部之间不和的关系。”
“父亲,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没脑子了?”
林守一十分的不服气,林父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用冷冷的一笑来回答了他。
马老跟随在三人身侧,突然开口道:“你得罪了赵必雄,以后得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恩?”
李福禄皱了皱眉,不解道:“为何?莫非他赵必雄的手,还能伸到陵寝府来?”
“陵寝府,本就是属礼部管辖,虽然现在都是只听从圣上的指令,可如果赵必雄真的想要报复,陵寝府中,总会有一些二五仔会对付你的。”
马老摇头叹道:“千万不要小看,一个盛怒之下的礼部侍郎,所能掀起的风浪。”
李福禄沉默了,确实,如同马老所说的一样,礼部与陵寝府不和,主要还是在高层,而陵寝府中的那些中层,有一些人自觉晋升无望,想要另寻靠山,那么礼部侍郎无异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自己,说不定就会是这些人投靠赵必雄的投名状。
残酷的历史早就已经证明,没有坚不可摧、毫无漏洞的一个整体,陵寝府也是这样,逃不过这个必然的规律。
“赵必雄能够在朝堂之中,与礼部尚书相互争锋,这本就已经提现了他的能力。”马老摸了摸胡须,用有些怜悯的目光看向李福禄与林守一,轻叹道:
“你们这一组,以后再执行任务的时候,可得小心了。”
李福禄眼皮抽搐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了,马主事,我方才看到总管大臣气息雄浑如同江海,阳气浩荡宛若烈日,却是不知他达到了武者的何等境界?”
李福禄无奈摇头,突然又想起了方才总管大臣目光的注视,赶忙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马老有些敬畏的朝已经被遥遥甩在后方得卷云殿,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闭口不言。
待他们一行人再走出了数里地,直到陵寝府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后,马老才压低了声音,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东陵寝府总管大臣,同样还兼任着泰宁镇的总兵,在十多年前,总管大人过的,那一直是军旅生涯,是实打实的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强者。”
说到了这里,马老唏嘘了一声,又有些遗憾道:“可惜,他得罪了当朝左丞相,本该成为京都卫将军的,却没能成功,被分配到了这儿来。”
“胡林庸?”李福禄下意识的开口。
“恩?”马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小子对朝堂倒是比较关注,居然还知道当朝左丞相的名字。”
“咳咳,确实关注过一段时间,纯属爱好。”李福禄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中吐槽道,我不仅仅关注过,我还亲身参与过呢!
“在十多年前,总管大人便已经是五阶武者。”
“五阶?!”
李福禄心底一沉,暗想这不正是能够看破养魂壶的境界?
方才总管大臣那样赤裸裸审视的目光,绝对是已经看出了自己身怀宁妃阴魂的秘密!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当场揭穿自己,将自己与赵麟一样,一同押入大牢呢?
本来,总管大臣就应该对自己这种,将祸水引至陵寝府的做法不满才对,在抓住了自己把柄的情况之下,却离奇的放过了自己。
“马主事,我再请问您一个私密的问题。”李福禄带着马老落后在了林家父子二人的身后,一脸的神神秘秘。
“哦?何事?”
马老也来了兴趣,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福禄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就是……那个宁妃与总管大臣之间,有没有什么……恩,你懂的。”
“我懂什么?”
马老被李福禄一番不知所以的话,给弄得浑浑噩噩的,完全搞不懂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咳咳!就是他们之间是不是认识?”李福禄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说辞。
“那倒没有听说,不过宁妃是宁国公的小女儿,曾宁国公曾经也是军伍出身,或许总管大臣曾经在他手下当过兵?”
“应该就是这样了?”李福禄心中只能想到这样一种可能性。
“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马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先前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有内涵的话来,如今看来,不过如此,亏得自己先前期待了一番。
“没事没事,就是突然脑子抽风,马主事,卑职就不打扰您了,先行告辞。”
“唔……”
马老目送着李福禄等人的离开,双眼微微一闪,摇头一笑,转身离去。
……
晚饭,也是在林家吃的。
得知事情已经解决,那个欺负自己的纨绔子弟已经被押入了刑事堂的大牢,林屠天也终于松了口气。
回了家之后,她才回过神来,那种衣着光鲜、且身骑骏马的年轻人,一定相当有背景,自己的哥哥与福禄哥哥,也不知会不会受到牵连。
如今见着他们平安回来之后,也喜笑颜开起来。
吃过了饭,拒绝了林父喊他留下来过夜的邀请,李福禄回了家后,匆匆将房门、窗户全部锁上。
“这么着急喊人家出来干嘛。”宁妃阴魂被李福禄倒豆子一样,从养魂壶中倾倒了出来,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李福禄。
“夜深人静的,你以为我要干嘛?”李福禄冷冷一笑。
宁妃的瞳仁迅速扩大,然后身子在空中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道:“你……你要干什么,来……来人啊!欺负鬼啦!”
“行了行了,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切,真没意思。”
宁妃撇了撇嘴,百无聊赖的坐了下来,用阴魂力幻化出一盘瓜子,双腿盘坐在床榻之上,毫无形象的剥起瓜子来。
李福禄揉了揉眉头,沉声问道:“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生前,与总管大臣有过什么交集?”
“总管大臣?”宁妃歪了歪头,努力思索了片刻,最终放弃道:“不记得了。”
“你还真是,每天除了睡就是剥瓜子!”李福禄胸口一抽,差点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