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韩虎朝回来并城后,白月怡和韩虎朝的婚事重新提上了议程。
韩虎朝不但时时刻刻守在白月怡身边,并且还保证,结婚之前他绝不再出差。
而且结婚后,出差也是出短差。
这个保证、加上韩虎朝也的确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差的举动,让白家父母很满意。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白家的亲戚们也从南方陆续赶了过来。
这天,白月怡下班回到家。
她一边摘下厚实的围巾,一边看向客厅。
原本宽敞的客厅堆满了用大红绸子包裹的物件,角落里甚至还有一台新的缝纫机。
那沙发上,还堆着好几床红花缎面的新棉被,花花绿绿的,别提多喜庆。
白母和白月怡的婶婶伯母们听到白月怡回来的声音,她们头也不抬一下,只埋头在各床棉被被面上绣着牡丹图、龙凤配。
新棉被总共有六床,这个阵仗可是在白家家族里从没有过的豪华。
可见,白家对白月怡这件婚事,格外重视。
白月怡走进客厅,抿嘴跟婶婶伯母们小声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回了卧室。
白月怡的卧室里也堆满了陪嫁。
除开床尾那一对樟木箱,还有梳妆台上被妥帖放好的金器。
就这金器,是白父白母拍板一定要打造出来的。
等金器打造完,白家多年的积蓄也都掏空了。
白月怡缓缓看了一圈周围喜气洋洋的装扮,脸颊不自觉泛起红意。
她扑进床上,把脸埋进软和厚实的被子里。
不一会儿,清浅又带着幸福的笑声闷闷响起。
与此同时,韩虎朝家里也是一派喜气。
别看韩家只有两姐弟相依为命,但姐姐韩玥拿出了一副大家长的气魄,把家里重新装饰了一番。
连家具,都是换上了新的。
而这些家具,也是特地按照白月怡的喜好定做的。
韩虎朝喊来武校的学员们帮忙把新家具搬进家门,学员们一边搬着、一边打量韩虎朝这幅慎重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韩哥,你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听媳妇儿的话,我们听你姐说,你还特地挑了你媳妇儿喜欢的家具?
哇,难道说结婚后,韩哥你要变妻管严了……”
话音一落,其余的学员们跟着哄笑出声。
韩虎朝脸色羞红,他结结巴巴辩解,
“胡、胡说八道!
我、我这是尊重女同志!”
学员们听他这话,笑声更大了。
说说笑笑间,家具都被搬进家门,外头还剩最后一个大箱子,韩虎朝格外重视,谁也不让碰,撸起袖子就要自己搬。
学员们站在楼道里张望,
“韩哥,这是啥啊,这么贵重的吗?”
韩虎朝没说话,把箱子抱进屋子里,小心翼翼打开,露出里面黑乎乎的大家伙。
学员们一脸好奇凑过来,待看清楚这个东西后,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哇,韩哥你这出手够阔绰啊!
电视机嘿!”
“这东西老值钱了,我前段时间想让我妈买,我妈说了,得等我结婚……”
……
现在这个年代,城里多数家里是有电视机,但大部分都是很老式的,不到不能用的情况下,是绝不会买新的。
电视机那妥妥算奢侈品。
韩家客厅就有一台,看韩虎朝这意思,这台新电视机,肯定是要放在卧室里的。
一时间,学员们纷纷用羡慕和佩服的目光看向韩虎朝。
为了媳妇儿添一台电视机,这已经说明韩虎朝对媳妇儿的重视了。
忙完后,韩玥张罗着请学员们吃饭,便把大家都留在了家里。
韩虎朝闲下来,心里又惦记起虎峰公司,忍不住走到阳台上,给老孙打了个电话。
另一边,老孙接起电话,一听韩虎朝的声音,疑惑问,
“韩总,你咋打电话来了?
是找杨总的吗?”
韩虎朝摸摸下巴,偷偷朝后瞥了眼正和学员们说说笑笑的韩玥,压低声音问,
“我不找杨峰哥。
我问你啊,现在豫南省的情况咋样了?”
老孙一听韩虎朝这么问,伸手挠了挠脸颊,支支吾吾说道,
“情况啊……这豫南省这边的情况,一直都这样啊……
具体杨总怎么打算,我也不清楚。”
韩虎朝倚靠在阳台上,吹着冷风,继续问,
“上次接货情况咋样?
刘向阳还敢嚣张吗?”
提起刘向阳,老孙话里多了点苦闷,
“那刘向阳可太嚣张了!
上次接货也弄了好几天,刘向阳那群无赖,不让咱们搬货,还跟杨总起了冲突……”
听到这,韩虎朝心里一凛,连忙打断老孙,
“诶,杨峰哥没事吧?”
老孙的声音里透露着气愤,
“杨总没事,最后来了个货运站的安保,结果也是和稀泥!
两边各打一棒,撒手就不管了!”
韩虎朝攥着栏杆,
“那杨峰哥咋说?”
老孙叹了口气,
“杨总没说啥,不过刘向阳放话了,说要是我们不同意合作,以后别想从货运站搬走一箱货。”
说完,老孙还把当时刘向阳放狠话的过程一五一十描述了一遍。
听完老孙的话,韩虎朝心里是又羞愧又气愤。
当初他在豫南省的时候急功近利,借着胡老三压倒了刘向阳。
结果呢,招惹出了胡老三这一大麻烦,好不容易处理完胡老三,这刘向阳又蹦出来了。
韩虎朝匆匆挂完电话,看着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沉沉叹了口气。
这次打完电话后,韩虎朝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就连他陪着白月怡逛街、置办两人新房的物件时,也是白月怡叫个两三声,他才给一点回应。
白月怡捧着两个枕巾,轻轻瞪了韩虎朝一眼,
“你怎么了,陪我逛街就这么不乐意吗?”
韩虎朝愣了下,随后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说道,
“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搬家具累着了。”
白月怡微微皱眉。
她放下手里的枕巾,想了想说道,
“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吧。
我喊竹桃陪我继续逛。”
韩虎朝摇摇头,牵着白月怡继续往前走,
“没事,你选你的,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话虽这么说,但白月怡一眼就看出来,韩虎朝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儿。
两人又逛了会,白月怡借口累了,便让韩虎朝把自己送了回去。
等两人到了白家门外,把人送了进去,韩虎朝扭头就往虎峰公司赶去。
韩虎朝不知道的是,白月怡站在窗户边,定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有些愠怒。
韩虎朝离开的方向明显不对,那不是回家的路。
他去的这个方向和回家是相反的,也就是说,韩虎朝准备去的地方是虎峰公司。
白月怡一想到下午韩虎朝的心不在焉,又看到他这幅火急火燎的模样,眼底不自觉泛起一股酸意。
可白月怡转念一想,韩虎朝为了不让自己生气,即使放心不下公司,也还是等把自己送到家后再去,心里又一阵难过。
要不是自己无理取闹,他也不用这么左右为难。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
白月怡走过去打开门,就见韩虎朝脸色通红站在门口,局促说道,
“月怡,我、我的钱包落你这儿了……”
白月怡扶着门,看他这幅模样,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转身帮韩虎朝把钱包找着了,嗔怪地递给韩虎朝,
“丢三落四,你以后把自己丢了可怎么办?”
韩虎朝接过钱包,嘿嘿一笑,
“丢不了,有你在呢。”
白月怡脸上红云密布,她张了张口,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白月怡仰起头,定定看着韩虎朝,
“我跟你一起去虎峰公司吧。”
看着韩虎朝诧异的目光,白月怡羞涩一笑,
“这段时间,不是因为筹备婚礼,所以一直请了假么,我好久没去,那群泥猴子怕是都忘了我的威严了。”
听到白月怡这话,韩虎朝的榆木脑袋突然开了窍,知道白月怡这是解开了心结。
他脸上露出惊喜,上前一步把白月怡紧紧搂在怀里。
许久,他才依依不舍松开白月怡,牵着她一起往虎峰公司赶去。
可当两人甜甜蜜蜜赶到虎峰公司时,有一个从武校调过来的小司机慌慌张张跑出来,一看到韩虎朝,他白着脸喊道,
“老大,不好了!
仓库的存货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