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白月怡的心情很沉重。
漫天飞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水,最后浸入泥土,消失无踪。
就想她和韩虎朝的感情,也许只能落个无疾而终吧。
从上次提了退婚后,韩虎朝一直打电话过来,但前几次她接到后直接挂断,后面干脆把办公室的电话线给拔了。
不过,白月怡没有把她要退婚的事告诉爸妈,韩虎朝应该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否则,她爸妈现在也不会一边抱怨一边给她准备嫁妆了。
但白月怡每次回家,听到爸妈念叨念叨自己和韩虎朝,她就忍不住想把这事儿说出来。
但又怕父母操心,话到嘴边,白月怡又咽回肚里。
这天下班,白月怡顶着大雪艰难走回家,一走进家门,白母见到白月怡,又开始碎碎念叨,
“月怡啊,你的性子就是太软和了。
你这样,不光韩虎朝欺负你,这其他人也会跟着欺负你啊。
你要是嫁过去,以后你管不住韩虎朝,你可咋办?”
白月怡微微皱眉,没有回答母亲的话。
而是顺手穿上围裙,默默走进厨房,在母亲身边摘菜。
看白月怡不搭理自己,白母皱起眉,忍不住伸手戳了下白月怡的头,
“你啊你,从小就是这种性子。
啥事都不争不抢的,被人欺负了也只会掉金豆豆。
你看韩虎朝一而再再而三这么干,你除了哭,还能干点啥?
要我说啊,你就该改改你这破性子,泼辣点!”
白月怡手里的动作一顿,她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怎么改,我还要怎么改?”
白母一愣,随即把手里的锅铲重重往锅里一放,高声说道,
“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啊,在爹妈面前这么厉害有啥用?
你得在韩虎朝面前厉害起来啊,以后你的小家、是你掌握话语权,你可不能不管韩虎朝啊!
这男人啊,稍微不管他,那可就会胡来……”
白月怡心乱如麻,一想到韩虎朝,她眼眶微酸,止不住地想哭。
她把白菜扔回菜篓子,解下围裙扭头往卧室走,
“妈,别说了。
你现在说这些能有什么用?”
见女儿逃避,白母关了火,连忙追过去,
“怎么没用?
这些都是长辈的经验教训,你当我和你爸就真一路顺风顺水到了这个年纪?
你啊你,要不是为了你好、怕你嫁过去受委屈,我才不浪费口舌说这些……”
白月怡打开门的手一顿,她猛地回头,带着满脸泪痕,用微微发颤的哭腔喊道,
“我已经和韩虎朝说退婚了,这婚我不结了。”
说完,白月怡走进卧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白母愣在原地,她不知所措看着白月怡的卧室房门,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大步走上去拧门把手,
“月怡。月怡?
你这说的什么气话?
什么叫退婚了?
你这孩子,别胡来啊!”
正巧,这个时候白父下了班回家,一听到白母在喊“退婚”,立刻甩下公文包,大步过来,
“孩她妈,咋回事?
什么退婚不退婚,韩虎朝那头要退婚了?”
白母脸色煞白,她扭头看了眼白父,拉着白父到客厅坐下,小声说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出啥事了。
月怡刚才回来,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跟我说要和韩虎朝退婚……
难道说,是因为我这几天说女儿有些过了?
可我这不也是关心她么……
孩她爸,你说这咋办?”
白父脸色沉沉,他看了眼女儿紧闭的房门,沉吟片刻后站起来,
“你先别急,在家好好看着月怡,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
我这就去韩家问问。”
说完,白父大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的白月怡背靠墙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间,双肩微微耸动,呜咽哭着。
这几天她心里也不好受,她说要跟韩虎朝退婚,也是她的气话。
但一想到韩虎朝只看重事业不看重自己,白月怡心里就无比难受。
像赵竹桃说的,这男人一不看重自己,那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可过。
等哭够了,白月怡攥着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
她走到书桌边,一眼就看到书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她和韩虎朝的合影,两人笑得幸福又灿烂,让此刻的白月怡觉得格外刺眼。
白月怡咬着唇,拿起相框把里头的照片取出来,随后又翻箱倒柜、把和韩虎朝有关的一切物件、信纸、照片全都翻了出来。
等这些回忆铺了一地,白月怡轻轻摩挲着照片上韩虎朝的脸,突然跟发了疯一样,把照片撕得粉碎。
当然,剩余的这些回忆,一样也没能逃过被撕碎销毁的命运。
等撕完最后一张,白月怡怔怔看着满地狼藉,哭肿了的双眼里又淌下泪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豫南省的办事处仓库这边,韩虎朝把所有司机都集中在一块。
韩虎朝一指仓库里一堆他没见过的货物,冷冷问道,
“这些货哪儿来的?”
这些杂七杂八的货物占据了仓库的三分之二,这让原本的货物无处可放,只能可怜巴巴堆在仓库外。
可没有司机接话。
甚至某个司机还发出不屑地嗤笑声。
韩虎朝双手抱臂环视一圈,面无表情问,
“都没人知道是吗?
如果没人认领,我就直接扔出去了。”
这时,一堆司机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你敢扔试试?”
韩虎朝眉毛一横,黑着脸吼道,
“谁说的,站出来!”
司机们面面相觑,不多会,一个梳着中分头、穿着皮夹克的青年大摇大摆从司机最后方走了出来,
“我说的,你想怎样?”
韩虎朝双手抱臂,俯视着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青年,
“我没记错的话,给你发工资的是虎峰吧?
这仓库,也是咱们虎峰物流的吧?”
青年翻了个白眼,随手弹了弹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们老大能看上你的仓库,那是给你面子。”
韩虎朝扭头走进仓库,随手轻松拎起一箱货走出来,扔在地上,
“我今天要是偏不让你放呢?”
青年脸色一沉,突然大步跑上前冲着韩虎朝的脸就是一拳,
“姓韩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可韩虎朝一身武艺傍身,又和祁半蝉学了不少功夫,哪里还会被这种脚步虚浮的小年轻给击中?
他微微后撤一步,下意识拽住青年伸到眼前的胳膊,脚步一顿、一个扭身再加一个前倾,利落给了青年一个过肩摔!
青年背部着地,疼得“哎呦”直叫唤。
这时,一阵鼓掌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紧跟着传来的,还有胡老三笑盈盈的声音,
“看不出来啊,韩老弟还是有两下子嘛。”
韩虎朝拍拍弄皱了的衣袖,他一撇走来的胡老三,故作不明白似的问,
“胡大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胡老三走过去,随手把青年扶起,然后绕过韩虎朝,打量起仓库的布置,
“韩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个仓库呢,我也觉得不错。
所以想请韩老弟割爱了。”
这个胡老三倒是个有眼光的。
这边的仓库和西山省的仓库一样,都是按照杨峰要求所设计的。
防水防潮,比一般的仓库要好不止一点半点。
韩虎朝冷笑道,
“那胡大哥的意思,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虎峰公司不错?”
胡老三一挑眉,转身看着韩虎朝,露出与平时温和外表完全不一样的嚣张笑容,
“哦?看来韩老弟还是挺大方的,连这也能割爱。
那简直太好了。”
说完,其他司机也跟着笑了起来。
韩虎朝盯着胡老三的眼睛,咧嘴笑了,
“那可真不好意思啊,怕是要让胡大哥失望了。
我这个人也没缺钱到那个地步,也不打算卖掉公司。”
胡老三脸色沉下来,他一抬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围上来,把韩虎朝和站在他那边的几个司机都控制住,
“韩老弟,你看看眼下的情势,你难道就不考虑考虑?
公司没了,还能再建,这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韩虎朝不但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双手握拳,挡在司机们面前,做出防守的姿势,
“怎么,你难道还想硬抢?”
胡老三眼睛微眯,里头流露出杀意,
“你觉得呢?”
说完,他一挥烟杆子,他手下立刻举起棍棒,冲着韩虎朝扑过去!
可就在这时,众人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警笛声,还有正气凛然的吼声,
“警察,都不许动!”
众人齐齐看过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大批警察竟然把他们都包围了!
韩虎朝朝几个司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爆头蹲下。
而胡老三等人,却是傻在原地,惊呆了。
等一群人全都被带回公安局后,韩虎朝几人只做完了笔录,就被放了出来。
至于胡老三的事情后续如何处理,那都跟韩虎朝没关系了。
韩虎朝只需要把豫南省市场重新握在手里就行了。
与此同时,并城白家。
有人登门造访。
白月怡脸色复杂看着眼前俊朗的年轻人,许久才哑着嗓子问,
“杨总,你怎么来了?”
杨峰把手里的礼品放在茶几上,目光澄澈看着白月怡,但笑着说,
“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