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几年特助，突然辞职老板怎么舍得？”
中午聚餐欢迎李娜时，郑艺突然抬眉看着她问道。其实这个问题问她老板更合适，但显然她并不知道李娜的老板此刻就坐在她身边。
“没事~”李娜特放松地说：“我前老板现在每天只顾着谈恋爱，失去一个助理算什么？女朋友一个笑容就安抚了呗……”
乔哲桉尴尬的咳嗽两声，默默瞪了李娜好几眼。
“对了，安易已经告诉我手头案子的来龙去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吗？我想尽快上手。”她果断的忽略来自对面凌厉的目光，满门心思放在自己的“新老板”身上……
角色进的够快嘛……乔哲桉哭笑不得……
“嗯……”
郑艺沉吟片刻，干脆的说：“秦越凡的案子还缺少证人，我打算从他们班级个别人入手，一个一个说服。”
最后她微微皱眉：“不过在那之前要对班级内部情况先做详细的了解，找到最有可能被说服的人挨个下手，毕竟我们时间有限。”
李娜听完微微点头，右手抚摸着左手食指的戒指，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想法？”乔哲桉挑眉问她。
他和李娜搭档很久，他很了解当她下意识抚摸转动那个来历不明却跟随多年的戒指时，心中一定打着什么小算盘。
李娜果然点点头，先看了一眼乔哲桉，刚想开口又突然打住，目光僵硬的从他身上移开，落到郑州的脸上。
“我想，不准作证的命令既然是学校下达的，那么单独说服个人效果一定不理想，当做好事有可能损害自己利益的时候，善良的人也会心存疑虑。就算那些小孩讲义气愿意出庭，他们见多识广的父母最终一定会劝服他们不准蹚浑水。”
这句话真是说到郑艺心里去了，她原本的想法是班里那么多人总会有个别人基于某些理由不惧怕校方的压力，却忽略了那些孩子都有父母……
“其实还有个简单粗暴的办法。”李娜神秘的说。
看着她那双精豆一样的眼睛，乔哲桉立刻明白她想干嘛……
“我认识几家在本市影响力很不错的媒体，只要我们把这个事随便一个不小心透露出去，自然有人替我们收拾那可恶的校长，到时候我们……”
话还没说完，便被乔哲桉十分刻意的咳嗽声打断，他头疼的捏着眉心，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人……
找媒体的事他本来想暗中偷偷进行，只要郑艺不知道事情是她身边的人透露的，便可以趁势大刀阔斧去收集证据。这下好了，李娜随口一提，以后这事但凡被爆，她一定联想到在场的人……
郑艺果然皱起眉头，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不满，可不赞同的表情写了满脸……
倒不是她有多清高，如果这事是别人爆出来的也就罢了，可如果出自她或她身边人之手，怎么想怎么别扭，就好像赢得多不光明磊落似的……
而且，她的父亲曾是法官，她见过他在舆论压力和司法良心之间左右为难焦头烂额的模样，从此对媒体没什么好的印象。
有一句话叫做司法被舆论绑架，这对法律人来说是很可悲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即使当年一身正直的父亲最终也没能扛住汹涌而来的“民意”。那时候郑艺就明白了，最可怕的不是无知，是无知的人还自以为正义；最可恶的不是错误的舆论，而是心怀不轨操纵舆论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