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校园欺凌与同学打闹的界限在哪里？骂一句打一巴掌是同学打闹，推一下打一架是同学打闹。那每天打一巴掌还算是同学打闹吗？每天推一下还算是同学打闹？每天把同学当佣人使唤，不听话就拳脚相加还算同学打闹？恶毒的出言侮辱还算同学打闹？！”
每一句话都更重了一度，从和风细雨到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只用了前后几句话的过度…..........…
“对方律师消消气，”张季轻松笑道，可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不能更明显。
“不过这一连串不负责任的话，你都有什么证据证明呢？”
郑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请求法院允许人证出庭。
体育老师霍均出庭作证，郑艺针对他亲眼所见祁磊欺负秦越凡的所有场景和情节进行仔细的询问，包括出事那天他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接下来轮到张季询问证人的时间。
“证人，听说上周学校出了一份内部处罚通知，您被学校扣掉一个季度的奖金，是还不是？”
霍均很诧异的抬头，略有一丝尴尬和愤怒。
“与这个案子有关吗？”他满满敌意的问。
“嗯哼，”张季挑眉：“当然有关。”
“那我告诉你，是的，我确实被扣了奖金，那又怎样？你觉得我因此报复学校才过来作证？”
“当然不是。”张季突然咧嘴笑着。
“你当然不是因为扣奖金的事报复学校。你是因为自己即将被辞退的事，想要报复连累你失业的祁磊父亲，顺便证实了学校存在校园暴力的所谓事实，为当地媒体报道学校失职失察不负责任的舆论造势！证人，为何起诉多天以后你才同意作证，开庭前几天才被法院列入证人栏？因为几天前你才刚刚被学校下了内部处罚通知书，所以才决定报复吧？”
此话一出，除了被告以外的所有人皆是惊讶的皱着眉，郑艺和乔哲桉当然也不例外。
郑艺不可置信的看向证人，从未想过他同意作证竟然出于这个原因！难怪他的学生被欺负时不愿出手相助，却愿意顶着校方巨大的压力出庭作证，原来法庭竟然成了他挟私报复的工具！
乔哲桉亦紧紧皱眉，见惯了人心险恶的他根本不会诧异于人性自私自利的小小黑暗，他皱眉是因为突然发觉张季身上某些难以察觉的小习惯和郑艺非常相似，比如说“嗯哼”时习惯性的挑眉和微微耸肩，比如话说到关键之处习惯用笔盖点着桌子配合自己沉重的语调……
“审判长，很明显，证人出庭作证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与被告和利益相关方的学校皆有个人恩怨，请求法院不予采纳其所有证人证言！”
郑艺短暂的诧异和不满后，迅速的接纳了现实，只是脸色很冷，搭配上很有气质的妆容，看上去如同一位冰冷傲然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
对面的张季很是得意的看着她陡然降温的脸色，微微眯眼，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只是下一秒见乔哲桉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那冰封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一抹平缓的温柔，还刻意抬头与身边的他相视一笑……
以前，她也曾这样看过他吗？
他黯然的发觉，自己从未有过类似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