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跟踪与监视。对,监视!在徐威眼里,这位本市龙头企业接班人、首富之孙,精明城府的年轻人,显然是在有预谋的监视着郑艺。只是他不明白,郑艺哪里如此特殊?
或者说,她的特殊,对他而言究竟有何意义?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徐威,给出不是答案的答案。
想也得知此时徐威的心情,如果说刚刚还有一丝好奇和兴趣,那么现在便只剩下警惕和压抑的怒火……
“你真不怕我向郑艺揭露你?”这句话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
“我怕,”他坦诚道:“可我更害怕她受到伤害。你应该知道,即使最初靠近她目的不纯,可现在,我绝无半点害她之心!”
一阵沉默后,徐威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容:“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确定,她即将卷入生死危险;因为我会不惜一切护她周全;因为我知道,你看得出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紧紧握起,下颚不由自主的紧抽,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徐威并看不清他泛红的双目,可依然能清晰的听出他波澜起伏的声音下,极度压抑的情感……
他们长久的盯着彼此,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们还是各退一步,”徐威叹息道:“你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保证在不威胁她安全的前提下对郑艺绝对保密。”
……
乔哲桉从地下车库上来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二点,四下无人,安静的出奇。
或许因对徐威叙述的过程中一次次勾起他不堪回首的过往,又或者地下车库密闭的环境实在让人窒闷,乔哲桉才刚刚返回楼层,站在郑艺和他自己家门口的走廊,突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喘着喘着,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似的,整个人瘫软地倒靠在自己家门板上,无声地紧盯着郑艺紧闭的房门……
然后,那扇门像在回应他的思念一般,忽然猛的打开了……
“天啊!你在这干嘛?”
还穿着睡衣的郑艺下意识抚住前胸,惊恐地瞪着对面的乔哲桉,脱口而出高声抱怨来掩饰极大的惊恐……
半夜三更的走廊,昏暗的灯光,打开门时一个男人正目不转睛盯着你看,像是隔着大门安静地透视着你良久良久……
郑艺浑身哆嗦了一下,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乔哲桉的表情和反应很不对劲!
他……不会是在哭吧?
郑艺拢着睡衣往前踏了两步,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面前神经质地挥了挥……
“安易,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她紧张的语气唤回了乔哲桉游离的思绪,他茫然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看向郑艺,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从她担忧的神色、她悲怜的眼睛里找回一点点理智。
莫名其妙的抬手,指间若有若无地划过脸颊,竟感觉到一片冰冷的湿润……
“我……为什么在哭?”
他看着自己的拂过泪水的手指,很迷惘很天真的不知问着谁。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大男孩,郑艺的内心突然涌出一阵深深的悲悸,她看着的那张脸明显受过无尽的摧残,却选择将苦难打磨成坚硬的盔甲披荆斩棘,只留下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在每一个寂寞的夜里彻夜悲泣……
更可怕的是,也许他从不敢,或者不屑于悲泣……
在理智回笼之前,郑艺做了一件生平仅见、且每每回想便又臊又悔的事——
冲动的上前抱住了乔哲桉,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双手捧起他的脸,手指一点一点蹭掉那行泪迹。
然后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刚刚手指蹭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