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数个遍,一想起来凝思就住在我斜对门儿,我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心中有那么一两分的兴奋,余下的就算都是尴尬了。尴尬上次半神巅之行,我竟然因为一个长乐仙姬跟凝思差点吵了起来。现在一想,我就有些抓心挠肺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凝思了。
我起身拿过一侧的姻缘折子翻了翻,结果越是翻书就越是精神,眼看着半夜三更,我依旧是毫无睡意。
看着看着这姻缘折子,我的心早就隔着墙跑到了斜对面儿去了。我有些心烦意乱的沉了一口气,拉来了灵力对着云丝那头道,“云丝,云丝。”
云丝那端好半晌没有回应,我毫无人性的说,“你睡着了?云丝你醒醒,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云丝那端不耐烦的哼唧了两声,“有话快说,没事别烦我睡觉。”
我顿了顿才说,“你现在清醒么?”
云丝没好气的说,“你这不是废话么?这都什么时辰了,再晚点都能赶上羲和神君升太阳了!你不求你日行一善,但求你多积点德,能不能别这么扰人清梦啊?”
我说,“我本来想要跟你说个秘密,既然你睡觉呢,那就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
果不其然,云丝那端登时就清醒了,云丝一改之前不耐烦的口气,颇为慷慨激昂的说道,“哎哎,你能不能讲话别讲一半儿啊?姐妹儿是做什么的?可不就是你深夜孤寂时候的慰藉么!说说说,我宁可今天不睡觉了,我也得为你排忧解难啊!”
我顿了顿小声说,“凝思……凝思搬到我对面住了。”
云丝可能还是有些神志不清,怔愣了片刻,在我都要有些困意想要合眼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九九九九殿下搬到你对面了?这十三重天待的好好的,搬什么家啊?你那地儿偏僻的要命,都鲜少有鸟屎光顾。”
我翻了个白眼儿,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我说,“你这是在抬举鸟屎,还是在贬低九殿下啊?”
云丝显然是过河拆桥的主儿,她颇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道,“明天去找你,我实在是太困了,受不住了,告辞。”
说完还不等我反应,便私自断了灵力。我咬牙切齿了半晌,最终决定要去爬墙。
我随手披了件衣裳,蹑手蹑脚的穿过了喜姻宫的墙,我站在那片断壁残垣前怔愣了片刻,墙都到了,那里还有墙可爬了?我又犹豫了片刻,就跟司命那个小眼睛挖苦我的一模一样,我一脚迈进了凝思的宫中。
不知为何,一想到我这是三更不睡觉在偷偷的窥探凝思,我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激动。显然凝思这个时辰也是没有睡觉的,他的宫里还点着琉璃灯。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才在窗户上面隐隐的看见葳蕤的烛火。偌大的房内却是空无一人,我顿了顿穿过了那扇微微闭合的门,小心翼翼的在凝思房中看了片刻,显然这房里是空的。
我好半晌才平复了跳动的剧烈的心口,心里想着三更半夜的房间的灯火还亮着,人怎么不见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胸口猛然一震,就在紧张的快要被发现抓包之时,我一眼瞄见了床榻边的屏风,赶紧隐了身形躲在了屏风后面。
有人推门进来,我在极其细微的罅隙之间隐隐的看到凝思穿着一身锦缎绸衣,那绸衣没有合拢,隐隐的还能露出凝思光裸的胸口。
我赶紧收回眸光,颇为激动的捂住跳动的更加剧烈的胸口,然后我感觉鼻息之间微微一热,我伸手擦了擦,就擦了满手的血。
???仅仅是看了犹抱琵琶未遮的丝丝胸口,我就流了鼻血,若是将凝思都看光了,我岂不是要当场休克在他房里。然后第二天传出喜姻真君没皮没脸人面兽心,半夜袭入九殿下宫中图谋不轨的消息么?
我微微沉了口气,又悄悄的看过去,却见凝思背对着我将那一身的锦缎绸衣给脱了,露出光洁白皙的后背来。
凝思的身材绝对是好的,宽肩窄腰平滑白皙,只可惜腰以下的好风光被绸衣遮住了。
我紧紧的捂着鼻子快要窒息了,不知道怎的,脑子一抽向前猛地一扑,只听得咣当一声,我将屏风彻底扑倒了。
旋即就是凝思震惊的眸光,我暗道我真是个猪脑子,偷窥都能摔成这样!我闭着一只眼小心翼翼的去看凝思,却好死不死的落在了他裸出的胸口之上。
凝思先是一愣,胸口连至耳根红了一片,旋即反应过来慌忙扯了衣裳遮住,他冷声道,“喜姻?这三更半夜的你为何出现在我房中?!”
我也想知道我是那根筋儿搭错了跑来偷窥你!我闭着眼睛艰难的站起身,转身就要走,我两只手在半空中挥舞了片刻,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不,不好意思,梦、梦游。”
眼看着就要迈出门槛了,却岂料凝思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将我活生生的拽了回来,“你站住,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今晚别想走。”
我暗地里想着我倒是巴不得不走呢,可是现在被抓了个现行,甭提多丢脸了,我难得头一次清醒的意识到,纵使我脸皮很厚,可我依旧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啊,这传出去多不像话。
我赶紧道,“九殿下,对、对不起。我真的是梦游!我,我从小的毛病,我每、每回三更半夜这个点我都不知道梦游到哪里去了,求九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凝思冷哼一声道,“我会信你的鬼话?”
我沉了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决定先发制人道,“不、不信就算了!谁,谁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去洗澡啊?九殿下你洗完澡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了!这都回屋子里了,你一个人不睡觉扯什么衣服玩呢!都都都都都被人不小心看见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迫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