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岂之覆住她的手,捏着那细软的手指,心里那突然之间的空洞和不安都被简单的一句话给填满了。
他也不嫌弃那凉凉的手汗津津的,握到唇前亲。
靳岂之比苏夏高很多很多,但苏夏记忆中,这么低着头看男人的次数也不少。
“脏不脏啊。”她想要缩手,其实是有点痒,也想要掩盖那些起伏的新潮。
只能说欧阳羡是神助攻。
苏夏以前从来不知道,也不敢相信,靳岂之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的。在知道她被催眠后,他内心有多煎熬?她那些抗拒、抵触,给他造成了多少伤害?
在知道欧阳羡给她下了催眠后,他又有多自责多煎熬?
是,靳岂之的确说过让她继续跟在欧阳羡身边,还让詹妮妮托来话,但这件事上,成年人都知道,两方人马既然已经撕破脸,肯定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不整死对方,等对方整理好后等死的就是你。
苏夏知道,靳岂之是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更知道做什么利益最大化。
她已经不怪他了。
可是他在怪他自己……
不然早在一开始不知道她被催眠,自以为她是误会他时,他就应该解释了,而不是一味的认错。
“不脏。”靳岂之亲的更厉害,故意嘬得发出声音。
苏夏被逗笑了,那点悲伤的心情也消失殆尽,“起来啦,不是还要下楼吗?我这都还没抢呢,你就把你未婚妻晾在楼下,这也太不合适了,对吧。”
“不想下去。”男人蹲着是很不舒服的,一来西装的裤子很紧容易扯到裆,而来腿太长,蹲着占地方,但靳岂之抱住了苏夏的腰,脸贴在她的肚皮上,宁愿这么难受也不想动。
这样的相处,好像比在床上的耳鬓厮磨更容易让人心动。
苏夏摸着靳岂之的耳后,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也不再催促他了,只是摸着摸着,突然想起什么,“你就没话好讲吗?”
靳岂之“嗯?”了声,没动。
“据说男人的头是摸不得的。”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会……”靳岂之故意卖关子,等苏夏以为是他说的太小声听不进凑过来时,如同一只巨型的猛兽扑倒自己心爱的猎物一样,他把苏夏扑倒在床上!
动作倒是很有数,没碰到她任何地方。
靳岂之身形很高大,把室内头顶的灯光都遮住了,一点也没晃到苏夏眼睛里。
两人就这样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维持了一会儿,靳岂之才凑到苏夏耳边说,苏夏听得认真,结果听到从他嘴巴里说出不正经的话时,气得耳根都红了,想要推开他!
但是没力气,三两下被捉住了。
靳岂之压着她亲吻。
很温柔的唇齿纠缠让时间都慢了下来。
靳岂之吮着她的唇瓣,手指慢慢的来到她脖颈后,把住她。苏夏身体微微一僵,她想起了那天被欧阳羡掐住脖子时的画面,整颗心都紧绷起来!可是靳岂之的动作太温柔,他的手掌是温热干燥的,面前扑鼻都是令人觉得安全的气息。
苏夏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很快,另一只手来到了腰后。
靳岂之很轻也很稳定的抱住了苏夏,在床上翻了个身,让她趴到自己身上。
期间两人像是亲吻鱼一样,唇瓣都没分开过。
等他自以为不动声色的调整好姿势,想要温柔的加深那个吻的时候,苏夏突然“噗呲”笑出声。
一下子气氛被败了个干净。
靳岂之也哭笑不得,“怎么,我是摸到你哪块痒痒肉了吗?”
他刚刚情不自禁的摩挲了她的后腰,不过两人在床上也是挺合拍的,不存在他会不知道她身上敏感点的情况。苏夏却是吃吃一直笑,好不容易等自己歇下来,一摸到身上那硬邦邦的肌肉,又开始笑。
靳岂之不明所以,又不方便打扰,只好无奈的等她再一次笑完。
总归是不能再亲了。
苏夏笑完趴在他身上,说:“你的身体这么硬邦邦的,你怎么想的,让我躺在你身上,不让我躺在床上?”
靳岂之:“……”
“你刚刚不会就笑这个吧?”
苏夏想想就是很好笑啊,本来压在床上软乎乎的,靳岂之怎么亲她都感觉很舒服,结果一换位置,剩下是硬邦邦的各种肌肉骨头,趴着也不舒服,人家硬板床好歹还是平整的,这凹凸不平让人咋靠。
靳岂之一腔好意喂了空气,一时间哭笑不得,“我还不是怕压着你。”
他又想要摸她,总不能只做着平板支撑然后亲她吧?
苏夏没良心的又哼哧哼哧笑。
靳岂之听得没了脾气,搂着她的腰,想要让她下去,自己去看看藤田美慧,但下一刻,却听到苏夏笑完后,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靳岂之你知道吗?刚刚你握我脖子的时候,我很紧张,我走神了。”
都说亲吻的时候,男人会察觉出女人是否专注。
苏夏没试过,但靳岂之当时就顾着把人翻个个儿了,也没注意。
“为什么紧张?”他问。
“怕你掐我。”苏夏叹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胸前画着圈,低低的说:“欧阳羡那个人阴晴不定,其实是个神经病,他有一次想要掐死我,我当时眼睛都红了,一点点变黑。”
靳岂之搂着苏夏腰的手不自觉收紧。
“但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杀了我,你肯定不可能放过他,所以他在关键时刻还是把我放了。”
苏夏这话说得跟哄人似得。
靳岂之却并没有被哄到,他喉结滚动,眼里是挣扎和后怕。
他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毕竟苏夏下午的时候被欧阳羡的人找出去重新催眠了,也许这样的话,只是朝她为了搅和他跟藤田美慧之间的一个方法,是欧阳羡授意的。
但只要想到有一点点可能是真的,他都背冒冷汗!
“我有时候还真挺恨你的。”苏夏发现靳岂之误会了也好,有些话,等事过之后再说起,要么是时间不对要么是气氛不对,又或者已经失去了重新提起的意义。
但现在刚刚好。
她可以借着自己“被催眠”的机会,把心里话都跟靳岂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