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重重的拍案声，让原本不敢说话的众医生更加静若寒蝉，茶杯里的茶水表面还在微微漾着波纹，透露着更加紧张的气氛。
靳岂之双手撑在桌上，红着眼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吃中药、西药、打针还是手术，我要让孩子平安健康的生下来。”
谁也不敢说话。
靳岂之直接点名院长，院长只能硬着头皮，“按照理论上来讲，可行，苏小姐身体里的药物分成很难通过自身的新陈代谢给排除，我么可以注射可以与之相融想解的药物，来促进药物的质变，转化为无害物质。”
“既然可行，为什么刚刚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
“问题是，市面上没有这类药物。”
“那就成立一个研发小组，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譬如需要多少资金？”
“这个，不知道……”
院长是不敢说。
因为他们从来没试过。
都说了是理论上可行，现实中很多东西并不是合理就能存在的，有很多外在因素。
比如就算他们紧赶慢赶研究出来了相对的溶剂，到时候还要做临床实验，一次又一次，到时候还需要实验对象，需要的数量还不能少，这样收集到的数据才可靠。
这一来二去，没个几年时间怎么可能搞得定？
再者，谁也不知道那些药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又会在多久之后出现不良反应。
为什么疫苗研发难，往往需要数年？
就因为工程量巨大。
这是给一个人用，还是靳岂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算所有实验对象身上都没有任何问题，谁能保证放在苏夏身上也会没问题？
总之，靳岂之这就是强人所难。
只要他要听好话，院长就给他听好话罢了。
“靳先生。”看不下去六十好几的院长被为难，一个年轻却很有资历的主治医生说：“研发药物这种事，您可以找个信得过规模大的制药公司老板商谈，它们基本上都有专门的药物研发部门，拥有精细的仪器和专业知识丰富的科研人员。”
靳岂之抿唇，显然是默认下这个提议，“那还需要一个对苏夏身体知根知底的医生。”
但其实不管是在座所有人，还是包括靳岂之自己，心里都清楚。
这无非是在浪费时间。
到头来可能只是一场空。
苏夏的肚子不等人。
孩子越长大，吸收母体里无法排谢出去的药物就越多，造成的危害也会越大。
虽然说起来会显得没人形，但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等孩子四个月或者五个月大的时候拿掉，那个时候母体内的身体毒素差不多已经被吸收完，而苏夏的身体素质很好，完全可以再孕。
对这些身体好精力足的年轻人来说，要一个孩子是多简单的事？
哪里需要那么费神费力，还来难为他们这些早该退休了的老人家。
会议散了。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剩下靳岂之一个。
反扣在桌面的手机一直在震。
他揉了揉太阳穴，担心是苏夏找自己，到底还是拿过，看到屏幕上跳着藤田美慧的名字，他随手又丢回桌上。他用力揉搓了一把脸，苦笑一声，然后恨恨的痛锤了会议座三下！
直把手骨都敲到刺痛。
他才拿起再一次震动起来的手机，面无表情的接通，拿上外套往外走。
“岂之，你不在公司吗？”藤田美慧声音听上去很娇柔。
“在外面有点事。”
“那你下午还回来吗？我是在会客室里等你，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总之不要回蒋家，那个苏夏不在她们才好说话，不然别说对上，她光看着那个女人都觉得生气。
“找个咖啡厅坐一下吧。”
靳岂之昨夜没睡好，精神不佳，白天在公司也全靠蓝山咖啡吊着精神。
藤田美慧一进咖啡厅，就看到靳岂之靠在靠椅上，手指轻轻捏着鼻梁骨。
这个男人从来高高在上，不管面对什么都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哪怕是跟欧阳羡，本来是被动局面都能被他反打了个欧阳羡的措手不及，叫对方主动求饶。
他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露出过这样明显的疲态？
走过去的时候，藤田美慧看到靳岂之听到动静睁开了眼。
“你应该好好休息下。”藤田美慧心疼，“从美国回来后你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吧，有苏小姐那样不配合，不懂事又令人头痛的女朋友，是挺累的。”
靳岂之语气冷淡，“你来不会是跟我说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藤田美慧叹了口气，“我爸说，国内封禁的那些团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甚至还有一个团队，还她们眼皮底子下通过游轮蒙混着走私了两批货物，现在已经来不及拦截，三天后就会抵达中国。”
靳岂之心重重一跳！
这就是一个机会。
“你确定？”
“当然，是我爸昨晚跟我说的，他还说，那些走私物品的清单在对方老巢里搜了出来，他们要离开了日本，要来中国跟欧阳羡合作了。”
“欧阳羡断了左膀右臂，的确需要重新收拢一批人才。”
“你打算怎么做？”藤田美慧建议，“那些人都不是善茬，我觉得可以找机会从中挑拨，让他们狗咬狗，互相猜忌。从内里开始乱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不。”
靳岂之眼底黑沉沉。
“那样太慢了。”
苏夏昨天晚上问过他一个问题，在盥洗室的时候。
她问，他会不会杀了欧阳羡。
当时他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仅仅是因为他没忘记苏夏还被催眠着，她随时可能跟欧阳羡的人联系，透露他这边的消息。
这种杀意怎么可能让欧阳羡知道，提前有所防范？
他会。
他的答案是，他会杀了欧阳羡，亲手。
那个男人已经不配进监狱。
不配有希望。
他要死的更彻底，更凄惨。
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不会当杀人犯，不会让自己手染鲜血，他只是需要让欧阳羡死前，清楚明白的知道，到底是因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谁，才会落个惨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