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英俊竟然知道当年的真相和千席的来历,这是苏夏是始料未及的,为了不让这个变数打乱她现有的平静,苏夏只能想办法祸水东引,让他先去烦苏明珠。
苏英俊在苏夏在威胁他和在帮他之间辨认了一下,烦躁的说:“可我根本见不到苏明珠!”
“我可以帮你约她出来。”
苏英俊觉得可行,苏明珠现在傍上了其他有钱人,那肯定不想以前的丑事曝光出去,一定会给他封口费,但问题是钱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只想要老婆跟儿子。
他也把这个跟苏夏说了。
苏夏不太了解乔艳儿,但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问苏英俊:“你现在手上大概还有多少积蓄?”
苏英俊:“……爸妈进牢里了,房子是我的,车也还在。”
“我问的是积蓄。”
“……”
“工作呢?”
苏英俊脸上难掩窘迫:“还在找……”
苏夏皱眉沉默,她也没想到苏英俊这已经三十好几的人,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竟然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是苏柏豪不肯放权,还是他已经习惯于混吃等死?
“我觉得很可能是堂嫂自己走的,如果不在娘家,那肯定是带孩子躲起来了。但按理来说,她不满意你,觉得未来生活没有保障,也该跟你离婚,这样躲起来有什么用?法律上你们还是夫妻。”
苏夏想不通。
苏英俊烦躁的搓了一把脸,“我晚上再去岳父岳母家看看。”
“如果堂嫂真的在,你也别强把人带回来。”苏夏本来不想多说,但苏英俊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把人的麻烦解决了,还真不安心,“她不告而别,说不定就是为了激发你的潜能。等你找到稳定体面的工作,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让她知道你仍然是她和孩子坚实的后盾和依靠,她还能躲着你吗?”
苏英俊觉得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苏夏可是个凭着真材实料成为人民教师的人,一口气几堂课讲下来都不带打磕巴,口齿当然伶俐,思路也清晰,而且苏英俊看着人高马大,其实心思单纯,很好沟通。
“所以你先去确定,堂嫂跟诚诚是不是在娘家,如果不在那肯定还是要去找的,这个我也可以想想办法,如果在,那就是最好了,你别逼她,就说自己会改好的,让她给你个期限,然后我安排你跟苏明珠见面。”
被苏夏这一盘算,苏英俊感觉困扰自己夜不能寐的麻烦已经迎刃而解,不仅如此,还马上要走向人生巅峰了,苦恼道:“可我怕自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啊!”
苏夏:“……”
“你先把人找到吧,我待会儿还有课。”
苏英俊听出她这是在下逐客令,留了个心眼,拿出手机说:“那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也省得我有事再往学校跑。”
苏夏给了他手机号,又不放心的亲自“送”人离开学校。
车子开走,上课铃也刚好打响。
苏夏接下来的确还有课,但面对那些单纯可爱的小朋友,她别说四十分钟的课,就算讲一天都不会觉得累,反而是刚刚面对苏英俊的课间十分钟,她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
她想,她可以把当年的事跟靳岂之说了。
说不定靳岂之就等着她主动坦白呢?
就算靳岂之现在还不知道,那她跟他说,也比他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要好吧?!
他们相处的还挺好的,虽然也会有小摩擦……不行,苏夏一想到靳岂之生气的样子,心里还有是有点忐忑,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一天的课程结束,苏夏一手帮千席提着小书包,一手牵着他。
接到她电话的司机早早就车边等候,见二人来了,立刻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先去一趟纪氏古董店。”
“好的苏小姐。”
苏夏下午接到了古董店纪老板的电话,说她外婆当年典当的物品可能找到了,让她过去辨认辨认。苏夏心里其实一直惦记这件事,但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不敢对结果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幸运女神竟然眷顾了她!
靳岂之和千席一定是她的命中贵人。
纪沛宇把那些老旧的古物用一个红布包了起来,时不时看一眼,直到日头西斜。
店里生意一直不怎么景气,但古董店嘛,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庞成龙前段时间在他这儿买的两个物件儿,够他吃几年了,当然前提是不去买把件儿。
偏偏他就心痒,刚买进两件明代的红珊瑚雕件,一座仕女立像还有一件儿是龙首螭纹带钩,倒是不贵,小十万,遇到不懂行的,倒手一卖五六十万甚至百万都是行的。
但他近期碰上的那个挨宰冤大头庞成龙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场车祸给吓怕了还是怎样,电话几次都打不通。
遗憾失去了个大客户,纪沛宇把珊瑚雕件儿往博古架上一摆,心安理得的继续当一条咸鱼。
苏夏到的时候,差点跟一个刚从店内出来的外卖小哥撞上,小哥低头看手机,直到骑上小电瓶车,自始自终没发现那给自己让了路的苏夏。
一进古董店,就是一股酸酸辣辣的香味。
那味道太直接太刺激,把苏夏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刚吃上?”
纪沛宇还没吃呢,那盒卖相很好的凉皮才打开盖,瞧见苏夏来,他连忙把盒子盖上,“这不是在等苏小姐你嘛,怕我去吃饭的时候你们来,扑了个空就不好了。”
他把红布包抱到玻璃展柜上,解开,两匹色泽漂亮的绸缎,巴掌大一尊晚清和田玉雕送子观音摆件,籽料一般,一个红木雕的老盒子里面全是铜钱,有些铜钱长了锈,有些铜钱上面的字都被磨平滑了,除此外还有一对硬银镯子,氧化得很严重。
纪沛宇估算过这些东西的价格,加起来顶多值个七八万,那还是往高了说。
苏夏看着这些物品,记忆出现了轻微的混乱。
恍惚还是几年前,她抱着这些物品来卖,当时已经住院的外婆不太乐意,总说这些是要留给她嫁人当嫁妆的,还说她自己身子自己知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城里医生讹钱,胃口不好回头山上找些草药调理调理就行。
古董店老爷爷一开始不收,她反复哀求,还保证等外婆病好了,自己一定会来把这些东西赎回去。
时过境迁。
“要多少钱?”她抬头看纪沛宇。
“这都是我从老爷子锁着的床头柜里找出来的,当初苏小姐多少钱抵押的,现在就多少钱赎回去就可以了。”
“按现在的市价吧,古董不是有很大的收藏升值空间吗?”
“不用。”纪沛宇笑了,“这些物件儿都不贵,应该也就两三万块钱,放在几年前也就是这个价,但也不能保证我爸缺心眼给你压了价儿,只给个万把块什么的。”
“老伯当时给了我五万。”
纪沛宇一愣,很快也就笑了,掩饰那一瞬低落情绪,“那肯定是看你太缺钱了,他这人就这样,心底善良,老好人一个。既然这样,苏小姐也拿五万来把这些赎回去吧。”